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有兩個從中之海來的貴賓，會參加這次溯潮節！”
    “溯潮節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中之海的貴賓來參加了，這真的不是以訛傳訛嗎？不會是兩個有幸去過中之海的外海人誇大其詞吧！”
    “千真萬確——寶波爾城來的人魚們都已經傳開了，他們親眼看見寶波爾的城主、人魚親王利德被瘋狂羞辱踩頭、但是毫無辦法隻能無能狂怒加稅。”
    “我的天啊，中之海來的大人啊！”
    “不僅如此……我表哥的朋友的舅舅在王都鑒定所工作，據說那兩位中之海來的大人打算在接下來出售一道有著完美品質、被評價為‘現世珍品’級別的佳肴！”
    “真的假的，‘現世珍品’級別的東西那麽珍貴……而且還是美食的話，那價值不得上天了？！”
    “這東西能拿出來賣的？”
    “這我不知道了，但是中之海來的貴賓……也不是不可能。”
    “中之海的爺就是爺，咱們拿到了要當傳家寶的東西，竟然準備拿出來換錢！”
    “我也聽說了，我姨媽的同事的侄子也在鑒定所工作……聽說這兩位大人物是為了‘失落的寶藏’而來，這也是她們參加溯潮節的緣由。”
    溯潮節本就是個熱鬧無比的節日，匯聚了來自各地各族的人。
    也因此……
    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之下，“流言”也更加容易發酵、升溫——尤其是關於“中之海”、“現世珍品”、“人魚親王”這些內容。
    即使是在海底的世界，這裏的各種魚人人魚也依然喜歡窺探那些權貴的生活、把這些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走在城中的慶典會場和坊市間，還沒來得及找到拍賣所的位置，四月就已經聽到了周圍不間斷的討論。
    她不由得又頭疼了起來：“雖然高調行事是好事……但是現在我們未免也太出名了吧！”
    四月也隻能慶幸大家似乎還不知道她們的相貌特征、畢竟海底生物對人類好像有點臉盲，再加上兩人穿著人魚救援隊提供的最大眾款式的製式潛水服，打扮上也沒有什麽辨識度。
    不然，四月懷疑……兩人現在早就被團團圍住了。
    “這種名聲，一旦我們出現在拍賣行之類的地方拿出那個超級厲害的食物，真的不會招來麻煩嗎，要是被太高位的土著注視了怎麽辦？”
    四月憂心忡忡地喃喃道。
    “好了，少在這裏念叨這些杞人憂天的事情了，雖然我們現在的名聲確實有點太廣為流傳了、確實很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林禦淡定地說道，“你沒發現嗎，大家討論的重點都是我們兩個中之海來賓多麽神秘、多麽高貴，在海妖王都這種‘文明程度’極高的地方、又是溯潮節這種大家歡聚一堂的節日，受到注視的危險性本來就比在平時、在野外要小很多……如果我們能借勢一直保持高位呢？”
    林禦寬慰著四月。
    但是……他的話語有一部分是謊言。
    不過謊言的部分並非是他“有把握處理現狀”，而是“出乎意料”。
    林禦對於這個局麵一點也不出乎意料。
    通過對付洛上個【副本】之中的觀察、以及在夜穀界借助學姐給的【道具】陰差陽錯地獲得了高位身份之後，林禦已經醒悟：“借勢和造勢”是一種高風險但是超高收益的通過【副本】的方式。
    所以……
    此刻傳播到這個程度的名聲、甚至是傳播的內容，都是林禦有意為之的！
    寶波爾城的人魚就算想要分享城內發生的事情、迫於害怕的情緒肯定也隻會隱晦地說一下。
    鑒定所的那位高級海妖鑒定師肯定也不是會把這件事大肆宣揚的類型。
    雖然這件事很有傳播價值……但是就目前來說，它本該隻是小範圍流傳的某種“內幕消息”。
    至於為什麽能走到大眾視野……
    自然是因為林禦使用了【巧言令色】之中的『謠之唇』。
    這個【道具】能讓林禦所說的謀局話語大範圍傳播——而林禦就是使用了『謠之唇』自己散布了一條“這次溯潮節會有兩位中之海來的貴賓準備出售‘現世珍品’級別的美食以購入‘失落的寶藏’。”
    『謠之唇』比起『讖之齒』和『誑之舌』是個上下限更不穩定的【巧言令色】的效果，雖然有著“廣為流傳”的效果說明、但是林禦知道這個效果會視情況而定。
    它隻能保證一定會比之前相比、這句話傳播到更多人耳朵裏，對一個人說的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可能會陰差陽錯傳到十幾個人的耳朵裏……但如果你的話語太過無關緊要，聽到的人也不是很介意，那也就沒有後文了。
    可是……
    這次林禦選擇的傳播內容恰好本身就抓住了淨墟各個種族的獵奇心理、加上本身寶波爾城他已經出過了風頭，這些話語自然像是病毒一樣開始傳播、成為了“溯潮節最大的新鮮事兒”，讓這個本就匯聚了眾多異族來客的節日更加熱鬧、讓抱著享受節日心態的人們找到了一件值得津津樂道的八卦。
    這就像是春節期間回老家過年、如果有誰在村子裏出了糗事，那本身就會比平時獲得更多談論的機會。
    『謠之唇』隻需要輕微強化大家對這句話的印象、提升聽到這句話的人表達的欲望，就可以輕易地實現廣泛傳播。
    雖然四月並不知情這一切是林禦的【道具】效果，但是聽到林禦的寬慰，也被林禦的自信所感染，多少緩和了些。
    不過，四月仍舊謹慎開口：“但是，我們畢竟沒有真的中之海的背景……還是小心為妙，尤其是‘失落的寶藏’這個通關條件都出現了，雖然沒有提到我們要收集的‘淚珠’，但如果『秩序』來的人聽到傳言、結合‘兩人’這個數量肯定也會知曉是我們——畢竟這個【副本】隻有五個人！”
    “放心吧，四月，『秩序』的人來了，我自然有辦法應對。”
    林禦看著她，自信滿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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