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蟲子不喜歡王朝子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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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風吟的操作下,子佑眼前的畫麵來到了最後一幕,這一的左側,是無盡的黑暗,然而黑暗的盡頭還有一絲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光亮。
    “這段黑暗,應該就是你沒有意識的時間對應的記憶,其實你並非什麽都不記得,而是沒有意識能將各個感官記錄的東西整合起來,“風吟看向並不是十分震驚的子佑,“喂,你想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啊!“
    “說老實話,我不在乎,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攻擊我。“子佑著著風吟,經過先前的精分大戲,這位美麗的女孩誓時未能在子佑心中引起什麽大波瀾。但是埋下的種子會一直成長,不是簡單的土壤能掩埋的。
    “修複記憶是很麻煩的,你以後要認真聽我的話以補償我。“風吟說道,她額頭上生出的血色犄角開始散發淡淡的光輝,緊接著,在一條條極細的血色絲線牽引之下,五彩斑斕的碎塊被從黑暗中拉出,組合成一幅幅畫麵,待到畫麵填樸了黑暗,並與先前的畫麵相連時,風吟得意地揚起嘴角。隨後子佑的眼前,又變回了風吟的房間。
    此時,風吟已經恢複了正常女孩的樣貌。無論是哪個樣子的她都好美。子佑微微吸了口氣。
    風吟看著子佑。她知道這個叫王朝子佑的人很強大,但更重要的是她感覺他身上的秘密足以影響世界命運,隻要他站在自己這邊,她多少也能從姑媽那爭取一些自由,然而剛剛她在子佑的記憶之中,感受到一種巨大的痛苦過後留下的麻木,使她意識到這個人的過往很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危險。
    不過至少,他現在不會傷害我。風吟單手托著下巴,希望一直如此。
    而子佑則正在經曆過往。
    他看到自己正在沙漠中行走,突然他眼前的畫麵困曲起來,一個女人憑空出現在他麵前,那是一個身材十分嬌小的女孩,她身著一件白衣,然而左袖是鮮紅色,右袖是淺藍色。她的頭發從左到右由紅到藍漸變。白皙的臉上雙目瞪大,“快跑!小心…”
    女孩赤裸的嫩白腳掌還未落在鬆軟的沙子上,就整個人都消失了。
    這個又是誰?也認識我嗎?怎麽就消失了…子佑有些頭疼,剛才好像看到了一瞬間有類似界蝕的光芒啊。
    隨後,時深時淺的溫熱呼吸來到了子佑耳後,一隻細膩但冰冷的手按在了子佑的後頸上,傳遞著某些邪惡的意誌。
    然而記憶裏的子佑這時應當已失去了意識。記憶中,大團大團的灰色霧氣不受控製地從他身體內湧出,將他包裹在內,他向前方的空曠張開手掌,居然騰空飛起,渾渾噩噩地搖晃著向前。
    仿佛在一個特異點跨越了時空,他眼前的天與地瞬間變為為蒼白與漆黑,在這黑與白之間,灰色的迷命之人作著無謂的飛行。所有的邏輯都消失了,他如同一隻單純的鳥,無論是記憶裏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大地上的蟲群吸引了他,激起了一種原始、屬於天敵的殺欲,灰色的羽翼從空中收束,帶著他滾落而下,泛起的塵土與飛揚的灰色霧氣之間,他將手伸入了一隻蒼脊的身體,蒼脊背部的觸須開始瘋狂地抽搐,試圖將他抽打下去,他於是竟不留情地用另一隻手將那些觸須扯斷幾條,同時,搏動著如血管般的灰色紋路,在爬上蒼脊的一瞬間,就將其撕成了無數碎塊。
    他的動作如同獵鷹,一爪一下,將那些汙穢瀆神的蟲子撕碎,每一條蒼脊體內的能量都被他在一瞬之間吞噬幹幹淨淨,原始的、暴食的快感讓他的動作更加狂暴有力。他身側,騰騰升起的灰色霧氣,讓他猶如妖魔。
    灰色風暴席卷而過,所到之處除了漆黑大地的碎片與蒼脊的殘肢,無他物留存。
    當最後一隻蒼脊在他的一擊之下爆裂成一地的腹臭汁液後,他看見前方那一片血色的霧靄,那之中,他看見了光,看見了煙火,聞見花香,聞到生命的氣息。他感受到命運的召喚。
    那隻手再次按在了他的頸後,依然十分冰冷,他的腦海中仿佛被打開了一扇門,門中伸出無數條黏稠的觸手,那些觸手是透明的紫色與粉色膠質,其中卻閃耀著鮮豔無比的五彩水晶狀光芒。“毀掉那裏。“那個聲音雖然輕柔,但卻如千萬年秋雪的山巔滾落下來張牙舞爪的暴風一般,讓所有人不寒而栗。那些觸手擺動得更加瘋狂。
    那聲音雖然平靜,其中卻蘊含著一種壓抑著的極其暴戾的力量,如同一口巨大的墨綠銅鍋,看上去極冷,甚至摸上去也是冰冷的觸感,然而其中卻燃燒著灼熱滾蕩足以吞沒鋼與鐵的火。
    複仇之火。
    當時失去意識的子佑沒有什麽感覺,此刻的他卻像被一根冰錐刺穿了胸膛,隨後冰錐再度融化,痛苦、寒冷與怒火一並爆發。強烈的殺意令他咬牙切齒。
    此時的風吟正在悄悄地查看著子佑的記憶,處於與子法的心靈相連接的狀態,這股狂暴的情緒,令她心驚,也讓她有一絲心痛。她睜開眼睛,看到雙目緊閉的子佑麵孔上突然浮現出一層強烈的恨意,感覺心中一怔,她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已經麻木的人,還能爆發出這麽強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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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子佑的感覺中,他自己機械地奔跑起來,向那座城市衝去,周身的灰色霧氣化作無數魑魅魍魎,使他的整個身影如同懸浮在大地上的灰色巨大鬼影,撲向那座城。
    血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風吟攔在了他前方,雙眸堅毅發光,她抬起手臂,血色的光芒衝入灰色霧氣中,被灰色霧氣撕扯而逐漸消散,宛如灰色的夜空裏飛過一顆奪目的血紅色彗星,然而這顆彗星在熄滅之前,擊中了子佑。
    充斥著殺意與怒火的身影一下子踩倒在大地上。但是,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的子佑,在閉上眼睛看清風吟的一瞬,都感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風吟因焦急而有幾分微紅的臉頰,似乎風從幾朵淡黃色花朵中吹過。
    無意識的子佑在這之後便徹底昏迷,而重溫記憶的子佑則是一瞬把那種感覺埋入心底。他不想讓感情這種脆弱的東西占據自己心中一點空間。
    然而風吟卻覺察到了稍縱即逝的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她在老女人處於正常的狀態時遇上那位已經上了年紀的血衛長時感到過。她在這座被生存困境所迫的冰冷的城店的角落裏,月光或燈光下,那一張張帶著笑意的年輕臉孔上感受到過一點點。那是她一直有些好奇的感情。
    她頓時感覺臉上有一些燙,不知所措地連眨了幾下星空般絢麗的雙眸,牽著子佑的一隻手鬆了一下,又握緊了一些。另一隻手將白衣的衣領拚命地往上拉,仿佛要將緋紅的臉頰說進去一般。
    命運絲線的交織,已經完成。從此,一個人的一顰一笑將時刻牽扯另一個人的心,一個人的身陷險境將令另一個人茶飯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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