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防化服從林間湧出。
    寧珩和陳空從兩側包抄，子彈和箭矢呼嘯著穿透防化麵具。但敵人太多了，戰術隊形明顯受過專業訓練。
    “帶孩子們走！”寧珩朝劉威大吼，同時一槍打爆了獨眼的膝蓋。
    劉威背起妹妹狂奔，身後傳來獨眼癲狂的笑聲：“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守著什麽！那孩子是鑰匙！是未來！”
    爆炸聲突然從山莊方向傳來，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調虎離山...”陳空咒罵著換彈匣，“李虎他們危險了！”
    寧珩看了眼劉威消失的方向，又望向燃燒的山莊，牙齒咬得咯咯響。
    “陳空去追劉威，確保他們進溶洞！”
    “羅錚跟我回援！”
    兩人分頭衝進黑暗。獨眼躺在地上狂笑：“晚了！我們的主力早就...”
    寧珩回頭一槍打爆了他的頭。
    山莊西牆已經坍塌，十幾具屍體掛在扭曲的鐵絲網上。李虎半邊臉被燙傷，正用霰彈槍抵著最後一個入侵者的下巴開火。
    “寧隊！”他看到來人，嘶啞地喊道，“東牆也破了！秦醫生她們...”
    寧珩的心沉到穀底。
    他踹開醫療室的門，裏麵空空如也，隻有地上一灘新鮮的血跡和...半截注射器。
    羅錚從溶洞方向跑來，臉上全是黑灰：“洞口有激烈搏鬥痕跡，陳空中彈了，但...劉威和孩子們不見了。”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聲。
    寧珩衝上殘破的圍牆，看到三輛改裝越野車正駛離火場，其中一輛車廂裏...隱約有個發著綠光的繈褓。
    他舉起槍，卻遲遲沒有扣動扳機。距離太遠了，流彈可能傷到孩子。
    “追嗎？”羅錚喘著粗氣問。
    寧珩看著燃燒的山莊，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看著幸存者們驚恐的臉。
    “先救人。”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然後...”
    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肉裏。
    “我們去端了那個實驗室。”
    黎明前的荒野上，九道影子無聲穿行。
    寧珩走在最前麵，92式手槍插在腰後，手裏握著周憤留下的獵刀。刀身映著遠處未熄的山莊火光，泛著暗紅。
    李虎跟在右翼，半邊臉的燒傷用髒繃帶草草包紮，每走一步都帶著壓抑的嘶氣聲。左翼是林霜，她手裏端著改裝過的狙擊弩，眼神比刀還冷。
    隊伍最後是秦凱和程誌駿，兩人抬著簡易擔架，上麵躺著昏迷不醒的劉威——他們在溶洞入口處發現他時，這小子腹部插著半截鋼筋，手裏卻死死攥著妹妹的校牌。
    “還有兩公裏。”羅錚壓低聲音，指著遠處山脊上若隱若現的建築輪廓。那棟灰白色的三層樓房被鐵絲網圍住，樓頂架著天線，正是北郊廢棄的生物研究所。
    寧珩抬手示意停下。
    所有人立刻蹲伏在枯草叢中，槍口警戒四方。
    “徐秋。”寧珩看向隊伍裏最瘦小但極具經驗的姑娘，“你帶劉勇繞到西側，找電力間。”
    徐秋點點頭，這個前幼兒園老師比劃了個切斷的手勢。
    “李虎、林瑤，正門佯攻。”
    李虎咧嘴笑了，燒傷的皮膚裂開滲出血絲：“就等這句。”
    “其餘人跟我走地下通道。”寧珩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記住，我們隻要兩樣東西——孩子，和他們的命。”
    沒有豪言壯語，九個人無聲散開，像一群即將撲向獵物的狼。
    研究所西側的變電箱鏽跡斑斑，但鎖是新換的。
    徐秋從兜裏掏出兩根彎曲的鐵絲，十秒後，“哢嗒”一聲輕響，箱門開了。
    “專業。”劉勇小聲讚歎。
    徐秋沒說話，隻是盯著錯綜複雜的線路。突然，她瞳孔一縮——主電閘上係著根幾乎透明的魚線，另一端連著一個罐頭改裝的詭雷。
    “退後！”她猛地推開劉勇，自己撲向相反方向。
    “轟！”
    爆炸的火光中，警報聲響徹夜空。
    正門哨塔上的探照燈剛轉向西側，李虎就開火了。
    霰彈槍的轟鳴像道霹靂，守衛的胸口頓時炸開血花。林瑤趁機翻滾到鐵絲網下，鉗子“哢嚓”剪斷鎖鏈。
    “敵襲！正門！”樓頂有人大喊。
    機槍子彈暴雨般傾瀉而下，打得地麵塵土飛揚。李虎躲到水泥柱後，朝林瑤咧嘴一笑：“夠熱鬧吧？”
    林瑤往衝鋒槍裏壓著新彈匣，突然瞪大眼睛：“李虎！左邊！”
    三個穿防化服的人從側麵通道衝出，手中自動步槍噴吐火舌。李虎悶哼一聲，右肩爆出一團血霧。
    “操你祖宗！”林瑤一梭子掃過去，最前麵的防化服應聲倒地。另外兩個立刻尋找掩體，卻不知正踏入李虎布置的絆雷區。
    “轟！轟！”
    兩團火球騰起，殘肢飛上三樓窗戶。
    爆炸聲傳來時，寧珩剛撬開地下通道的鐵柵。他看了眼腕表——徐秋得手了。
    “走。”他率先鑽入黑暗。
    通道裏彌漫著腐臭和藥水味，牆壁上凝結著可疑的黑色物質。羅錚打頭陣，軍刺接連捅穿兩個巡邏守衛的喉嚨。
    秦凱和程誌駿架著半昏迷的劉威緊隨其後，這少年突然掙紮起來：“地…地下室…小滿在…”
    寧珩捂住他的嘴。前方拐角傳來腳步聲和對話：
    “...樣本已經準備好了...”
    “...主管說要活體運輸...”
    “...那孩子太危險...”
    聲音漸遠。寧珩打了個手勢，隊伍幽靈般跟上。
    地下二層鐵門前，他們看到了地獄。
    透過觀察窗，十幾具孩子的軀體躺在手術台上，有的連著輸液管，有的已經蓋上白布。牆角鐵籠裏，三個瘦小的身影蜷縮著，其中一個是劉小滿。
    “準備突擊。”寧珩的聲音像淬了冰。
    羅錚把炸藥貼在門鎖上。
    爆炸的衝擊波震碎了走廊燈泡。寧珩第一個衝進去，獵刀直接捅進最近的白大褂眼眶。林霜的弩箭呼嘯著釘穿另一個研究員的喉嚨。
    “找孩子！”寧珩大吼，同時側身避開射來的子彈，回手一槍打爆了警報器。
    秦凱和程誌駿衝向鐵籠。劉小滿驚恐地往後縮，直到看見哥哥才哭出聲。另外兩個孩子已經奄奄一息，手腕上全是針孔。
    突然，整個房間亮起刺目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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