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在破碎的瀝青路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寧珩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開路中央一輛翻倒的校車。後座上的陳默發出一聲短促的呼吸，雙手死死抓住前排座椅。
    “媽的，這路況比上周更糟了。”李虎從副駕駛位置探出身子，眯眼看向前方。他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指節因長時間緊握霰彈槍而發白。
    寧珩掃了一眼油表，紅色警示燈刺眼地亮著。
    “燃油快見底了，得找個地方補給。”他的聲音低沉平穩，與車內緊張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前麵兩公裏有個加油站。”雷川從後座遞過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手指在某處點了點。
    這個前軍人總是能在最糟糕的情況下保持冷靜。“但那裏是開放區域，風險很高。”
    寧珩沒有立即回答。
    李虎說道：“沒時間猶豫了，行屍圍上來了。”
    說完便拿上槍要下車清除行屍。
    寧珩用對講機說道：“前車前車，你們先回基地，我們隨後就來。”
    雷川也提著步槍下去，兩人火力全開的擊殺著行屍，行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兩人上車後。
    寧珩深吸一口氣，轉動方向盤。"我們去加油站。雷川、李虎負責警戒，陳默和我找燃油。動作要快。"
    當破舊的越野車滑入加油站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血色。
    站內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和幹涸的血跡無聲訴說著這裏曾發生的慘劇。四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隻有車門關閉的輕微哢嗒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分頭行動。”寧珩低聲命令，從腰間抽出手槍。李虎和雷川默契地向兩側散開，槍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陳默緊跟在寧珩身後，雙手緊握著步槍。
    加油站便利店的門早已被砸開，寧珩示意陳默等在門外，自己側身進入。
    貨架東倒西歪，地上散落著腐爛的食物和破碎的包裝。他快速掃視一圈，確認沒有威脅後，才招呼陳默進來。
    “找找看有沒有...”寧珩的話戛然而止。
    一陣細微的摩擦聲從便利店後方傳來。他立即舉起槍，示意陳默躲到櫃台後麵。
    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一種不祥的、濕漉漉的喘息。寧珩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心跳卻異常平穩——幾個月的末日生存早已將恐懼轉化為純粹的腎上腺素。
    當那個穿著加油站製服的行屍踉蹌著從儲藏室衝出來時，寧珩的子彈精準地穿透了它的眉心。屍體轟然倒地，腐臭的黑血在地麵蔓延。
    “解決了。”寧珩回頭看向陳默，卻發現陳默的臉色比剛才更加慘白。他死死盯著地上的屍體，嘴唇顫抖著。
    “咋了！你這是發現什麽了？”寧珩輕聲問。
    陳默點點頭，眼中泛起水光。“她...她製服上的名牌...是我發小的名字。”
    寧珩沉默片刻，伸手按在陳默肩上。
    “現在他不是了。記住這點。”他的聲音出奇地安靜，“來吧，我們得找到燃油。”
    兩人在後院發現了幾個油桶，幸運的是其中兩個還有半滿的汽油。
    正當寧珩彎腰檢查時，對講機突然傳來李虎急促的聲音：“寧哥！北麵來了一大群！至少三十個！”
    寧珩心頭一緊。“所有人立即撤回車上！”他抓起油桶，推著陳默向越野車跑去。
    然而他們剛衝出後院，眼前的景象就讓寧珩的血液幾乎凝固——十幾個行屍已經從加油站側麵湧入，距離他們不足二十米。
    更糟的是，這些行屍似乎比平時更快，更...協調。
    “跑！”寧珩大喊一聲，單手舉起手槍射擊。最前麵的兩個行屍應聲倒地，但更多的正從四麵八方湧來。
    陳默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寧珩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拖著他向車輛方向狂奔。他能聽到李虎的霰彈槍在右側轟鳴，雷川的步槍在左側點射，但行屍的數量實在太多。
    當他們距離越野車還有十米時，一個高大的男性行屍突然從車後撲出。
    寧珩反應極快，一槍打爆了它的腦袋，但又有三個行屍從側麵撲向陳默。
    “寧隊！救我！”陳默的尖叫聲撕裂空氣。
    千鈞一發之際，寧珩丟下油桶，雙手持槍連續射擊。兩個行屍倒下，但第三個已經抓住陳默的手臂，腐爛的牙齒向他脖子咬去。
    寧珩沒有猶豫。
    他撲上前，用身體撞開那個行屍，同時拔出腰間的匕首，狠狠插進它的眼窩。黑血噴濺在他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上車！現在！”雷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寧珩回頭看到越野車已經發動，李虎站在車頂用霰彈槍清理出一條血路。
    寧珩推著陳默向前，自己斷後。
    他的子彈打光了，隻能用匕首和拳腳對付靠近的行屍。一隻腐爛的手抓住了他的外套，他反手一刀削掉了那手指，黑血濺到嘴唇上，苦澀腥臭。
    當寧珩終於跳上車時，李虎一把關上車門。雷川猛踩油門，越野車咆哮著衝出加油站，將數十個行屍甩在身後。
    車內一片寂靜，隻有沉重的喘息聲。
    寧珩抹了把臉，看向在角落發抖的陳默。“怎麽樣？受傷了沒？"他問道，聲音因緊張而略顯嘶啞。
    陳默搖搖頭，驚恐地說道：“沒有。”
    寧珩這才注意到他右臂上有一道抓痕，但幸運的是衣服沒有被撕破——這意味著皮膚應該沒有直接接觸。
    “媽的，那些東西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聰明？”李虎喘著粗氣，重新給霰彈槍裝彈。“它們差點就包圍我們了。”
    雷川緊握方向盤的手關節發白。“不是聰明，是協調。就像...有人指揮一樣。”
    這個想法讓車內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度。
    寧珩皺起眉頭，回憶起那些行屍不尋常的同步動作。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先回基地。”他簡短地說，然後轉向陳默，遞給他一瓶水和一塊幹淨的布。“擦擦臉。你平常不會這樣啊，是不是看見你發小變成了行屍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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