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霆則帶著他的突擊隊在基地中央待命，每個人都全副武裝，隨時準備出擊。
    寧珩注意到遲霆的異常安靜——自從王森來訪後，這個往日火爆的漢子變得沉默寡言，獨眼中閃爍著難以解讀的情緒。
    “擔心新紀元？”寧珩試探地問。
    遲霆搖頭，擦拭著他的自動步槍：“我在想蘇芮的話...關於我們走向毀滅那段。”
    “你信她？”
    “我信這世道沒有白來的好意。”遲霆抬頭，獨眼直視寧珩，“新紀元想要什麽？為什麽選中我們？”
    這些問題也正是寧珩思考的。
    基地位置並不特殊，資源也不算豐富。除非...
    “因為清潔工計劃。”寧珩突然醒悟，“他們知道我們接觸過趙明城，可能認為我們掌握了什麽信息。”
    遲霆皺眉：“那為什麽不直接嚴刑逼供？”
    “也許他們在等什麽。”寧珩看向禁閉室方向，“或者，蘇芮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淩晨兩點，林霜小隊回來了。
    三人身上帶著露水和擦傷，但眼神銳利。
    “八個固定觀察點，兩個流動哨。”林霜匯報道，在地圖上精準標出位置，“西側那個是指揮點，有天線陣列。他們裝備比軍方還精良，夜視儀、熱成像...全都有。”
    “防禦弱點？”
    “南側。”程誌駿插話，“他們故意留了個缺口，但我們在那邊發現了埋設的傳感器和絆雷——典型的請君入甕。”
    寧珩研究著地圖。
    新紀元的布防既有專業性又有針對性，顯然對基地非常了解。這再次印證了他的猜測——蘇芮提供了詳細情報。
    “通訊設備呢？”
    “搞定了。”羅錚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白牙的笑容，“趁換崗時用ep手雷癱瘓了西側的指揮點通訊。他們的應急方案很標準：靜默潛伏，等待聯絡。”
    就在這時，謝長寧匆匆趕來，手裏拿著拆解的無線電部件：“這東西不簡單！內置追蹤芯片，還有自動錄音功能。我們說的每句話都被傳回某個中繼站了！”
    “能反向追蹤嗎？”寧珩問。
    “需要時間，但有個意外發現。”謝長寧拿出一個小芯片，“他們的通訊網絡有雙重加密，一層是標準軍碼，另一層...像是私人頻率。”
    林霜突然抬頭：“派係鬥爭？”
    “很可能。”謝長寧點頭，“王森代表的可能隻是其中一派。”
    這個信息改變了局勢。如果新紀元內部不統一，他們就有分化瓦解的機會。寧珩立即調整計劃：
    “謝長寧，繼續破解那個頻率，嚐試監聽他們的內部通訊。遲霆，取消突擊行動，改為加強夜間巡邏。林霜，再去審蘇芮，重點問新紀元內部派係。”
    眾人領命而去。
    寧珩獨自走到禁閉室外，透過小窗觀察裏麵的蘇芮。女孩蜷縮在角落，看起來憔悴不堪，但當林霜進去時，她抬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寧珩聽不清她們的對話，但從肢體語言看，蘇芮似乎占了上風。
    林霜幾次握緊匕首又鬆開，這是她極少有的情緒失控表現。
    半小時後，林霜陰沉著臉出來：“她說王森屬於淨化派，主張銷毀所有清潔工計劃相關技術。但新紀元真正掌權的是複興派，他們想利用那技術重塑人類文明。”
    “可信度？”
    “部分是真的。”林霜擦掉手上的血跡——不是她的，“她說複興派的領袖是個前軍方科學家，叫馬嶽山。”
    這個名字讓寧珩一震。
    馬嶽山是清潔工項目的二號人物，趙明城說過他的副手！如果他還活著，並且控製了新紀元...
    “她還說了什麽？”
    林霜的表情變得複雜：“說馬嶽山已經派主力部隊過來了，不是針對我們，而是為了...迎接什麽東西。”
    寧珩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突然明白了新紀元對基地的興趣所在——他們不是在包圍，而是在等待。等待那個從北方軍事研究所運來的清潔工原型！
    無線電突然響起靜電噪音，接著是王森的聲音，一反常態地急促：“寧珩，立即回應！緊急情況！”
    寧珩抓起無線電：“說。”
    “血狼幫殘部正在向你們移動！至少三十人，配備重武器！我們偵測到他們的通訊，計劃黎明前進攻！”
    寧珩和林霜對視一眼。
    這可能是真的威脅，也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為什麽告訴我們？”
    無線電那頭停頓了兩秒，王森的聲音突然壓低：“因為馬嶽山的人已經到了…還有基地外監視的人都是馬嶽山的人...他們想要的不隻是基地。聽著，我們必須——”
    通訊突然中斷。
    謝長寧衝進來，臉色蒼白：“信號被強力幹擾！有什麽東西正在接近，強大的電磁源，從北方來！”
    寧珩跑向圍牆。
    北方的夜空被一種詭異的綠光照亮，那不是黎明曙光，而是一種人工光源。隨著光芒接近，大地開始微微震動，遠處傳來重型引擎的轟鳴聲。
    新紀元的主力不是隱藏在林間，而是一直在行軍途中。
    現在，他們來了。
    遲霆帶著突擊隊衝上圍牆，所有人望著北方那越來越近的光源，臉上映著不祥的綠色。
    “那是什麽鬼東西？”遲霆喃喃道。
    寧珩握緊步槍。
    答案已經很明顯——馬嶽山不僅找到了最後一個清潔工原型，他還把它激活了。那個光源，正是死亡本身的降臨。
    “全員準備撤退。”寧珩的聲音在夜風中異常冷靜，“這是把我們基地用於試驗品，這不是通知...這是命令。”
    謝長寧說道：“還有十分鍾就抵達基地了，我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大家帶好日常用品，全部去停車場集合。”寧珩喊道。
    北方的綠光越來越近，像一片詭異的極光籠罩著地平線。
    寧珩站在圍牆上，軍用望遠鏡的鏡片上反射著那不祥的光芒。那不是普通的車燈或照明彈——光芒中帶著某種規律的脈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電磁幹擾越來越強了。”謝長寧爬上圍牆，手裏的小型探測儀指針瘋狂擺動，“所有無線電都失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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