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沿著昏暗的走廊一步步走著，林禦和黎念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之中。
    兩人剛從人工海裏爬出來，身上的水珠啪嗒啪嗒滴在了地上。
    “不夜城的貴族真是一群惡趣味到頂點的家夥，竟然想出這麽個損招，”爬上岸之後的黎念也同樣不爽地說道，“等我見到了導演組，我要狠狠地把他們褲兜都摸幹淨！”
    “不過他們也真是夠下血本的……那裏的那些珍稀材料，竟然都是‘真貨’。”
    黎念說著，林禦頷首。
    “恐怕一來是沒想到真的有人會洗劫金庫……二來，這個節目的麵向受眾、可能是不夜城最頂流的‘貴族’。”
    “這艘豪華遊輪就算拋開那些珍惜材料、想要打造出來，也得需要很多貴族協同支持——而且不要單純把它當做一場‘娛樂節目’，別忘了在不夜城，能夠收割情緒的節目、本身也相當於變相的生產能源了。”
    林禦說著，黎念恍然：“說的也是……不過，那些東西我可不會還給他們。”
    “既然是不夜城，到了我們手裏的東西自然不可能還的……我在不夜城也有些許人脈。”
    林禦捏了捏衣袖，擠幹水分：“不管這背後是哪家公司、哪個貴族在主導……我還得找他們要點額外的賠償呢。”
    黎念笑了起來：“你這麽自信那就交給你咯……”
    她倒是相信林禦在不夜城應該很有人脈，畢竟她知道林禦和『福爾波洛』算得上是好友——黎念經常會從獵會那邊買專門供給三大被除名組織的手打整理的論壇精華帖子、裏麵『福爾波洛』有事沒事就會拿自己和『導演』關係很鐵這點吹牛。
    而福爾波洛在不夜城的含金量、現在已經人盡皆知了。
    更何況林禦自己也拿出來過不少一看就是不夜城出品的精品【道具】。
    “不過，這節目組也夠心大的，咱們都跑到這裏來了，還沒有人來迎接或者阻攔一下我們嗎？”
    黎念問著，林禦搖搖頭：“興許是上門等我們主動談判呢……不夜城寸土寸金，這個節目的錄影棚一看占地麵積就不小，所以應該是在大荒。”
    “所以，他們應該比較有底氣，畢竟能在大荒建這麽個地方，應該有很多武裝人員駐紮。”
    兩人很快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在這裏，有著一扇厚重的大門、門縫裏隱隱透出光亮。
    在大門旁邊貼著“總控重地、閑人免進”的字樣。
    林禦推開了大門。
    預想之中的場景出現，即使隔了一個世界，一檔節目的攝製組總控室也不會有太大差別。
    更多更大的屏幕監控、一排排比遊輪駕駛艙還複雜的控製台，以及應該坐滿了各種後期和場控的諸多工位。
    但是……
    “好像還是不太對勁啊。”
    黎念嘀咕著說道。
    因為……
    這偌大的總控室內。
    依然、沒有、任何人！
    桌子上還有喝了一半的咖啡和攤開的報紙、地上還有拆開的三明治包裝紙，甚至林禦一眼掃過去，能看到很多隻對齊了一半的音軌和未保存的文件——這就意味著，有人工作做到一半就消失了！
    換句話說……
    這裏和遊輪上一樣。
    “那遊輪上有人‘突然消失’的痕跡並不是刻意為之的，”林禦反應了過來，恍然說道，“那裏本來是有很多‘群演’的……那艘遊輪的主題並不是一艘無人的寂靜遊輪、而是會鬧鬼但也有‘其他乘客’的遊輪——甚至除了那些‘機關’的鬼怪之外，還應該有著扮演鬼怪的npc，但是……他們也和所有的節目組人員一起消失了！”
    黎念驚悚說道：“我靠，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如果現在不夜城有一檔真人秀的節目，那肯定是不能以‘鬧鬼’為主題的，這也是我最後覺得奇怪的地方——因為現在，收集‘恐懼’這種情緒在不夜城是違法的！”
    林禦說著，抓起了台子上的報紙，上麵寫著的今日頭條新聞“不夜天永裳追悼會今日於不夜天家舉辦”——畫麵上是一副不夜天家宅邸內舉辦告別儀式的景象。
    而在追悼隊伍之中，林禦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第二排——長發墜地、一身素服的不夜天永憐正站在一個俊美男人的身後。
    不夜天家的追悼會、不夜天永憐站在第二排，這說明至少是她還沒當上家主的時候。
    換句話說……
    “這個節目至少是幾十年前的了。”
    林禦得出了結論。
    “所以說，真的有什麽玩意兒襲擊了這裏——不僅僅是遊輪、而且是整個攝製組是嗎，”黎念驚悚地說道，“我靠，不要啊，我才剛剛放鬆下來！”
    她警惕地環顧著四周，安慰自己說道：“不過至少知道是荒原界了……荒原界至少是沒有什麽鬼怪的——所以這裏是大荒人做的、還是哪個大型勢力毀滅了這裏……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大荒邪神罷了！”
    黎念嘟囔著，林禦搖搖頭，打斷了她。
    “不，如果這裏真的是荒原界那還好了。”
    黎念看著桌子上的報紙：“這都有不夜天家了，不是荒原界還是哪裏？十界裏還有其他的不夜天家嗎？”
    “沒有——但是這裏遭遇了什麽我大概已經知道了，”林禦歎了口氣，走到了演播室另一扇標識著“安全出口”的大門，“大概在幾十年前……這個《幽靈船》的節目組觸犯了某種禁忌、整個錄製組都因為意外脫離了自己的世界，然後來到了……這個世界。”
    林禦打開了大門，安全出口之外，是一片“虛無”。
    黎念的大腦嗡嗡作響：“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現在還沒有關於【結算空間】的記憶，學姐提醒過我，隻要沒看見【結算空間】就不算結束……真是多虧了她的提醒。”
    林禦歎了口氣。
    “黎念，你現在並不是靈魂完整的版本、隻是被‘填充’了靈魂物質讓你重新擁有了思考能力……”
    “我們兩個被‘中央機關’耍了——現在我們壓根還在灰域裏麵、還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