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英的殘軀散去之後，陸秀蓮腎透支一般倒在地上，盛定一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風吟長舒一口氣，微笑，她回頭，正好撞上子佑的目光。
    “不愧是你。”子佑說著，走到風吟的投影旁，“要不是你注意到南宮英心靈上的弱點，讓她放棄抵抗，想打敗她得費好大勁。“
    “嗯，那是自然。”風吟有些得意地點了下頭，“我現在也更清楚南宮英發生這些變化的更清楚了。“
    “我也有些大致猜測，但肯定不如你感知到的準確，聽你講一講吧。”子佑道。
    可憐的陸秀蓮，剛剛虛脫，又要和盛定一一起當電燈泡了。
    “南宮英在戰爭後內心本就受創，在認為黃吾背叛她的時候，她的心靈再度遭到打擊，使她瀕臨崩潰，但她依然是她自己，她依然記得自己的理想，隻是漸漸扭曲成了對力量的渴望。之後她在不知什麽的引導下與混沌生物融合，並在此之後的某時獲得了了創造夜鮫集群的能力。不過起初她並沒有利用夜鮫集群和自己的能力行惡。也正如我們所知，夜鮫集群在一定程度上維持了青玄國的安寧。
    “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是由於和混沌生物的融合，她的心靈越來越扭曲，追逐力量逐漸變為她唯一的目的，然後這種目的又扭曲了她的認知，使她變得不擇手段，通過殺人來擴增夜鮫集群，甚至不惜與朝廷聯合，準備對武林群俠下手。
    “有關於繁，由於南宮英的心靈和記憶已經殘缺不全，我隻勉強看到了一點點碎片。大概在十五年前，她不知怎麽得到了年幼的繁，為了限製恐懼領土的能力，她利用混沌生物的某些分泌物使繁在常態下失明，隻有她接觸繁時才能使繁恢複。不過也不用擔心，如果繁來到血淵城，我可以用血法術瓦解她身體裏的混沌生物成分治好她。
    “應該是因為認知的扭曲，以及隱藏她自己和夜鮫集群的關係，南宮英用混沌生物的組織催生了一個新的、年輕的南宮英，原比衰老的她強大。其心靈中隻有對力量的渴望。老年的她在外繼續充當武林中的重要人物，青年的她則瘋狂地秘密擴張著夜鮫集群。很快，更強有力的年輕南宮英占握了主導地位。但是，剛才你在地下把她連同那些對力量的扭曲的認知一起殺死了，所以南宮英另一種的執念，也就是希望黃吾一直愛著她最終顯露出來，便也誕生一個黃吾的身體。”
    “一個人的執念居然能強到這個地步嗎……“子佑道。
    “其實我懷疑黃吾從來沒有背叛過南宮英，應該也是有人設計使南宮英產生了誤解，來趁機利用南宮英達到目的。可是如果這個人有這麽強的能力，又與混沌生物有關，那麽….“風吟說著，突然警覺地抬起頭，“不好，有大量危險的東西在靠近，血淵城，我先走了。“說罷，投影消失。
    子佑回頭看向陸秀蓮在和盛定一。
    “果然………開始搶信物那麽順利……後麵出了這麽大問題…”陸秀蓮氣喘籲籲。
    “雖然後來確實危險，但最後還是拿到了遺產，還清除了壞人總而言之還是挺好的。”盛定一道。
    “那麽按照原定計計劃…我拿刀法，財寶你們平分？”陸秀蓮道。
    “雖然我確實沒錢，還是免了吧，我以後再來青玄國時，你們好吃好喝招待我就是了。”子佑說著走到繁旁邊。
    “姥姥………她死掉了嗎？”繁幽幽的地抬起頭，幽綠色的雙眸中透著傷感，幾滴淚水已經順著白皙的臉頰淌下。
    “嗯。雖說她好好照顧過你，但也虐待過你，而且，她奪走了太多生命，這是她應得的結局。“子佑搖了搖頭說，“那麽，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血淵城嗎？”
    聽到鷹姥姥已死，晶瑩的淚水洶湧起來，繁茫然地看向子佑聲音的方向，“…如果我跟你走了，你和風吟姐姐會照顧我嗎？”
    “一定會，風吟還會治好你的眼睛。”子佑無奈地歎息一聲，看著流淚的繁沉默良久，直到她的啜泣緩緩停息，才開口說，“在你的印象裏，你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
    “姐姐？我，我好像還記得……在很多破牆之間，有人在陪著我…”繁睜大了眼睛，正在努力回憶著。但那時她太過年幼，實在記不得了。
    破牆之間？大概是虹居住的廢墟吧。子佑輕聲說：“我認識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也有一樣的能力，她很有可能是你的親人。”
    “真的嗎？”繁的雙眸中再度淚光閃動。
    “真的，她現在不在血淵城，但我一定會把她帶到那裏。”子佑道。繁的記憶裏也有廢墟的話，她以前也應該待在那裏過。那麽，是誰把她帶到青玄國的？很顯然慕江多少知道一點，回去後得問問她。
    “喂，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盛定一對子佑道，“要不要留下來，我們去碧京城來場慶功宴啊？嘿嘿，反正手頭有錢了，玩的花樣就多了。”
    “開慶功宴倒沒問題……”子佑道，“但這麽大規模的戰鬥，後麵應該會有不少爛攤子要收拾……”他沒有說的是，盡管他知道風吟的很強，很少有東西能威脅到她的安全，他還是想此刻在她身邊，確認她的安全…這種想法令他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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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佑說的對。”陸秀蓮此時恢複了些力氣，“來的武林中人都被嚇昏了，沒有見到我們和鷹姥姥的戰鬥，我們這樣拿走遺產，他們醒後多少會不服。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你們還記得我說過夜鮫集群和皇帝佬兒有關係嗎？南宮一族乃京中大族，數鷹姥姥的父親甚至做到了宰相，我猜測，皇帝說不定知道夜鮫集群的來曆，但為知道它們對青玄國國防很重要，所以默許了，而現在鷹姥姥已死，夜鮫集群也要走向末路了，朝廷肯定會介入的。”
    “現在與以往不同了，聖炎之庭和風暴潮都在暗中爭奪青玄國，他們彼此製衡，至少不會對青玄國貿然發動戰爭。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存活的夜鮫和其他混沌生物…在接入夜鮫集群意識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有其他地方也有許多夜鮫。”子佑道。
    就在這時，子佑腰間的血晶匕首亮起，子佑起初以為是風吟，激動了一瞬，卻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找到繁了嗎？快帶她回來，血淵城有危險。”那是慕江。
    “所以你一直也和我有心靈聯係？”子佑臉上“唰唰“幾條黑線。
    回答的依然是冰冷的聲音，“立即動身，這次情況太危急，風吟一個人解決不了。我會嚐試在你身旁打開一個空間通道，你穿過它就能立即到達血淵城。帶上繁。”
    她說完，子佑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來，先是變成斑駁的五彩，然後變成純白，最後在五彩的邊緣中隱隱透出血淵城外的白天黑地，子佑注意到，有一些暗紅色的影子高速地掠過了蒼白的天際，那些就是危險的東西嗎？
    “不好意思，那邊出危險了，我得立即回去了。慶功宴換成我下次來的接風宴吧。”子佑說完，拍了拍繁的肩道，“現在跟著我走吧，繁。”
    繁點了點頭。
    “這麽急嗎？”陸秀蓮道。
    “嗯。哦對了，我來的時候開了一架血淵城的飛行器，灰色的，就藏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竹林裏，你們可以開開看。”子佑嘴角一長，招了招空著的手道，“再見了，後麵的爛攤子得靠你們自己了！“
    說完，灰色身影帶著一無所有的盲女孩在空間通道中消失了。
    臥鷹峰頂，陽光突然燦爛了許多，陸秀蓮和盛定一看了看滿地狼藉，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然後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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