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出城高速上，一輛宙通客車正在高速行駛著。
    林禦坐在前排有些昏昏欲睡，旁邊的沈冰淼戳了戳他。
    “不要睡過去啊，睡著了在下車前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林禦無奈開口：“別玩抽象。”
    這輛大巴，自然是載著整個江城傳媒大學話劇社去“巡演活動”的。
    雖然原定的出發時間是周五，但是由於林禦要去決死之地打對決，所以沈冰淼自然把時間延後了一點。
    話劇社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本來就是沈社長自掏腰包出錢帶他們半旅遊性質的巡演、說是演出其實和合宿也沒什麽區別。
    出資人都沒意見他們能有什麽意見？
    更何況延後的理由還是因為“林禦”這個話劇社王牌“有些個人事宜要處理”。
    在話劇社，沒有人會討厭林禦——身為王牌讓話劇社人氣爆棚不說，還從來不膨脹。
    每次演出排練都很認真、嚴格要求自己的同時沒有壓力其他隻是來參加社團活動的成員，如果你想要磨煉自己的演技他很樂意解惑、但如果你忙於學業或者其他事情，他也並不強求你一定要全身心都放在話劇社上。
    除此之外，林禦還經常幫助道具組布置、甚至還能幫宣傳組做海報，偶爾還會自掏腰包請大家喝奶茶或者是從他家裏帶姐姐做的餅幹之類的。
    客車穩穩地行進著，巡演的第一站，沈冰淼選在了豫省。
    林禦已經看過巡演的流程了。
    六站，一路北上，從江城出發、豫省一路直達京城。
    比起巡演，流程安排確實是更像是吃喝玩樂之旅。
    至於演出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在市民中心或者是其他傳媒學院的劇院，形式都是公益演出、組織些中學生之類的免費觀看。
    排練的劇本也是兩個比較經典的已經可以稱之為名著的話劇。
    林禦是頗有微詞的。
    “我還以為會有新的劇本呢，社長。”
    “你給中小學生演，來點有教育意義的名著就好啦，”沈冰淼撇撇嘴說道，“有的演過癮就不錯了，還要挑哦，你以為我申請場地、和那些學校談合作很容易嗎？”
    “重點是培養小孩子對於話劇、表演的興趣啦。”
    林禦也被沈冰淼說服了。
    確實，如果有青少年看了自己的表演對話劇產生興趣，那也算是件大好事。
    他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話劇的經曆——那是林詔店裏熟客送的票。
    那些愛吃的老饕往往和戲曲話劇的深度票友重合度極高，林詔帶著“反正白送不看白不看”的心態，帶著平時就對各種電影和演出很感興趣的林禦觀看了他人生中第一場現場的話劇表演。
    那最純粹的演技、最純粹的表演，幾乎完全依靠演員自身把控能力加上臨場發揮的一幕幕戲劇，深深打動了林禦。
    不過林禦倒也清楚……
    雖然自己的演技很出色、但是能不能打動小孩子，倒是看運氣多一點。
    “主要取決於他們老師會不會他們寫觀後感，希望沒有吧。”
    林禦思考著，默默歎息。
    總感覺是小概率事件。
    如果當時林詔回家讓他寫個八百字觀後感，那份熱情雖然可能不會消退、自己也依然會走上熱衷於表演的道路。
    但去熬八百字的那個瞬間，多半還是會咬著筆杆子大為受挫的。
    林禦始終相信，人的天賦和愛好，有先天刻在骨子裏潛藏在基因之中的要素、也會被後天的環境所影響。
    特別是青少年……其實所謂的“命中注定”，很有可能隻是一兩個微小的瞬間。
    稍微一點點偏移，都可能讓人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林禦的思緒奔逸著，被沈冰淼的一個響指打斷。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林禦轉頭看向了沈冰淼。
    “幹什麽？”
    “不許走神。”
    沈冰淼嚴肅地說道。
    “睡也不讓睡，走神都不讓……路途還很遠誒。”
    林禦有些無奈地開口道。
    “既然是經典劇目，我也沒什麽額外過劇本的必要了。”
    聽到林禦的話語，沈冰淼摸著下巴開口：“雖然‘話劇社’的事情基本都安排完了，但‘遊戲’可沒完呢。”
    林禦聽到沈冰淼這麽說，坐直了不動聲色地瞅了瞅周圍的同學們。
    大家玩手機的玩手機、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像是小學生春遊一樣各自都在忙各自的事情。
    “沒關係，聊的隱晦點他們聽不懂啦，”沈冰淼單手托腮說道，“決死之地的錄像我已經看完了，幹得漂亮、親愛的『王牌』，難怪『秩序』和『自由聯盟』現在都這麽器重你了。”
    “李華跟你說了什麽？”
    沈冰淼說著，林禦倒也並不隱瞞自己的學姐。
    “抓內鬼，他懷疑『秩序』內部有人、甚至是有高層不幹淨，所以想借著兩周後『玩家互助會』的會長選舉，讓我去華南把事情查清楚。”
    “原來如此。”
    沈冰淼點點頭。
    而林禦自然也不是讓沈冰淼白聽的。
    “所以……尊敬的『論壇』管理員、『黑客』閣下，你和『秩序』合作了那麽久，有沒有什麽頭緒？”
    “我知道『秩序』高層不幹淨，組織做的這麽大，『將軍』又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出點岔子很正常，”沈冰淼托腮說道，“李華在幹的事情我也多少清楚……他要查的可不隻是單單一個『秩序』。”
    “一直以來，將軍都深信，在目前的玩家全體之中、存在著隱藏極深連我都沒有發現的‘深層組織’……他們比普通的玩家更加清楚『死亡遊戲』的本質、所以有著不輸給『心理學會』、『掠奪者』和『自由聯盟』的危害性或者說潛在危害性。”
    “他們潛伏在各個玩家組織之中，依靠著隱秘的方式聯係，就算是連我也不能捕捉到他們的存在。”
    沈冰淼說著，林禦微微蹙眉。
    他如今已經大概了解到了，沈冰淼的信息攝取能力，比他想象得還要恐怖。
    在被網絡高度覆蓋的現代社會，想要瞞過沈冰淼的眼睛，可不容易。
    “所以……你覺得這是他的多慮，還是？”
    “我覺得是真的。”
    沈冰淼無奈地歎息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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