次日。
    錦衣衛便迎來了第一次大案。
    由監查院二處接手，辦案主官狄知遜，這也是以為李承乾所提到過的官員。
    同時狄知遜也是東宮直內郎。
    雖然李承乾與其交際不多，但外麵已經公認他是太子黨。
    知道這人，其實要歸功於李承乾知道未來的事情。
    狄知遜，其有兒子，在幾十年後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狄仁傑，大唐神探、宰相、司空、國公，追封太師。
    “小郎君，我們就在這裏看著嗎？”王泉小心翼翼的警惕四周，低聲在李承乾耳邊道。
    目前四周全都是百姓，都在圍觀這一場大唐最甚大的案子。
    判決五姓七望啊，百姓們想都不敢想，就算是朝堂很多官員事到如今都不敢相信。
    李承乾穿著一身常服，把王泉一把推開道：“不在這裏看，你還想去公堂上看？”
    哈哈哈！
    四周聽見這話的百姓哄堂大笑，弄的王泉一個大紅臉。
    都在對著王泉指指點點。
    其實四周都有穿著便服保護李承乾的人，經過上次事情之後，他也是心有餘悸，不敢獨自出來。
    特別是紇幹承基，雙手環抱，袖口中緊緊的握著一把短刃。
    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李承乾今日來，也是想看看狄仁傑的父親狄知遜，到底如何。
    這麽重要的位置，如果安插一個左右逢源之人，就有違他當初創立錦衣衛的初衷了。
    不過按照史書記載，狄知遜此人龍章鳳姿、神情秀發、一表人材，加上父親是朝中高官，家業富足，受到不少人的青睞。
    可就在狄仁傑三十歲的時候，父親忽然離世，隻知道狄仁傑稱讚自己父親是清正廉潔之官。
    史書並沒有詳細記載，也不知道狄仁傑是否有吹噓的成分。
    “升堂。”忽然一名錦衣衛喊道。
    周圍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公堂之上的案桌。
    來之前，他們都不知道今日審案之人是哪個官員，如此大案，他們猜測應該是三司會審。
    可案桌之後，坐著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年時，百姓都傻眼了，張大了嘴。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這是太子殿下？
    看年紀也不對啊，而且不少百姓是見過太子殿下的，百姓對此人完全是陌生的。
    李承乾看見狄知遜的樣子，眉頭微蹙道：“王泉，狄知遜是否有生育？”
    嗯？
    忽然被提問，王泉愣了一下。
    這一點，他還真的調查過，畢竟李承乾安排了這麽重要的位置給狄知遜，家庭情況肯定是需要調查的，這都不需要李承乾吩咐。
    “回稟小郎君。”王泉看了眼周圍，重新附耳道李承乾耳邊說道：“狄知遜已婚配，可未曾生兒育女。”
    “哦？”
    李承乾微微歎息一聲，感覺有些可惜了。
    本以為還能夠看看幼年的狄仁傑呢，恐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砰！
    “帶人犯。”狄知遜一拍驚堂木喊道。
    錦衣衛兩名帶刀侍衛便把崔敦禮給帶了上來，可久久不見崔仁師。
    這讓大家疑惑不已。
    狄知遜等了許久都沒見另外一人，皺眉用秀氣的聲音問道：“還有一名人犯何在？”
    “狄指揮使，人犯......人犯崔仁師昨夜在刑部大獄已經咬舌自盡。”一名錦衣衛侍衛膽戰心驚的拱手匯報著。
    什麽？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百姓們也是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都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
    有畏罪自殺的。
    有被人迫害的。
    也有背後之人殺人滅口的。
    反觀李承乾對上了王泉迷茫的眼神後，低聲冷哼道：“哼，真是便宜崔仁師了，去讓衛規緊緊盯著世家那邊的動靜，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世家肯定會有動作。”
    “喏。”王泉想了想，雖然覺得有些不合適，但還是領命而去了。
    畢竟現在衛規是錦衣衛的人，隨便指揮似乎不太好。
    可回過頭來想，太子也不是讓衛規辦私事，衛規的職責本來就是盯著遊俠、世家、權貴，也不算越權。
    王泉離開後，李承乾也走出了人群。
    這場審案沒有了崔仁師，會少了非常多精彩的戲。
    如今戲少了，就沒必要等著看了，隻需要等消息就行了。
    “太子殿下。”紇幹承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對李承乾拱了拱手低聲喊道。
    李承乾頭也沒回的頷首，雙手負背看了眼四周盯著自己的人，也清楚都是東宮六率的侍衛。
    “找一處茶樓坐會兒。”
    “喏。”紇幹承基點頭道。
    李承乾看著冷皮臉的紇幹承基，抿著唇道：“在外麵叫孤小郎君，別太子太子的，真難聽。”
    額.......
    這話聽得紇幹承基嘴角抽了抽。
    太子這個稱呼難聽？
    簡直是千古奇聞。
    不過話是從李承乾嘴裏說出來的，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麵前的太子殿下，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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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衛府衙距離一處茶樓並不遠。
    小廝看見李承乾這個孩子，本有些不屑，可看見李承乾身後魁梧的紇幹承基之後，咽了咽喉頭，知道了麵前的小郎君不是好惹之人，連忙上前訕笑道：“小郎君，是要喝茶還是吃點心？”
    李承乾看了眼諂媚的小廝道：“上一壺你們這兒最好的茶，然後最好的點心各來一份。”
    “好嘞。”一聽是大主顧，小廝也是開心的扭頭便去跟掌櫃吩咐了。
    在掌櫃往這邊看的時候，李承乾微微頷首回應。
    而且細心的掌櫃發現自從李承乾進來之後，本來生意不咋滴茶樓，漸漸的來了四五桌客人。
    忙的掌櫃都親自出來招呼了。
    小廝端了一壺茶上來後，笑著解釋道：“小郎君，這是我們這裏新上的茶，聽說太子殿下特別喜歡喝，全長安城都不多見呢。”
    嗯？
    聞言，李承乾挑眉，打開了茶壺聞了聞味道。
    確實是他經常喝的。
    可他喝的茶葉都是進貢的，而且是經過南崖工業園炒製的，哪怕是他自己都不是很多，這茶樓哪來的這種茶葉。
    外麵的茶樓不都是煮茶嗎？
    看著李承乾皺眉的樣子，紇幹承基臉色也是嚴肅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小廝，打算直接抓回東宮審問。
    不過被李承乾看穿了小心思，抬手阻攔了一下道：“好，你下去吧。”
    “是是是。”小廝被紇幹承基的眼神嚇到了，連忙落荒而逃了。
    李承乾看著小廝匆忙的背影，麵無表情的對紇幹承基數落道：“你這樣子擺給誰看，孤原本還想詢問一番，這下好，人都被你嚇壞了。”
    自知犯錯的紇幹承基低下了頭：“太子殿下說的是，末將下次不敢了。”
    還不忘補充一句：“末將隻是想，這茶樓為何會出現貢品，想要抓小廝和掌櫃的回去問問而已。”
    “嗬。”
    李承乾一聲冷笑：“你覺得這麽一間茶樓裏的掌櫃和小廝有能力弄到貢品嗎？你現在抓了他們，豈不是打草驚蛇？”
    “這......”紇幹承基是個武將根本沒有想這麽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感覺李承乾說的挺對的。
    李承乾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瞬間熱氣升騰。
    茶香四溢。
    李承乾深深吸了一口，果然是聞到了跟自己東宮一樣的茶香。
    看著裏麵碧綠的茶葉。
    讓他眉頭皺的更緊了。
    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茶葉是皇室專供，李承乾自己的茶園還沒有成長起來，炒茶是南崖工業園或者東宮才知道的手藝。
    哪怕皇宮裏有人拿到了茶葉，沒有經過炒製，也是沒用的。
    那麽內鬼就是在南崖工業園或者東宮？
    這兩個地方都不太好查，南崖工業園如今人數已經突破了五萬，知道炒茶工藝的人不會少於百人，東宮更加不用說了，基本內侍和侍女都知道這茶葉是炒出來的。
    “殿下，這茶葉和東宮的一模一樣，會不會是有人從東宮偷出來的？”紇幹承基看著杯中的茶葉驚訝道。
    李承乾瞥了眼紇幹承基，沒好氣道：“你家從東宮偷東西，然後拿出來招搖過市的賣？”
    “末將不敢.......”
    被嚇一跳的紇幹承基連忙要跪下，還要李承乾眼疾手快的伸出腳墊在了對方的膝蓋上：“看看場合，別動不動就行禮，下跪的。”
    “是......”紇幹承基內心苦啊。
    都說他從東宮偷東西了，能不被嚇到嘛。
    李承乾看了眼掌櫃和小廝的方向，發現他們並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便也沒有聲張。
    微微品嚐了一小口茶。
    苦澀感蔓延，隨後清香充斥著他的味蕾，最後就是一絲絲的甘甜。
    嗯，聞著和東宮的茶差不多。
    但是喝著味道相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也就是這茶葉不是貢品茶葉。
    貢品茶葉數量有限，供皇室喝都捉襟見肘，別說拿出來售賣了。
    而且還是如此一個小茶樓。
    這麽說就說得通了，炒茶手藝被泄露了，而茶葉則是普通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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