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航行器在水下快速穿行著，很快就到了寶波爾——一座瑰麗的海底城市。
    沒有任何棱角的金屬圓柱矗立，每一根上都有晶石打磨出的圓弧窗口，許多梭形的潛水艇樣式的航行器穿梭在其中，井然有序且速度緩慢。
    盡管形態不同，但林禦還是感受到了這海底城市和“現代化”。
    這和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現代化都市，又有什麽區別呢？
    “兩位，我已經把你的身份上報了，雖然你們說證件遺失了，但是現在是溯潮節期間、所以即使沒有證件也能正常進入城市、辦張臨時通行證就好了，”那名有著雜色尾巴的人魚隊長開口說著，將兩張塑料片遞給林禦和四月，“四月小姐和猰貐小姐……請收好。”
    “不過，也正因為是溯潮節期間，你們看航道上已經堵死了，所以兩位我的建議是要不我帶你們遊一段過去，”人魚隊長又在房間裏找出了兩個黑色的輕便麵罩，“這裏有你們人類能用的過濾麵罩、如果你們樂意，也可以換上防水服。”
    人魚隊長說著，林禦看向了四月。
    “我不了解人魚王國的情況，你決定吧。”
    他主動把決策權丟給了四月。
    四月接過了這個主動權：“我覺得沒問題。”
    她接過了麵罩扣在了臉上，另一隻丟給林禦：“走吧，隊長。”
    林禦接過麵罩，盯著四月看了一會。
    漆黑的麵罩也像是某種金屬打造的、不過入手卻很輕便，手指微微用力就能讓它彎折起來。
    他需要觀察一下這麵罩該怎麽用。
    不過四月倒是沒理解，有些好奇地看了回去，出聲問道：“你看什麽。”
    “沒什麽，和你挺搭的。”
    林禦搖頭說道。
    這黑色的金屬質感麵具，和打了耳骨釘、整個人現在看起來十分酷帥的四月確實很搭。
    四月沒想到這個猰貐會這麽說，反應了一會，才板起臉說道：“別說這種無關緊要的話，快點戴上麵罩，我們去換防水服了。”
    林禦點點頭，把麵罩戴了上去。
    兩個人被隊長帶到了這航行器的更衣室內、換上了兩身深黑色、側邊帶著藍色條紋的防水服——材質和款式都和潛水服差不多，但是隔水性顯然更好、也更輕便貼身。
    原本的衣物則是被裝進了配套的防水背包之中。
    畢竟是隻有大海的世界、誕生於海底的文明。
    “這隊長對我們還挺殷切的。”
    拽了拽身上的防水服，林禦低聲說道。
    “那是因為人魚本來就對人類比較友好，再加上‘溯潮節’期間，他們肯定也都接到了指示要友善對待外族訪客，”同樣換好衣服，四月轉過身來接話道，“更何況我又表現得很有錢、你更是拋了個中之海出來……這就像是我們那邊的基層公務員要接待外賓、還是那種從華爾街來的外賓，你覺得他能不殷切嗎？”
    林禦頷首：“不太懂。”
    “不太懂還點頭呢！”
    四月說著，隨後又無奈地開口：“不過，你去過中之海這點，真的很加分……你是怎麽混到裏麵的？”
    “我是被宴會之神邀請的。”
    林禦正色說道。
    四月聽到林禦的回答，愣了片刻後，才啞然失笑：“猰貐，我沒想到你原來也會開玩笑……我還以為你沒有任何幽默感呢。”
    林禦蹙眉：“我可沒有開玩笑。”
    “是是是，”四月擺擺手，“好了——我們走吧。”
    她推開更衣室的門，人魚隊長在外已經等候一陣了。
    “兩位，走吧，我帶你們去傳送節點。”
    他的聲音依然很熱情、態度也很良好。
    有了四月剛才的解釋植入內心之後，林禦再看到對方這副熱情的模樣，不由得多了幾分欽佩。
    不管怎麽說，這人魚隊長很敬業。
    打開航行器的大門，三人進入到了開闊的海底之中。
    此時的航行器堵在城市中的航道上緩慢蠕動，人魚隊長說的沒錯，這樣下去確實會耽誤很多時間。
    而盡管位於海底幾百米的位置，但是林禦卻並不感受到很強的水壓。
    背包中的漢娜給出了解釋。
    “呱，導演大人，這是因為淨墟所有的王國大型城市和聚落、都是‘失落王國’時期建造的——那個時期的所有城市都是各個種族混居，所有城市內部都裝有失落文明‘奧術協會’組裝的一係列大型設施。”
    “呱呱，這就包括接下來咱們要使用的傳送陣、以及消除海底重力和製造海底空腔的‘重力之錨’。”
    漢娜解釋著，林禦也大概了解了。
    “原來如此。”
    沈冰淼的資料之中也提到過，淨墟曾經沒有種族、國度之分，所有的種族共同生活在同一個政體之下、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全淨墟生命大團結的聯盟國家。
    那時整個淨墟最繁華的地方不是中之海，而是一片名為姆大陸的地方——那是當時淨墟唯一的陸地、所有淨墟最強最有地位和智慧的人，都居住在上麵。
    但是，有一天……
    姆大陸上發生了一場血腥的事變、並且沉入了海底。
    三個最繁華神聖的城市永遠消失、被名為【碧海天穹】的最高等級設施封印，再也無法進出。
    當時的統治者、被稱為“海洋之神”的神明與當時作為他眷屬與使者的各族高層在那一天，也一同消失了。
    這個和同樣是有著大片水域為主體的霧島很接近——某場變故之後、整個世界的文明發展突然停滯甚至倒退了。
    不過，淨墟的變故並沒有那麽嚴重、沒有影響到整個世界。
    隻是單純的最強最聰明的一下子全死光了而已。
    之後就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導致的連鎖反應……各個種族分崩離析、開始各自占地建國。
    風暴之牆升起、中之海被一位新誕的神明圈起，部分海獸族被選中進入其中，再也沒有出來過。
    現在，過去的那個統一的淨墟國度，已經被所有人稱作是“失落王國”、徹底成為了上個世代的事情。
    大家依靠著古代文明的遺產生活著，雖然已經無法製造出那些精密的設施，但好在還能維護和操作。
    最尖端的研究，也依然是致力於複現著那些曾經輝煌、先進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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