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陳摶聞言急忙拱手道：“是老道我性子急了，隻是咱們五殿下這手段實在上不了台麵，老道我要是和您細說，您就看不到這出好戲了，您看看現在，這位五殿下為了留您在這，都給憋成說書藝人了！”
    趙斌陳摶這話，當下抬頭打量周圍，而到了最後目光則落在了那神像前的香爐內，繼而微微挑眉，側目看向陳摶和鮑方，“兩位，這澤利用的不會是毒香吧？”
    那邊澤利一聽趙斌此言，急忙擺手道：“賢爺，賢爺不可信這些妖道的讒言，我這香可都是得自這位道長，這裏還有沒燒完的呢，您可以隨意查看，就是普通的鬆柏清香啊！”
    可澤利這話說完，周圍眾人臉上的笑意更濃，那邊韓世忠單手輕撚須髯，望著澤利輕笑道：“五殿下，我現在算是知道你怎麽暴露了，這言多語失你是一點也記不住啊？旁的不說，這香道可是一門學問，其內可以摻雜多少藥材，別說是你這大金的王公貴族了，就是我朝內專研香道之人想要分別出他人所作的線香都要耗費一番功夫，您，您這拿到手裏辛辛苦苦爬個樓就認出來了？”
    而那邊高寵也含笑點頭道：“要是有個人能突然精細分辨出自己平日裏用不到的東西，那證明什麽呢？隻能證明此物對他近期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說這高寵一手按穩肋下佩劍，一手探入懷內準備取出手帕，倒是一旁的趙斌要輕鬆不少，微微擺手道：“高帥寬心，咱們這位五殿下要是能成功，那此時最緊張的該是他陳摶了，既然仙師敢請你我登樓，那其中的奧妙想必仙師早已破解了。”
    一時間塔樓內的眾人目光都落在陳摶的身上，這老道見此咧嘴一笑，繼而低頭看向澤利道：“澤利啊，你這次來上香是你們那個老怪教你的吧？可他這個師父怎麽也不給你教全了啊，讓你在這裏生搬硬套，一步步學的如此生硬，今日就算是某家不在，憑賢王和三位大帥的慧眼，你也成功不了啊！”
    話說到此，澤利眼中最後的那一絲期望終於消散，原本挺直的腰身也在瞬間塌了下來，如此一來那一身寬大的衣袍也散滿塔樓的樓板上，繼而雙目灰暗的看向陳摶道：“仙長，您說我們老大人教的不對，那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得您指點一二啊？”
    “好說，這從哪開始講呢？先講講你的第一個破綻吧，你們口中的老大人，我們口中的老怪都是你們大金的大祭司，大薩滿孫迪窩謀罕，可你知道我們為何叫他老怪嗎？”
    “當年此號第一次交出來，是我等私教論道之時，我道家慣用鬆柏清香，正與我教內道法自然相合，並且非但是我們道門，就連藏地密傳們也喜好這鬆柏香氣，可唯有你們大金，焚香祭拜之時喜用鼠尾草為香，所以每每焚香就這老怪的味道與眾不同，可你既然信神拜神，怎麽連這一點都記不住，反倒是在接過靖清小道的清香後會如此開心啊？”
    那邊趙斌立時輕笑道：“要是如此說，那該是這神像又或是香爐內有什麽玄機？與鬆柏香氣相交會生劇毒，而與這鼠尾草相交卻不會有什麽反應？”
    說著趙斌定睛仔細望向那個香爐，繼而微微抽抽鼻子，繼而笑道：“而且此物應該被雄黃所克？不然也不會這每個香爐內都有三炷雄黃香吧？”
    言罷這位賢爺側目看向眾人，那邊鮑方含笑拱手道：“賢爺慧眼，正是雄黃，至於說這毒物嘛，說穿了不值一提，這塔樓內的幾座大金神像都是由女真部落內運來，而其像製作時材料各異，唯有這神像的雙目都是用蛇膽製成，並且經過蛇毒、蜂毒淬煉過，長的有淬煉三年五載的，短的也要有七七之數。”
    你要說道法薩滿的手段趙斌不懂，可要說起這醫術毒理，那咱們這位賢爺不說爛熟於心，但早年行走江湖，這種小手段這位賢爺還正巧見識過一次，因此隨著鮑方說出這神像的雙眼淬有蛇毒、蜂毒，趙斌立時明白過來。
    “這鬆柏香遇上蛇毒，常人吸入後立中劇毒，中毒後這人先是體溫冷熱驟變，繼而腰背劇痛，有五馬分屍之感，進而小便色異，昏死不醒，若是沒有名醫救治，約莫一日一夜後這人的性命也就沒了。”
    那邊陳摶挑大指讚道：“賢爺所言甚是，此法也是他們女真一脈慣用的愚民之法，這鼠尾草江南盛產，西北亦有，唯有東北非要人精心種植不可，而這鬆柏之物東北山嶺內卻是漫山遍野，因此這百姓想要奉神自然是鬆柏清香為首選，可如此一來便立時中了這蛇蜂鬆柏之毒，到渾身劇痛，五內俱焚，哀嚎而死，而要解此毒一用鼠尾草，一用雄黃粉便可。”
    聽著陳摶的解釋，一旁的高寵也不由得連連咂舌，“好手段啊，隻這一味毒理，百姓立時就會信了這神像真有神力，到那時不但要花重金從這薩滿、祭司手中購買鼠尾草香，已示自己虔誠之意，而且對於仙神之說更將篤信無疑啊。”
    “神佛之事，不可不信，不可盡信啊！想來五殿下能想出這個法子，該是當年大遼收繳神像時有人中過招吧？”
    聽著嶽飛這話，那邊澤利也隻能是苦笑著點點頭，”我剛才所言半真半假，這真的地方自然是這塔樓的確是他大遼為壓製我女真各部而立，而假的地方卻是這神像的來源並非是大遼強征，而是我、我完顏部從旁協助，不過那時我們為了讓大遼知道我們厲害，所以並沒有對他們言明要用鼠尾草香祭拜一事，也正因為這樣，大遼建起此樓安神敬香之後，有不少人都死在的毒香之下，讓他們以為是遭了天神報複。“
    而這時趙斌卻忽然抬頭看向澤利，“不對啊，五殿下，你不是說這六層的海東青像乃是他大遼私製嗎？難不成他們做的時候還能知道淬煉毒眼？又或是這像真是你完顏部的那尊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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