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潘予薔的解釋，林禦也瞬間理解了為什麽在絕望列車這個鼓勵內部被困人員互相殘害的列車上，還會有“幫派”這種組織存在，甚至還能發展到十餘人的規模。
    因為有更大的外部威脅！
    這個機製讓林禦不得不有些佩服“真理公司”的高層了。
    不管是誰設計的絕望列車的內部機製，但是一套確實會持續讓裏麵的“乘客”持續產生負麵情緒。
    甚至是最佳方案——一方麵鼓勵自相殘殺、激起彼此間的仇恨和憤怒。
    另一方麵用每三天一次的“大清洗”迫使他們還得抱團取暖、維持一定的組織構架，保持他們日常還有猜忌與恐懼，甚至還可能發生能產生巨量負麵情緒的“背叛”事件。
    實在是太沒人性、但是對於“絕望列車”收割負麵情緒而言，也確實太“高效”了。
    這車上的乘客，過得比『死亡遊戲』玩家還要淒慘。
    而且，如果林禦沒猜錯……
    “每次投放新人，都是在‘大清洗’之後，對吧？”
    林禦冷靜地說著，潘予薔點點頭。
    “是的，不夜城最不缺的就是名為‘人’的耗材，每三天時間，足夠真理公司內外湊出十來個能新丟上車的倒黴蛋了。”
    “這次我們隻有六個人上車……反倒是情況比較特殊。”
    潘予薔說著，黎念摸了摸下巴。
    “嗯，不過除了這個剛剛被你們覆滅的、比較脆弱的‘空港幫’，這列車上還有什麽勢力嗎？”
    “大部分勢力都很脆弱，能活過一個月以上不團滅不被取締的，都算是曆史悠久了……目前除了剛全滅的空港幫，還有度過了五次大清洗的新興團體、占據了6號餐車的‘雄獅幫’；共同占領著9號餐車的兩個老團體‘藍血隊’和‘鐵荊棘幫’。”
    “這些團體什麽情況我也倒是沒細問……但他們背後都有著一個被稱作‘男爵’的大人物——空港幫的那個通訊器，很可能就來自男爵。”
    “我所了解到的內容，就是這些。”
    潘予薔說出了她所知道的最後信息。
    陳卓第一時間發出感慨：“小小的一個列車，不過百來號人，還都是被抓上來坐牢當人肉電池的……竟然整得這麽派係林立、錯綜複雜。”
    “而且幕後黑手還叫‘男爵’，整得都有點史詩感了。”
    聽到陳卓的感慨，黎念搖了搖手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胖子，你還是太嫩了。”
    “你也是在上學的，難道你們班上二十來號人，就沒有派係林立的小團體了？”
    陳卓愣了一下：“我們班上確實有各種小團體，但一個班有五十多個人……”
    隨後黎念反應了過來：“哦對，你上的公立來著。”
    林禦看著黎念，也歎了口氣，半調侃似的開口：“你根本不是什麽見不得別人幸福的鼠鼠，我跟你這個上貴族中學的大小姐拚了。”
    她敲敲腦袋吐了下舌頭，作出不二家一般的表情蒙混過關。
    “總之意思就是那樣啦……”
    王予陽則是在思考別的問題。
    “嗯，還有三個差不多的幫派嗎？如果把他們全宰了，能不能湊出‘車票’來？”
    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某種非常極端的方案。
    林禦、黎念和陳卓瞬間停止打趣，連同龐克多一齊看向了王予陽。
    “我覺得不行噢，予陽。”
    沒等別人斟酌好勸說語言，潘予薔先開口了。
    王予陽倒是也聽勸，連句為什麽都不問就接受了自己提案被女朋友駁回的事實。
    “好的。”
    他頷首回應道。
    為了防止王予陽再提出什麽更不可行的方案，林禦輕咳一聲。
    “總之，這些幫派大多都占據了餐車……應該是處於‘交通便利’和‘交流’方便的考量——這說明幫派之間，也存在一定的表麵和平。”
    “占據其他餐車的幫派沒有來到‘空港幫’的地盤，所以可能暫時不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
    “或許，我們可以冒用他們的身份、以‘空港幫’新成員的身份去和其他幫派人員交涉，套取關於‘男爵’的信息。”
    “關於‘車票’，可能還是‘男爵’知道得會比較多。”
    林禦正色說著，黎念也瞬間舉起手。
    “我附議。”
    其餘幾人也沒意見。
    一行人便準備出發，前往9號餐車詢問那裏盤踞的幫派。
    不過，在出發之前……陳卓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突然開口。
    “不過說起來，我們三個上車的車廂是13號……而且12號餐車裏怎麽是空無一人的呢？”
    陳卓提出了疑問。
    聽到陳卓的疑問，林禦和黎念齊齊歎息。
    他們兩人早就意識到了這點，隻是王予陽和潘予薔都沒問，兩人也就索性含糊了過去。
    畢竟……無論是林禦還是黎念，已經猜到了他們附近12號餐車情況特殊的可能性。
    果然，被陳卓這麽一提醒，潘予薔有些奇怪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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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根據空港幫那些人的說法，從13、14號上來的新人幾乎不必理會，12號餐車也盡可能別考慮去靠近。”
    “因為在12號餐車盤踞著一個實力超群的瘋子、幾乎一個人就相當於一整個勢力，而且會無差別獵殺所有人——你們難道沒有解決掉他嗎？”
    王予陽反應了過來，看向了龐克多·馮·瓦萊蒂。
    “我還以為這家夥是跟你們一樣新上車、被你們順手救下來的新人呢！”
    林禦歎了口氣：“是的，他就是那個瘋子，不過還請放心，他現在沒犯病、還挺安全的。”
    王予陽看向了黎念，小姑娘瞬間舉起手來。
    “王哥，我絕無故意隱瞞的意圖，我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以你的性子知道了，我怕你非得幹他不行。”
    王予陽點頭。
    “你想得不錯——把這麽個定時炸彈放在隊伍裏，我確實不是很安心。”
    “盡管他知曉些真理公司的內部情況，但我依然認為……這個舉動的風險遠大於收益。”
    龐克多感受到了王予陽的敵意，也警覺起來。
    “我確實不敢保證自己能夠一直保持清醒，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
    “但是……如果你執意不想和我一起行動，我並不能接受。”
    龐克多說著，看向了林禦，目光堅定。
    “這個女人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也是她主動邀請我一起行動的。”
    “除非是她開口，否則我是不會離開這個隊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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