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回歸!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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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聲音,顯得是那般的平靜而冷漠,與之前那狂躁而暴戾的語氣完全不同。
雖然聲線幾乎一模一樣,可是給人的感覺,卻能夠很輕易的聽出來,這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一旁的製作人在這一刻不由得無比慶幸,
還好,還好。
自己剛剛還好沒有說出什麽為了保命而捧高踩低的話來。
然而,就在這一刻,那狂躁的聲音再度響起:
“愚蠢的人類,你根本無法好好的駕馭這份力量!這是我的力量……那個該死的冥器,本大爺就應該將它丟掉……”
楚青冷笑一聲,黑詭手瞬間浮現,
在這瀕臨破碎的秘境邊緣,遠處的繁衍之母沒有了半點還手的餘地,所以,最大的威脅,就已經出現了轉變。
陰影之手,同樣被平凡者的平凡之音所鉗製,但是,作為楚青融合的另外一個詭異,黑詭手的存在本身,與血瞳再度隔了一個身體的控製。
所以,黑詭手,是楚青唯一能夠控製的部位。
瞬間,黑色的手指,直接插進了他的眼眶之中。
大片的鮮血從中流淌而出。
淒厲的哀嚎聲從他的口中發出,卻分不清楚是楚青自身的,還是來自於血瞳的:
“瘋子,人類,你這個瘋子!”
“你要明白,現在,我不是沒你不行了!”
楚青的聲音再度響起,隨後,漆黑的手指插入的一瞬間,猛地揪住了什麽,直接向外拽去。
血紅色的眼前,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平凡者的效果已經降臨,此時此刻的楚青,幾乎沒有什麽太多的能力操控。
但是,他還是沒有半點猶豫。
黑詭手之中,滴溜溜的紅色血瞳在蠕動著,翻卷著,鮮血從他的瞳孔之中湧動而出。
他的大腦感覺到了劇烈的眩暈感。
而另外一個眼瞳之內的血紅瞳孔,在這一刻也稍稍變得暗淡了。
“該死,人類,這樣你也會死……為什麽要這樣?我們這樣的共生,你繼續這樣做會讓你的意識崩潰,沒有凝聚的靈魂徹底溢散!你到底……”
“放心,我死之前,你也絕對不會活著的,再說了,挖出來一個暫時死不了……”
楚青的漆黑手指捂著不斷流淌鮮血的眼眶。卻仍然還是用那淡漠平靜的聲音繼續開口。
沉默,
秘境的裂痕越來越多了,整個小世界的崩塌,已經近在咫尺。
而就在楚青的意識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模糊之後,終於,血紅色的文字出現在了他的另外一隻眼睛的眼前:
“人類,讓我們回到之前怎麽樣?”
“你知道的,明明之前的我們,是那麽要好。”
楚青沒有開口,隻是緩緩攥住了手中的單個眼睛。
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又有些不合時宜的響起了:
“親愛的青,我才剛剛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看來,我不用擔心我的分身體被那個醜陋而愚蠢的家夥控製了呢。”
楚青的心神一沉。
身後的血紅長發,無風自動,輕輕剮蹭著他的麵頰。
他想都不想,重新將眼睛放回到了那空洞的眼瞳之中。
陰冷再度連接了他的大腦,這一次卻再也沒有半點妄動了。
在敵人解決完畢之後,傾城的威脅,不一定就比血瞳小。
原因很簡單,此時此刻的傾城本體,或許同樣完成了六品的晉升,更重要的是,傾城的‘無疆之欲’的能力,有可能會無視掉平凡者的凡人之音的詛咒。
雖然說,在品級的不斷提升之後,平凡者的詛咒效果,也不在是那麽絕對,可是,若是沒有了血瞳,傾城同樣是一個未知的麻煩。
“嗬嗬,親愛的青,你太過謹慎了,人家晉升完畢之後,就回來想要幫你解決麻煩,你居然如此提防,真是讓人傷心呢,不過你既然已經解決了,那我就先走了……”
血紅色的發絲不在舞動,甚至於,楚青的心念一動,血紅色的發絲緩緩收縮,從之前的長發,變成了正常的長短。
然而,那刺目的血紅色,卻無法變換回去了。
楚青也沒有在意,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身體有些沉重,雙眼那幾乎無法緩和的刺痛,以及說不出來的諸多虛弱感覺,讓他有著難以言喻的疲憊。
但是這個時候,不是休息的時候,他也無法做到休息。
世界在破碎,秘境在崩塌。
而作為秘境源頭的繁衍之母,也在這樣的過程之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恐怖與詭異。
它所剩下的,便隻有那奄奄一息的生命,以及再無半點威脅的羸弱。
然而,楚青的眼瞳之中,卻沒有半點同情。
這是他重生歸來後見到過的最為可怕的詭異,甚至於,絲毫不比任何一位前世的凶神詭異弱小。
為了它與變化者,他將所有的底牌全部拿出,這才終於將其弄到了這樣的情況。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變化者,這個特別的工牌,讓他的眉頭皺起。
他很不喜歡這個東西的外形,所以下一秒,這玩意的外形緩緩變換,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半個貓臉麵具。
將這三個玩意收起來。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了繁衍之母,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東西?
理智告訴他,最好的選擇,自然是盡快將其幹掉,這玩意的能力太過恐怖了,一旦再度恢複成型甚至晉升六品,極為難以對付。
而且,不得不說,這東西沒有自我意識和智慧,純粹以族群誕生,甚至連收服駕馭都極為困難且不現實,而且也似乎沒有什麽價值。
甚至一個不小心,被對方反過來影響了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殺了它……那成為了子鬼的黑虎飛天圖以及鴉鬼,豈不是跟著一同湮滅了?
楚青的眉頭微微皺起。
秘境的碎裂,在這一刻終於難以維持。
恐怖的爆裂崩塌開始了。
楚青一把將其抓住,空間的混亂之中,百獸公司的‘巢穴’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虛幻的重疊之中,他再度回到了自己最為熟悉的地方。
北山公墓,王權宮殿的客廳之中,空間漣漪破裂的氣息,從客廳的電視機之上蕩漾而出。
幾乎在他剛剛恢複對於周邊的感知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他的眼前有一個東西,早就等待在了這裏。
不是別的,正是自己的那隻墓鬼。
代表了命運力量的紅魔之室。
而那紅魔之室的血紅大門之上,也早就已經出現了迫不及待的反饋:
【任務完成,成功在時間之內,進入秘境‘巢穴’,將詭異‘製作人’帶出,並且找尋到秘境的核心並返回!】
【死亡的指引之中,血字鬼收獲30年陰壽。】
【獲得任務獎勵:冥器‘變化者’,新的死亡指引。】
三十年陰壽反饋,這是楚青看到過的,死亡指引中,這破玩意收獲最大的一次。
隻不過,這點陰壽,說不定還不如之前平凡者平凡毅力消耗一次的多。
所以,他看了一眼這個坐享其成的墓鬼,隨後呼出了一口氣:
“如果我看到的獎勵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你這破房子別說是晉升六品,等著改成公共廁所吧。”
他不理會紅魔之室到底明不明白他的意思,目光看向了猩紅之門上的全新死亡指引:
【地點:王權宮殿之內。】
【時間限製:兩個小時之內。】
【任務目標:將苟延殘喘的子母鬼交給紅魔之室吞噬。】
【任務特殊限製:無】
【任務獎勵:可對於一部分殘留子鬼進行分割。】
【任務失敗懲罰:無】
楚青絲毫沒有什麽驚詫的,這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墓鬼,他比起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
看著這個獎勵,楚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那沒有了反抗之力的繁衍之母,丟到了紅魔之室內。
房間瞬間關閉。
剩餘的事情,楚青也就懶得管了。
他看了一眼製作人:“回去和台長說一聲,之前的承諾別忘了。”
“是,尊敬的、偉大的、崇高的楚江王大人!”
他沒有理會製作人,他知道,對方之前也和繁衍之母深度綁定了,但是不論如何,這一次紅魔之室將鬼母這個子母鬼完成吞噬之後,這玩意也就恢複了。
他現在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多餘的瑣事。
他直接獨自回到了他那幾乎沒有怎麽來到過的休息室內。
獨處的房間之內,安全感蔓延而來,楚青捂住了劇痛的雙眼,空乏的身軀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渾身忍不住的顫抖,這是剛剛的後遺症。
顫抖的手指,拿出了一張紙鈔,陰氣將其點燃,煙霧繚繞之中,他的狀態似乎終於好了一些。
也就在這時,楚青的目光,看向了他的手腕之上,因為就在下一刻,生死簿終於再度出現了特別的反饋:
【尊敬的閣下,】
【真是沒有想到,】
【即便是在族群與個體的交融之下,】
【即便是在自我與體製的交鋒之中。】
【您仍然有著堅定的自我認知!】
【野獸與文明的破碎世界之中,你看到了極為珍貴的隱藏信息:】
【您獲得了九品陰職‘牧民’的轉職進階之法!】
【您獲得了八品陰職‘獵人’的轉職進階之法!】
【您獲得了七品陰職‘馴獸師’的轉職進階之法!】
【您獲得了六品陰職‘出馬仙’的轉職進階之法!】
【……】
他沒有繼續去看生死簿剩下的提示,他跌跌撞撞的爬到了那個他從來沒有用過的床榻之上。
守墓人序列的能力,賦予了他永遠不需要休息睡眠的身體。
他也從來沒有過休息。
詭異曆元年9月3日的0點0時,時間正式進入到了詭異時代,距離今天,有5個月零十天的時間了。
五個多月以來,他從來沒有休息過。
他也自詡不需要休息。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了。
平凡者的詛咒,秘境之中的思考,對獅子等妖鬼的擊殺,繁衍之母出現的反轉,對傾城與血瞳的防範與合作,無法突破血瞳而失控的身軀,多次的生死一線,沉重的傷勢,以及最重要的……
楚青抿著嘴,這個秘境帶給他的衝擊和刺激,是難以想象的。
不是生死一線的掙紮,不是繁衍之母的強大,甚至於,不是以人類之軀,共生兩隻六品詭異的艱難。
而是一個讓他有些心驚肉跳的想法:
如果說,巢穴的職工等級製度與融入體係的轉變,是鬼母繁衍之母與變化者建立的,那麽藍星的詭異時代,這極其相似的陰職者,詭異的品級製度,又是什麽東西建立的呢?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他累了,真的有點累了。
然而,就在他第一次趴在了柔軟的床榻之上,仿佛下一刻便要昏昏欲睡的時候……
‘砰!’
外界的聲響,讓他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掙紮著起身。
他看向了窗外。
黑暗的夜空之中,一道璀璨的煙花在這一刻綻放而出。
楚青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過年了。
這是詭異時代的第一個新年。
周瀅竹與安若雪之前和他說過,第一個春節,要讓陰地範圍之內的所有人類感受到節日氣氛,以增加對於北山公墓陰地的歸屬感。
再加上之前從洛城煙花廠找到了不少之前留下的煙花,這一周的時間,還有過年之後,都要讓公寓內的人類免費放煙花。
似乎是感應到了心中所想,一道道的煙花衝天而起。
將整個北山公墓的夜空照亮,也緩緩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
他就這樣站在了窗邊,這麽看著,
終於,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看著那黑暗之中不斷綻放的百家煙火,還是在黑暗之中窗戶反光倒影之中的自己。
血紅色的發絲之中,映照著一張妖異俊美的臉頰。
“新年快樂!”
他打起精神將目光重新看向了自己,看向了自己這一次的變化。
這一次,他沒有重新躺回到那溫暖而又安逸的床榻之上。
他明白:
那裏不屬於自己。
更不屬於楚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