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8章 東平王再臨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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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楊幺、楊虎這邊的五路人馬是眾將官各顯其能,各展手段,那率領騎卒登山的高寵可就是一枝獨秀了。
這山形地勢最講個方位,這締母嶺乃是東北西南走向的一道山嶺,正橫在黃龍府的東南方向上,因此高寵等人從鹹平而來,所見的締母嶺自然是如同屏障一般,橫在大軍北上的大路上。
可隨著高寵沿大道登山,在山腰處沿著山道向右一轉,這條寬闊的山道橫鎖在締母嶺的山腰之上,引著大軍一路向東北而去,大道闊之闊足夠四匹戰馬並行衝鋒,因此高寵等人放開手腳前行直衝。
而當高寵領著騎卒,沿著這條山道行到締母嶺東北方的盡頭,耳邊隱隱聽到不遠處飲馬河水的陣陣波濤聲時,這條山路也陡然向左一轉,隨著高寵縱馬而上大軍卻來到一處山坪之上,這片平地位處締母嶺的半山腰上,在締母嶺的最北方,有個名頭喚作觀江坪。
山坪闊足有百丈,不說足夠所有騎卒休駐,但大半停在坪上卻也不難,由此坪向東北而望,隱約可見那立在陡崖上的賓州城,而在坪下卻是滾滾飲馬河水,向著東南滔滔而去。
高寵坐在馬上,口中輕聲呢喃道:“怪哉,如此險地,金人該派兵駐紮啊,此地橫一軍安營,那無論是山道上來的騎卒,還是沿飲馬河而來的水軍,此地等能鉗製啊,這,這般情形,難道還有比此地更合適之處?”
高寵嘴上念叨著,人便也圈馬向這山坪的四周望去,隻是這觀江坪獨懸締母嶺外,東南北三麵皆被飲馬河所圍,唯有大軍來的西方乃是那條橫穿締母嶺的山道,而也就在這條山道在經過觀江坪後,陡然轉向山頭,沿著締母嶺的山脊徑直向山頂吊鬥而去。
這條路高寵剛一上來就注意到了,隻是這前半程太過順利了,使得高寵一時也不敢繼續向上,因此便讓大軍在此坪駐紮,而現在定睛再一看,高寵忽然覺出不對來了。
但見這條山道左右闊不過一丈五尺,但長卻足有數裏之遙,看情形就是沿著山脊修建,一路能直通向締母嶺的山頂吊鬥,而在這段山道上卻橫著一座座的石寨,將這丈餘寬的大路攔的死死的。
原本高寵對這些石寨實在沒當回事,畢竟道才有一丈五尺寬,那寨子自然也大不到哪裏去,占著山道,修起支柱來,也不過才是個三五丈寬的寨牆,上麵站著的兵卒也就是那麽七八個人,就這點兵力高寵這邊都不用點一隊人馬,來上百十人開弓放箭,那都夠寨牆上的人喝一壺了。
可現在高寵再看,卻發現石寨上的兵丁全都不見了蹤影,而石寨那封鎖山道的大門卻在緩緩打開,眼見如此高寵不由得眉頭未皺,暗道:“怪哉,難不成金人到了今日還能投降?”
但也就在這時,高寵雙目餘光往下一掃,看見那平坦的山道,這位高帥頓時覺出不對來,繼而便聽高寵厲聲喝道:“山道眾軍,速速下撤,借馬匹之力,入林木之內,藏身鬆柏之後,坪上眾軍,給我左右閃開,避開直對山道這一線啊,快散開,在山坡上能穩住身形,就去山坡,在樹後能存身,就去樹後,金人要用滾木!”
說完,高寵雙腳一磕鐙,這匹萬裏煙雲罩一聲咆哮,隨即一人一馬徑直衝著這山脊山道而去,而也就在高寵登上山道的同時,山頂吊鬥之上金鼓齊響,一麵大紅旗迎風招展,而那石寨門內一根滾木當即被數名軍校推出,橫在山道之上。
但見這根滾木長足有兩丈開外,粗也足有五尺餘,外包一層鐵皮,上麵密密麻麻釘滿了棗核釘,緊接著不用等人發話,那金兵用力一推,這滾木沿著山道徑直向這高寵砸來。
你要說怕,高寵還真不帶怕的,這玩意比鐵滑車可輕巧多了,但是你要說心裏犯嘀咕,那高寵還真有點,不為別的隻因為眼前這條山脊可太長了,高寵登山時那是正對著山頂吊鬥,可是半路這麽一轉,沿山道行了數裏之遙,離那吊鬥可是越來越遠,現在掉頭回來,吊鬥就在眼前,可這條山路卻是沿山脊而上,長度可比山腰還長不少,最起碼幾裏地是有的,至於說放滾木的石寨嘛,離高寵不過百丈遠。
這後麵的路,高寵隻是一想都覺得脊椎骨上冒涼風,可是事已至此,那卻是退無可退,因此咱們這位東平王也是不再遲疑,抖抖精神縱馬向著那滾木迎去,眼看滾木越來越近,高寵想著當年牛頭山,雙臂將大槍往地上一點,雙腳往下一踩鐙,萬裏煙雲罩那是四蹄發力站穩身形。
而那根滾木也隨即撞在大槍之上,鐵皮碰鐵槍那是當啷啷一聲巨響,可高寵麵上卻不見絲毫驚慌,甚至還微微點點頭,心中暗道:“還行,比當年鐵滑車輕鬆,我這功夫應該還沒退步!”
想到此,高寵一較丹田力,腳下一磕鐙,萬裏煙雲罩心說,“得,老本行又來了,你看我的!”
一時間馬借人力,人借馬威,兩人往上一湧,高寵手中大槍往右一挑,這根滾木便被順到一旁,隻是這次高寵卻留了個心眼,沒用全力將滾木掀下山道去,而是用了個巧勁,將這滾木給轉了半圈,緊接著槍尖微微一撥,便讓那橫在山道一邊。
眼看滾木橫在路邊不動了,高寵當下向這石寨繼續衝去,這一衝上麵再放,高寵將槍一立,滾木不動,將槍一挑,滾木又橫在道路左邊去了,就這樣高寵一路衝,一路左撥右挑,數根滾木便被橫到山道兩側,而這位東平王也來到石寨門前。
至於說著幾個放滾木的小兵,那就實在不叫事了,高寵大槍左右一挑,幾人便命喪崖邊,而高寵卻沒急著穿過寨門,反倒是回身吩咐起麾下大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