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可大鵬食龍又如何能傷的到臨凡天尊啊？”
    “啊？黑廝，你這話什麽意思？”
    大帳之內，牛皋端坐在桌案之後，高、韓、嶽、章四位大帥圍坐周圍。
    平日裏商議軍情那都是他們四人說，而他牛皋就隻能是在一旁邊聽邊點頭，聽不懂的時候也就隻能打盹睡覺。
    可今日這帳內的情形卻顛倒過來，咱們這位牛將軍坐在桌案後端的是口若懸河，而高、嶽、韓、章四帥卻分坐周圍，靜心聽著牛皋的講述。
    而這牛皋當年就愛聽個評書說話，現在權勢地位都有了，身後又有了鮑方這位世外高人，尤其是三山戰後鮑方曾在軍中休息片刻，這牛皋可算是得到機會了，拉著鮑方老祖問了足足一夜，從自己的武藝兵器，問到戚賽玉夜夢黑虎，再到當年牛頭山時，老道士齊拜趙斌，賢王爺討要因果。
    那真是牛皋問一件事，鮑方解一件事，待說完牛頭山後，這鮑方的性子也被勾了起來，索性繼續往前講，將天譴赤須龍、佛謫金翅鳥、天尊錯臨凡，那是一一講明，這些故事讓牛皋聽的是分外開心，那都不用鮑方多交代，這牛皋就將這些前因後果給記得清清楚楚。
    隻是這鮑方走的著急，緊隨之後大軍又要整軍、記功，諸般軍務層層上報，牛皋這裏自然也輕鬆不了，所以也就沒有什麽誇耀的機會，但現在隨著嶽飛等人這麽一問，尤其是四人神情還這麽嚴肅，牛皋可算是得到機會了，當下將自己聽來的這些事，從頭到尾那是娓娓道來。
    但牛皋講的認真，卻沒發現嶽飛等人的麵色越來越震驚，等到牛皋將所有事情都講清楚，說明白之後，嶽飛幾人僵硬著脖頸，緩緩扭頭對視一眼，隨即四位大帥滿臉驚愕的緩緩靠在椅背之上。
    看著四人的反應，牛皋詫異的撓撓自己的大腦袋，“不是，四位，這故事問是你們問的，俺老牛廢這麽大勁演一遍了，你們不給個打賞也就算了，怎麽也不來個喝彩啊？要這麽下去，俺老牛下回可就不講了！”
    可隨著牛皋話音落下，那邊章啟暘立時一挑劍眉，雙目中閃過一道精光，“牛皋，誰告訴你我們是來聽故事了。”
    “你不是聽故事，你，你還能幹嘛，你還能當真事講啊！”
    “對啊，就當真事啊！”
    “哎呦，高帥，您怎麽也糊塗了，這不過是街頭話本罷了，我那師父編了哄我玩的，你們怎麽還當真了啊！”
    “牛皋，這事就是真的！當年陳勝吳廣有‘大楚興，陳勝王’，漢高祖有斬白蛇，唐宗亦有太白經天之說，這天尊臨凡怎麽不能是真的？”
    “不是，韓帥，你們這是怎麽了，這怎麽？”
    這時牛皋左右的高寵和章啟暘齊齊上前，齊齊伸出雙手來，一個手按肩頭，一個手擒手腕，將牛皋按回位子上，繼而沉聲道：“牛皋！那趙佶尚且能是赤腳大仙臨凡，咱家賢爺如何不能是天尊降世？”
    話說到這個份上，牛皋哪裏還能不明白，當下一拍大腿道：“對對對，這都是真的，是某家師鮑方仙師親口所說，賢王爺乃是天尊臨凡肅清朝綱，嶽大帥是鵬鳥降世為擒兀術，我大軍北伐乃是順應天命，得蒼天相助！”
    “對對對！牛將軍，此事事關重大，我百萬大軍士氣全在你一身啊！”
    “是是是，某家遵令！”
    眼看牛皋終於明白其中厲害，章啟暘和高寵也終於放過牛皋，隨即擺手向外喚道：“張保、王橫，陸巡、陳方，石剛、雲翔，高雲、郎玨何在？”
    隨著眾帥的高聲呼喚，這四位大帥身旁的八位副將閃身步入帳內，隨即齊齊向上拱手道：“末將在此，卻不知老爺有何吩咐？”
    四帥對視一眼，畢竟接下來的命令可不好下，在場眾人中自然是韓世忠和嶽飛最為合適，可看看現在還愣愣發呆的嶽飛，眾人的目光當下集中到韓世忠的身上。
    這位韓帥遲疑片刻後，繼而擺手道：“牛皋？你剛才這故事講的精妙，可是隻我們幾人聽卻不過癮，不如辛苦你一遍，再給他們幾個講講，我們也再聽一遍，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麽沒注意的細節。”
    “哎，好，你們愛聽就行！”牛皋答應一聲，隨即從一旁拎過茶壺，一口氣喝了大半壺水後，牛皋便又從頭講起，八位副將一開始還聽的是一頭霧水，但聽到後麵，尤其是看看自家大帥嚴肅的神情，這八人也立時明白其中關竅之處，當下用心仔細記著牛皋講述的故事。
    等到牛皋這第二遍講完後，韓世忠當下輕輕一擺手到：“行了，這連日征戰勞乏，聽聽故事解解乏挺好，現在故事也講完了，你們也該回營休息了，畢竟營內諸位兄弟每日訓練還分外勞苦呢！”
    韓世忠這一句話那是點到即止，可這八位副將那可都是耳目通透之人，八人當時就明白韓元帥是什麽意思，隨即齊齊拱手退出大帳，緊接著各自翻身回歸大營。
    至於帳內的韓世忠、高寵、章啟暘三人看看牛皋和發呆的嶽飛，遲疑片刻後，笑著招呼道：“牛將軍，我們覺得你今晚可以喝喝酒了，酒後講講故事吹吹牛不失為一樁妙事！”
    “嘿嘿，這個好，韓帥你就放心吧，此事某絕對辦妥！”
    韓世忠幾人見此微微點頭，畢竟這麽多年相交下來，牛皋對於命令的執行眾人那是有目共睹，三人當下放心的回歸各自營寨。
    隻是隨著三人回歸本寨後，這北伐軍內可就熱鬧起來，東南西北四路大帥的副官親兵們，一個個開始變得鬥誌昂揚，隨著同鄉們之間互相探問打聽，這天尊臨凡、大鵬降世的故事開始傳遍全軍。
    一開始眾人還都隻當是故事講，可隨著後來一次牛統製軍中醉酒，拉著張憲、楊再興兩位將軍，在營門外的青石上，一麵吹著晚風，一麵又講這個故事講了一遍，還拍著胸脯保證是他師父鮑方親口所講，後來甚至要拉著二人去見鮑方求證，如此一來，那全軍上下可就都將此事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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