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李虎瞪大眼睛，“這是誰的藏寶洞？”
    寧珩警惕地掃視倉庫。
    物資上積灰不多，顯然是不久前才集中存放的。牆角的幾個空罐頭盒生產日期是去年十月，比末日爆發晚了三個月。
    “可能是其他幸存者囤積的。”徐秋分析道，“看這規模，至少是一個中型團體。”
    “不管是誰的，現在都是無主之物了。”李虎已經開始搬發電機。
    寧珩猶豫了。
    在末日世界裏，搶奪他人物資是大忌，可能引發血腥衝突。但另一方麵，山莊確實急需這些農資...
    “隻拿三分之一。”他最終決定，“尿素和複合肥各拿五袋，種子拿三箱，發電機...拿一台。”
    “太保守了吧？”李虎不滿道。
    “我們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也不想結仇。”寧珩堅定地說，“按我說的做，動作快。”
    眾人迅速搬運著選定的物資。
    寧珩則在倉庫裏尋找線索，想知道這批物資的主人是誰。在一個角落裏，他發現了幾張手繪地圖，上麵標注著附近幾個鄉鎮的資源點和危險區域。
    地圖邊緣畫著同樣的符號——圓圈內一個倒置的“v”，與加油站牆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寧珩的心沉了下去。
    這進一步證實了他的猜測：有一個組織嚴密、裝備精良的團體正在係統性地收集資源，而且他們的活動範圍已經接近山莊。
    “寧隊！”林開成在門口緊張地呼喚，“有情況！”
    寧珩迅速收好地圖衝出去。
    林開成指向市場外：“聽到摩托車聲，從北麵來的，至少兩輛。”
    所有人立刻停止動作，武器在手。
    寧珩示意大家隱蔽，自己悄悄摸到市場門口觀察。遠處的確傳來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而且正在接近。
    “收拾東西，立刻撤離。”寧珩下令，“不要留下我們來過的明顯痕跡。”
    眾人以最快速度將選定的物資裝上皮卡。寧珩最後一個離開倉庫，小心地將撬壞的門鎖恢複原狀，至少從遠處看不出異常。
    皮卡發動時，摩托車聲已經清晰可聞。
    寧珩選擇了一條背向聲源的小路，沒有開車燈，依靠記憶和對地形的熟悉在廢墟間穿行。
    “他們會發現物資少了。”趙北擔憂地說。
    “希望不會立刻發現。”寧珩緊握方向盤，“我們拿的都是同種物資中的一部分，不仔細清點很難察覺。”
    皮卡駛出遠山街，轉入一條雜草叢生的鄉道。直到開出五六公裏，寧珩才稍微放鬆下來，額頭上全是冷汗。
    “到底是誰？”徐秋問道，“那些物資的主人。”
    寧珩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地圖，遞給眾人看：“同樣的標記，和加油站牆上的一樣。很可能就是蘇然提到的收割者。”
    車上一片沉默。
    每個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一個強大的敵對團體就在附近，而今天他們可能已經無意中踩到了對方的尾巴。
    回程的路上，寧珩一直在思考對策。
    皮卡駛過一片樺樹林時，他突然踩下刹車。
    “怎麽了？”李虎警覺地端起獵槍。
    寧珩沒有回答，下車走向路邊的一處窪地。其他人疑惑地跟上，隻見窪地裏散落著幾十個空農藥瓶和化肥袋，還有焚燒過的痕跡。
    “農業廢棄物處理點。”寧珩撿起一個空瓶，“我們可以利用這個。”
    “怎麽利用？”趙北不解地問。
    寧珩露出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製造土製煙霧彈。農藥和化肥混合燃燒會產生大量刺激性煙霧，如果...不，等回去再詳細說。"
    眾人重新上車，這次氣氛輕鬆了些。雖然潛在的威脅依然存在，但至少他們帶回了急需的農資，還發現了一個可能的防禦武器來源。
    夕陽西下時，皮卡終於駛回山莊。
    圍牆上的守衛發出歡呼，大門緩緩打開。林霜第一個跑過來，看到眾人平安歸來，明顯鬆了口氣。
    “收獲如何？”她問道，目光掃過車上的物資。
    “超出預期。”寧珩跳下車，“通知魏策和司媛來清點物資。還有，召集核心成員開會，我們有重要情報分享。”
    會議室的油燈劈啪作響，將圍坐在長桌旁的人影投映在牆上，如同一個個不安的幽靈。
    寧珩用獵刀尖指著攤開的手繪地圖，刀尖在遠山街農貿市場的位置輕輕叩擊。
    “倉庫在這裏，市場最西側。”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根據今天的觀察，至少還有三十袋化肥、二十箱種子和兩台發電機。”
    李虎迫不及待地插話：“還有那些農具！全新的噴霧器、鋤頭，足夠我們開墾兩倍的土地！”
    “問題是那些物資很可能有主人。”趙北提醒道，手指點了點地圖上那個倒“v”符號，“而且不是善茬。”
    林霜端來一壺草藥茶，給每人倒了一杯。
    茶水苦澀的味道讓寧珩的思緒更加清醒。他注意到蘇然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眼神閃爍。
    “蘇然，你有什麽看法？”寧珩直接問道。
    蘇然抬起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我在北麵活動時，聽說過收割者的一些事。他們不止掠奪物資...還抓人。”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隻聽見油燈燃燒的細微聲響。
    “抓人做什麽？”徐秋輕聲問道，盡管她可能已經猜到答案。
    “勞動力，或者...”蘇然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言外之意。
    末日世界裏，人本身就是一種資源——無論是作為勞力，還是作為食物。
    魏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燈光遮住了他的眼神：“如果是這樣，我們必須避免與他們正麵衝突。山莊裏有老人、孩子...”
    “所以我們更應該拿下那批物資！”李虎一拳砸在桌上，茶杯裏的水麵泛起漣漪，“有了那些發電機，我們可以建立更好的防禦係統；更多的化肥意味著更多糧食，能養活更多人！”
    爭論持續到深夜。
    有人主張謹慎行事，避免招惹強敵；也有人認為資源爭奪不可避免，不如先下手為強。寧珩靜靜聽著每個人的意見，直到爭論聲漸漸平息，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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