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硝煙還未散盡，雷川的屍體倒伏在焦黑的土地上，胸口被子彈撕開一個猙獰的血洞。
    寧珩的視線凝固了一瞬，喉嚨裏湧上一股鐵鏽味。
    又一個團隊成員死了。
    “寧隊！走！”陳默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硬生生將他拖離原地。下一秒，一串子彈掃過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濺起一片碎石。
    寧珩猛地回神，咬牙壓下翻湧的情緒。
    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他們還活著，而收割者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秦凱！火力掩護！”他低吼一聲，單膝跪地，抬槍點射。
    砰！砰！
    兩名衝在最前麵的收割者應聲倒地。秦凱已經攀上一塊凸起的岩石，狙擊槍穩穩架在肩頭，呼吸平穩得像一台精密的機器。
    砰——！
    子彈破空而出，精準地掀翻了遠處一名機槍手的頭蓋骨。
    “左側清空！”秦凱冷聲報告。
    劉威和程誌駿從右側包抄，交替射擊，壓製敵人的火力。林衛國被陳默架著，臉色慘白，但眼神依然清醒。
    “不能……拖累你們……”老人嘶聲道，試圖推開陳默。
    “閉嘴，老林。”寧珩死死扣住他的胳膊，“雷川用命換的路，別浪費。”
    寧珩掃了一眼戰場。
    收割者至少還有十五人，呈扇形包圍過來。他們彈藥所剩無幾，雷川的死雖然炸開了一條生路，但敵人很快會重新組織攻勢。
    “向東南撤！”寧珩下令，“進樹林，甩開他們！”
    小隊迅速移動，借著地形掩護且戰且退。寧珩的左腿傷口崩裂，鮮血浸透了臨時包紮的布條，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鐵板上。但他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茂密的樹林成了暫時的庇護所。
    枝葉遮蔽了視線，槍聲變得零星，但所有人都知道——收割者不會放棄追殺。
    “媽的……這幫雜種……怎麽跟狗皮膏藥一樣……”劉威喘著粗氣，肩膀的槍傷讓他整條左臂垂著，隻能用右手持槍。
    程誌駿檢查了一下彈匣，臉色陰沉：“還剩七發。”
    秦凱沒說話，隻是默默將最後一顆狙擊子彈推入槍膛。
    寧珩靠在一棵樹後，快速思考著對策。他們距離基地還有五公裏，但以現在的狀態，根本撐不到那裏。收割者熟悉地形，人數占優，再這樣下去，他們會被活活耗死。
    “得設個伏擊。”他低聲道，“反殺一波，搶他們的裝備。”
    陳默皺眉：“我們這點人，怎麽伏擊？”
    寧珩的目光落在程誌駿身上：“你還有炸藥嗎？”
    程誌駿摸了摸戰術背心，掏出一小塊軍工組製作的簡易c4：“最後一塊，夠炸塌半麵牆。”
    “夠了。”寧珩指向前方一處狹窄的山道，“那裏，埋設詭雷，等他們追上來，我們繞後包抄。”
    眾人迅速行動。程誌駿熟練地設置好引爆裝置，小隊則借著灌木叢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繞到追擊者的側翼。
    五分鍾後，腳步聲逼近。
    六名收割者謹慎地推進，槍口掃過每一處可能藏人的陰影。領隊的男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上前探路。
    就在他們踏入山道中央的瞬間——
    轟！！！
    c4引爆，衝擊波直接將最前麵的兩人掀飛。剩下的四人還沒反應過來，寧珩已經扣動扳機——
    砰！砰！
    兩名敵人胸口爆出血花。
    秦凱的狙擊槍同時響起，第三人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最後一名收割者剛要轉身逃跑，陳默猛地撲出，軍刀狠狠捅進他的後心！
    戰鬥在十秒內結束。
    “搜裝備！”寧珩低喝。
    小隊迅速扒下屍體上的彈藥、手雷和醫療包。劉威咧嘴一笑，撿起一把滿彈的步槍：“這下能殺回去了！”
    寧珩換上一個新彈匣，冷聲道：“不，繼續撤。他們的主力很快會到。”
    話音剛落，遠處的樹林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至少二十人正在逼近。
    “走！”
    小隊加速向基地方向撤退，但收割者的追擊速度超出預期。很快，子彈又開始在身後呼嘯。
    “他們追上來了！”程誌駿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寧珩知道，再這樣跑下去，他們遲早會被耗死。他猛地停下腳步，轉身架槍：“秦凱，找製高點！其他人，準備迎敵！”
    秦凱二話不說，幾個縱躍攀上一棵粗壯的橡樹，狙擊槍架在枝幹上。
    陳默和劉威各自占據一塊岩石作為掩體，程誌駿則掏出一顆剛繳獲的手雷，拇指扣在保險栓上。
    林衛國靠在樹後，艱難地給一把撿來的手槍上膛：“老子……還能……再殺幾個……”
    寧珩沒說話，隻是死死盯著樹林中晃動的黑影。
    三十米……二十米……
    “開火！”
    噠噠噠噠——！
    槍聲瞬間撕裂了叢林的寂靜。秦凱的狙擊槍率先開火，一槍爆頭衝在最前的敵人。寧珩和陳默的步槍形成交叉火力，子彈像鐮刀般收割生命。劉威雖然左臂受傷，但右手持槍依然精準，連續點射擊斃兩名試圖包抄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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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誌駿算準時機，猛地擲出手雷——
    轟！！！
    爆炸的衝擊波掀翻了三名收割者，殘肢斷臂飛濺。
    但敵人實在太多了。子彈打在掩體上，碎石飛濺，壓得眾人抬不起頭。
    “寧隊！彈藥快沒了！”陳默大喊。
    寧珩的彈匣也隻剩最後十發。他看了一眼秦凱——狙擊手已經打光了子彈，正用匕首解決一名爬上樹的敵人。
    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此時——
    突突突突——！
    一陣熟悉的機槍聲突然從收割者後方響起！
    寧珩猛地抬頭，隻見遠處的山坡上，三輛改裝越野車疾馳而來，車頂的重機槍噴吐火舌，瞬間將收割者的陣型撕得粉碎！
    “是基地的人！我們有救了！”劉威狂喜大吼。
    許峰站在第一輛車的副駕駛位，手持擴音器怒吼：“寧珩！趴下！”
    寧珩立刻撲倒，下一秒，車載機槍的彈幕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將剩餘的收割者轟成碎片！
    越野車一個急刹停在眾人麵前。
    許峰跳下車，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你們他媽的真會惹麻煩！”
    寧珩撐著樹幹站起來，左腿的傷口已經疼到麻木：“你怎麽找到我們的？”
    “秦凱的最後一槍，”許峰指了指遠處山坡，“子彈打穿了那家夥的腦袋，又釘在樹幹上——正好是基地巡邏隊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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