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我不管,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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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清晨,寒意,如同隱匿在霧中的精靈,悄悄地彌漫開來,為大地披上了那層如夢似幻的銀紗。
    那霧,恰似靈動的仙子,毫無羈絆地在天地之間穿梭,遠處連綿的山巒,在霧的輕撫下,漸漸模糊了輪廓,世間淩厲的棱角,也在這溫柔的包裹中,被一一柔化。
    柳欽珩靜靜地漫步在府內蜿蜒的小徑上,腳下的落葉,在他每一步的踩踏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這聲音,仿佛是秋天離去時的低低私語,訴說著不舍與眷戀。
    絲絲寒意,順著肌膚的紋理,悄然沁入,卻並未帶來惱人的不適,反倒如同一劑清醒的良藥,讓他的思緒愈發清明。
    看著薄霧在樹枝間纏綿繚繞,宛如大自然精心構思的傑作,每一根枝條,都被賦予了獨特的韻味,掛著的晶瑩霧凇,恰似玉樹瓊枝,在這朦朧的天地間,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之美。
    偶爾,清脆的鳥啼聲打破這份寂靜,聲音在霧靄中悠悠回蕩,空靈而又縹緲,在這寂靜的清晨裏,這啼鳴聲仿佛是唯一躍動的生機,為這沉悶的世界注入了一絲活力。
    柳欽珩停下腳步,靜靜地佇立聆聽,他試圖從這簡單的啼鳴中,探尋鳥兒對於季節變換的獨特感悟。或許,鳥兒知曉四季輪回的奧秘,能以它們獨有的方式,迎接每一個季節的到來與離去。
    遠處的池塘,水麵平靜得如同一塊無瑕的碧玉,將上方朦朧的天空和錯落的樹木完美倒映其中。
    偶爾,一絲微風輕輕拂過,水麵如同被觸動的琴弦,泛起層層漣漪。這漣漪,打破了原本的平靜,也讓倒映的畫麵變得支離破碎,仿佛一幅正在消散的畫卷。
    水麵上,還殘留著一些荷葉的殘梗,它們孤獨卻又倔強地挺立著,宛如歲月忠實的守望者,沉默地記錄著時光的流轉。
    隨著時間的流逝,陽光穿透了薄霧,那金色的光線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利劍,將霧靄漸漸驅散。原本朦朧的景象,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變得清晰可見。世界,像是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展露出它原本的模樣。
    “少夫人,少夫人……” 一名傭人急匆匆朝著柳欽珩的方向跑了過來,打破了這清晨的靜謐。
    “少夫人,你怎麽一大早就在後院啊,手機也不帶,少爺正滿府裏找你呢。” 傭人微微喘氣,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柳欽珩微微一怔,從這如夢的清晨景致中回過神來,嘴角輕輕上揚,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我知道了,這就回去。”
    他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埃,帶著這初冬清晨的美好。
    剛踏入前院,景池便看到了他,一臉焦急的迎了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一大早你跑哪兒去了,手機也不帶。”
    柳欽珩皺了皺鼻子,“睡不著,去後院逛了逛,一時被景色迷了眼,忘了時間。”
    景池無奈地搖頭,伸手點了點他的鼻頭,“你呀,真拿你沒辦法,這府中的景致你都看了無數遍了,還沒看膩啊?”言語間雖有責備,可眼神裏卻是化不開的寵溺。
    柳欽珩朝他吐了吐舌頭,“每一次看都有不一樣的感覺,而且,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意義非凡。”
    “哦,說說看,都有什麽意義?”景池含笑問道,目光隨著柳欽珩的身影移動。
    柳欽珩拉著他走到那棵古老的銀杏樹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仰頭看著風中搖曳的金黃樹葉,“因為有你啊,才會賦予這府中不一樣的美景,而且永不褪色。”
    景池捏著他的臉,輕輕哼了一聲,“你以為這麽說我就不跟你計較大早上偷跑出來的事了嗎?跟我回去。”
    柳欽珩並未挪動腳步,反而將頭靠得更緊了些,雙手環住景池的腰身,對著他撒嬌,“再待一小會,好不好嘛?”
    景池無奈地搖頭,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銀杏葉,手指摩挲著葉片的脈絡,仿佛在觸摸著歲月的痕跡。
    “如今已是初冬,一早一晚的溫度較低,萬一感冒了怎麽辦?以後可不許這麽早出門了。”
    柳欽珩抿嘴一笑,拽了拽身上的貂絨披風,“不會感冒的,我穿的可厚了。”他語氣輕快,似乎並不把景池的擔憂放在心上。
    “我說的是萬一,你聽不懂嗎?”景池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平日裏溫柔的眼眸此刻染上了一絲怒意,他不明白,為何柳欽珩總是這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柳欽珩微微一怔,沒想到景池會突然提高音量,他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委屈,小聲嘟囔著“我隻是想看看這初冬的景色而已,難得今天起得早……”
    景池看到他委屈的模樣,心中不禁一軟,輕輕歎了口氣,抬手將他遮擋額頭的劉海挑到一旁,輕聲說道“我隻是擔心你,這天氣變化無常,若是真的病了,受苦的還是你,想看景色等過兩天我陪你去海南。”
    柳欽珩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剛才的委屈也消失不見,“真的嗎?要不我們去陪外婆過年吧。”
    景池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等公司放了年假,讓我爸媽帶陽陽和芸芸也過去,我們一起過年。”
    柳欽珩一下子來了精神,“到時我們陪外婆一起做年夜飯,然後晚上去海邊放煙花,你說好不好?”
    景池寵溺地看著他,應聲道“好,都依你,順便去找找那個人工沙灘。”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景池下意識地將柳欽珩往懷裏攏了攏,“走,先回屋,別凍感冒了,我去安排一下公司的事宜,你好好想想給外婆帶什麽禮物。”
    回屋之後,柳欽珩坐在沙發上,開始認真思索給外婆帶的禮物,他一會兒托腮皺眉,一會兒眼睛發亮,腦海裏冒出一個又一個想法。
    而景池則在一旁打電話安排公司的事情,他聲音沉穩,條理清晰,很快就把工作安排妥當。
    掛了電話,景池走到柳欽珩身邊坐下,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想出來了沒,這小腦袋瓜快晃悠掉了。”
    柳欽珩白了他一眼,“我這不是在想了嗎?你說我給外婆親手設計一件旗袍,她會喜歡嗎?”
    景池鼓起臉,一副委屈狀,“也給我設計一件,你不能厚此薄彼。”
    柳欽珩輕輕敲了下景池的腦袋,“行了,你瞎湊什麽熱鬧,外婆年紀大了,一直念叨著以前的旗袍,我就想給她個驚喜。”
    景池揉了揉腦袋,不服氣地說“我也要旗袍,說不定我穿上比外婆還好看呢。”
    柳欽珩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一個大男人,穿什麽旗袍啊?”
    景池卻一本正經起來,“誰規定男人不能穿旗袍了?我小時候還穿過公主裙呢,我不管,我就要。”
    柳欽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