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潛！
    林禦在打完手勢之後，直接劃水開始向下。
    這水域能見度不是很高，雖然並不髒、不算渾濁，但因為光線幽暗加上本身的顏色，林禦依然是依靠精神力探知為主。
    而雷蒙……
    自然是牢牢跟在林禦身後。
    阿魚派雷蒙跟著林禦，主要還是打算讓這家夥作為“戰鬥力”、而並不是他也擅長在水下找東西。
    而林禦選擇更深處的理由，也並非是進入水域之後，老鄭已經找到了個模糊的方位。
    這是林禦的推理。
    這片水域雖然能隔絕探查，但是換做是自己，那肯定也不會藏在水麵之上。
    異端審判所所長看起來就是隻奸詐的老狐狸，絕對會躲在最深處——畢竟找人的手段有很多。
    甚至……有時候都可以不用找人，畢竟異端審判所所長也不能確定，自己一行人會不會有什麽大範圍的攻擊手段直接轟擊水麵。
    事實上，剛才阿魚的【萬物滅盡】也的確差不多了。
    而這也是林禦選擇下潛的第二個理由……
    他也不想被阿魚的範圍波及到——至於自己和雷蒙會不會影響阿魚發揮，那林禦覺得不太可能。
    阿魚可不像是動起手來會顧忌那麽多的角色！
    而事實證明……
    林禦的想法也是對的。
    剛剛下潛了一段距離之後，身後隔著水麵，巨大的衝擊力就從背後傳來、像是有人給了他重重的一錘。
    林禦在水下翻了個跟頭，兩眼一黑差點失去意識。
    回過頭去，旁邊的雷蒙也不好受、手忙腳亂地抓住了呼吸器重新塞回了嘴裏——顯然，剛才他因為這衝擊都沒咬住呼吸器。
    下到這地牢之中，那蛇裔外殼的怪物還沒給他們造成什麽傷害過，倒是阿魚給他們造成了第一次衝擊！
    不過……
    餘波都已經如此，正麵接下這招的怪物顯然更不好受。
    背後的水麵上已是火光連綿、那君主級蛇裔搖晃不停，顯然是被阿魚造成了重創。
    隻可惜……
    重創對於林禦與阿魚來說，也並非是什麽好結果！
    “看來我們得抓緊了！”
    雖然阿魚說了自己會拖住那蛇裔，但是林禦並不打算完全依靠阿魚。
    他繼續下潛遊動著，同時催促著老鄭。
    “趕緊找找看！”
    “在找了在找了……老板，現在很多靈魂和魔力都被抽走了拿去恢複傷勢，不過還是很亂啊！”
    老鄭的聲音響起。
    林禦心下也知道老鄭所說的是對的，於是歎了口氣，也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
    在水下的精神力展開、因為這水具有魔力，林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和幹擾。
    自從練會了精神力以來，每次把精神力延展出去都像是多出了嶄新的肢體——猶如一副新的靈巧的手腳。
    但是現在……
    林禦第一次感受到了像是把手插進泥潭裏的不快感。
    這些混雜著魔力的“暗流之水”、那些有著和精神力類似性質的魔力，就像是艱澀的泥潭一般。
    這樣的探查效率確實變低了很多——尤其是水域之中還蘊含著其他黑暗種的靈魂碎片——就像是這泥潭裏還混雜著其他人殘留下的斷肢。
    而林禦的目的，是找到藏在其中的活人。
    他就算“觸碰到了”其他的肢體，第一時間也很難分辨到底是斷肢還是活人。
    老鄭確實沒騙人……這裏的感知和找人確實困難。
    林禦吐了口氣，卻沒有把精神力收回去。
    反正……現在也沒有事情做。
    老鄭也察覺到了林禦的舉動，開口說道：“怎麽樣，是很難吧，老板，這可真不是我在磨洋工啊。”
    “的確，這感覺甚至讓我覺得惡心。”
    林禦在心中吐槽道。
    兩人用精神力簡短交流著——當然，是在沒有雷蒙的頻段上。
    這交流也沒有岸上來的順暢。
    “其實老板，像是這種環境下，可以試著不把精神力鋪開，而是凝聚起來……想象自己是個海膽。”
    “這樣雖然比起平時直接以‘球狀’的領域般釋放出來較累、也不利於用精神力捕捉每一寸細節，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是最優解。”
    老鄭說著，林禦聞言點點頭，隨後照著老鄭說著操縱起了精神力。
    這種環境對於他的精神力來說，也是又更進一步的鍛煉。
    按照老鄭說的去做之後，林禦立刻感受到精神上的疲倦和壓力都增大了不少。
    甚至……自己雖然沒有精神衰竭，卻也出現了過度使用精神力之後才會出現的“情緒失調”的狀態。
    “情緒在逸散……嘖，真不是什麽好兆頭。”
    但是，在這個瞬間，林禦卻產生了一絲念頭。
    沒有向老鄭印證是否可行，林禦立刻開始了行動。
    他先是拿出了【恐懼火把】，隨後在水下點燃了這火把。
    蒼白的白焰在水下也燃燒了起來，以“恐懼”的燃料作為驅動，這火把在任何情況都能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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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點燃的火焰光芒照射之處，那些殘餘靈魂最後的“恐懼”也被調動了起來。
    一個個“恐懼”在精神力的感知範圍內猶如被點亮的燈光、那些充沛的情緒足以讓林禦和老鄭重新獲得了在平時的感知效果——他們再次能在瞬間看清楚一定範圍之內所有“靈魂”的狀況了。
    但這也並不是林禦的目的。
    沿著那些靈魂蔓延出來的恐懼，林禦向前延伸著自己的精神力。
    異端審判所所長是個老狐狸……他選擇直接擊殺自己這個【金十字勳章】持有者，並不是他膽大包天的體現，反而是他過度膽小和謹慎的反應。
    所以……
    他在水下藏匿時，也一定不會聽天由命地縮起來、完全隔絕視聽。
    那個異端審判所所長一定也有著“感知”手段——利用夜穀界的魔力法術，混在這暗流之中。
    魔力藏精神力都難以發現、魔力藏魔力自然是更加天衣無縫。
    但是……
    再怎麽說隻要並非是真正的“整體”，也終歸會有破綻。
    當林禦反常地釋放起“恐懼”時，那些靈魂異常的反應、超乎異端審判所所長理解的事情發生時……
    在這“層層”殘缺靈魂構造的無序恐懼堆疊之下，一定會有完整靈魂的“情緒”產生。
    疑惑、不解、擔憂。
    那就像是……
    一絲雜音。
    “找到了。”
    林禦的精神力凝聚，鎖定了那一閃而過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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