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戛然而止。
    寧珩這才看清局勢：趙北和兩名隊員押著一個俘虜；李虎的戰鬥組控製了另外兩人；自己這邊，傷疤臉被製服，還有一個敵人倒在血泊中——林開成手持滴血的長矛站在旁邊。
    “檢查四周，確保沒有漏網之魚。”寧珩命令道，同時收緊獵刀，“你們是收割者？”
    傷疤臉冷笑一聲，突然猛地後仰，主動讓刀鋒劃過脖子。
    寧珩急忙收刀但為時已晚，鮮血已經噴湧而出。幾乎同時，另外三名俘虜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兩人咬碎了藏在嘴裏的毒囊，最後一個奪過看守的刀自刎。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等寧珩反應過來，四名俘虜已經全部氣絕身亡。
    “瘋子...”李虎踢了踢傷疤臉的屍體，“他們寧願死也不被俘。”
    寧珩蹲下身檢查屍體。
    除了精良的武器和統一的黑色作戰服，每個人左臂內側都有一個新鮮的烙印——那個倒“v”符號。
    “是死士。”趙北臉色凝重，“隻有極端組織才會培養這種死忠分子。”
    寧珩站起身，迅速做出決定：“立刻搬運剩餘物資，五分鍾後撤離。李虎，帶人搜查這些屍體，看有沒有有價值的情報。”
    接下來的幾分鍾如同打仗。
    隊員們以最快速度將倉庫洗劫一空，連散落的農具都不放過。李虎從傷疤臉身上搜出一張紙條，上麵潦草地寫著幾個坐標和時間。
    “像是集合點。”李虎遞給寧珩，“最晚的一個是今天中午，在...北麵二十公裏的廢棄工廠。”
    寧珩將紙條收好，命令所有人上車。
    當三輛車駛離遠山街時，第一縷陽光剛剛照在市場的鐵皮屋頂上。回程的路上沒人說話，每個人都沉浸在剛才的遭遇中。
    那些人的決絕自殺比任何言語都更能說明“收割者”的可怕。
    當山莊的圍牆出現在視野中時，寧珩才稍稍放鬆。
    他們帶回了急需的物資，但也招惹了一個危險的敵人。那張寫著集合點的紙條像塊燒紅的炭，在他口袋裏發燙。
    “加強警戒。”他對身旁的趙北說，“從今天起，山莊進入戰備狀態。”
    皮卡駛入大門，迎接他們的是歡呼的人群和好奇的目光。寧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向林霜點點頭。
    寧珩立馬召開了會議。
    會議上。
    寧珩說道：“江映雪帶隊，徐秋，陳空，劉勇，秦凱你們聽江教官的指令行事，不要暴露，這次的行動就是偵查。”
    幾個人點頭應道。
    會議結束，大家吃過午飯。
    為了安全起見，五人小隊步行前往。
    正午的陽光毒辣地炙烤著柏油路麵，蒸騰起陣陣熱浪。
    半個小時後。
    江映雪趴在廢棄工廠東側的小土坡上，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在泥土上砸出一個個深色的小點。
    她調整了下望遠鏡的焦距，再次觀察工廠內部的情況。
    “正門兩個哨塔，各有一人。”她低聲報告，“西側圍牆有缺口，但設置了絆線警報。”
    趴在她身邊的徐秋迅速在筆記本上繪製著工廠的簡易平麵圖，標出每個警戒點和可能的盲區。
    三小時前，他們五人小組按照紙條上的坐標找到了這處位於北麵二十公裏的廢棄農機廠，隨即開始了隱蔽偵查。
    “看那裏。”陳空指向工廠中央的一棟灰色建築，“半小時內已經有四組人進出，每兩人一組，都帶著武器。”
    秦凱眯起眼睛：“窗戶都被木板封死了，看不清裏麵情況。但看這陣勢，肯定是"收割者"的一個重要據點。”
    劉勇——寧珩團隊中的偵察兵——正用一根樹枝在地上計算著什麽：“根據進出頻率和食堂煙囪的排煙量估算，這裏至少駐紮了三十到四十人。”
    江映雪輕輕咬了咬下唇。
    這個數字超出了預期，是小隊戰鬥力的六倍。
    更令人不安的是，從他們觀察到的裝備來看，“收割者”的武裝程度相當高——自動步槍、戰術背心、甚至還有軍用對講機。
    “必須弄清楚他們在謀劃什麽。”她下定決心，“秦凱、劉勇，你們繞到北麵看看有沒有其他入口；陳空繼續監視正門；徐秋和我去西側那個缺口附近看看。”
    五人默契地分散行動。
    江映雪和徐秋像兩隻靈巧的野貓，借著雜草和廢棄機械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接近西側圍牆。
    斷裂的混凝土牆體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斜坡，但正如江映雪觀察到的，幾根幾乎不可見的細線橫在缺口處，連接著空罐頭做成的簡易警報器。
    “軍用手法。”徐秋輕聲道，小心地跨過絆線，“這些人受過專業訓練。”
    兩人貼著牆根移動，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窺視內部的縫隙。
    廠房內部被改造成了一個臨時軍營，雙層床鋪整齊排列，牆上釘著詳細的地圖和作戰計劃。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長桌上擺放的沙盤——那分明是山莊及其周邊地形的微縮模型！
    “他們在計劃進攻我們...”江映雪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徐秋的臉色也變得蒼白：“看那個紅色標記，像是...總攻時間？”
    兩人還沒來得及仔細辨認，一陣腳步聲突然從拐角處傳來。
    江映雪一把拉住徐秋，兩人緊貼在牆角的陰影裏，屏住呼吸。兩名“收割者”成員邊走邊交談，距離近得能聞到他們身上的煙草味。
    “...老大說了，明晚月亮最低時行動。”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先切斷東側圍牆，然後放火製造混亂。”
    “那群農民能有什麽抵抗？”另一個聲音不屑地笑道，“聽說他們連把像樣的槍都沒有。”
    腳步聲漸遠，江映雪和徐秋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明晚！山莊隻有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準備時間了！
    “必須立刻回去報告。”江映雪下定決心，“聯係其他人，撤退。”
    兩人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避開巡邏的哨兵。
    就在即將到達集合點時，一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打破了寂靜——陳空不小心踢翻了一個隱藏的空油桶。
    “什麽人！”遠處立刻傳來厲喝，隨即是拉槍栓的哢嚓聲。
    “跑！”江映雪大喊，同時抽出腰間的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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