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雕之影(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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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的年齡大概隻略大於子佑,也是差不多十八九歲,他所回憶的也不過是兩三年前的事情,然而他的回憶卻處處滲透著從這個世界過去延伸而來的陰影。子佑調動了他從血淵城書籍中獲得的大量曆史知識,才將這些事情疏理得清楚了些,可由於災難的侵襲,中域世界的文明本就遭到了極大破壞,加之血淵城建立不過才兩百年左右,又常年與其他國家城市缺少貿易外的聯係,依然有很多謎團。
    擊敗第一次入侵中域世界的混沌生物的那位遠古的王傳說,有很多人傳頌,至於他究竟如何打敗第一次入侵的混沌生物,無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有人說是借助了神明的力量,有人說是動用了遠古的禁忌法術,更有人懷疑原初之王不過是一代代人臆想出來的、雜糅了無數英雄形象的一種象征罷了。畢竟即使是現代,使用機械的[風暴潮]諸城與使用血法術的血淵城也僅能勉強抵擋混沌生物,在那個國家剛出現的時代,想打敗混沌生物無疑極其困難。
    既然慕江說虹和繁是那位原初之王的後代,子佑相信他是真實存在的。
    而原初之王強盛的王國之後為何突然履滅更是中域曆史最大的謎團。當代學者們甚至很難找出有一定說服力的線索。
    在那之後,這個世界的最西方,一直仍由混沌生物占據,不過直至兩百多年前,它們都未向東侵入過。東方地區則一直進行著完全不可究的吞並與割據。大約到了五百年前才稍有安定。
    在混沌生物東進即第二次侵入之前,從如今聖炎國往東直到混沌生物領地的大片領土,都屬於聖塵五庭,或者說聖國。
    聖塵五庭是指使用不同種類法術的人們分別組成的五股極有權勢的力量,它們在不明的更高力量的引領下融為一體,號稱聖國,橫掃了當時許多國家,幾乎一統中域,也奇跡般地開發了不少曾被視為永遠無法利用的幾片混沌生物嚴重汙染的土地,稱為“聖國三行省”。最後也許是由於五庭之間依然存在歧視與矛盾,聖國的擴張終止,而後不可一世的聖國在混沌生物第二次入侵下快速覆滅,失去了他們的首都所在之地,也就是原初之王崛起的那片土地,如今的血淵城西方沙漠。他們開發的土地也完全陷落。子佑最初醒來的時候的那片廢墟,大概就是聖國首都旁某個大城市的殘餘。
    唯有對掌握對混沌生物有較強殺傷力的雷元素法術與火元素法術的兩庭保有了大量力量。其中雷之庭開始尋找新的出路,演變為今日的[風暴潮]。另一庭則召集其餘三庭剩餘勢力的極大部分,守住了聖國最東側的領土,最終形成今日的聖炎國。至於聖國其他的勢力,絕大多數都在混沌生物的浪潮中灰飛煙滅,有的卻以其他形式留存下來。
    結合雕的經曆,子佑推測,當年來到中域孑然一身的慕江,是依靠了一些聖國剩餘勢力的幫助才建立起血淵城的。血女神縱然牛叉,也沒有手搓大樓的能力,總得有人力建吧。而那些剩餘勢力,很長時間裏依然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血淵城,其中不乏惡人。
    雕的故事便從這之中開始。
    他的祖先或許正屬於協助慕江建立血淵城的聖國殘餘勢力,但傳至他父母一代,已經是普通的血淵城居民。雕的大部分經曆也和資料上記載的一樣,以優異的成績從血法術師學院畢業,當上了血衛。不過他並不是成績最好的,他們那一屆最優秀的是張天晗。不過張天晗選擇了繼續深造,所以正式加入血衛比較晚。
    然而變故於三年之前發生,因戰鬥能力出眾,雕突然被要求脫離他原來所在的血衛一組,與另一些血衛參與一場機密的行動,目標是清除隱藏在血淵城內的部分與混沌生物融合的人類。
    除了地址,沒有其他信息,這本就古怪。開始任務時,雕不知道任務目標是一家三口。他和同伴殺入之時,那對父母正在照料生病的女兒,雕一看到他們就知道他們經受過極大程度的精神汙染,都形容枯槁,即使如此,他們依然用羸弱身體護在了女兒身前,仿佛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
    一種強烈的、幾乎要從額頭中鑽出的感覺在腦海中翻騰,雕險些忍不住發動攻擊。但他畢竟有極強的抗精神汙染能力,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幹擾。他認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這完全可能是有權有勢之人對利用血衛對仇家進行趕盡殺絕,或其他的陰謀,至少不用著急殺死這一家人。
    雕的猜測是對的,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和他同行的那幾位血衛,早就清楚這背後的真相,在雕對抗了殺戮命令的時候,他們全部毫不猶豫地向雕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但他們低估了雕的戰鬥力,也低估了雕的正義之心與其帶來的怒火。在如火焰般燃燒的血法術光芒之中,雕躲過一招又一把極其危險的血法術,同時用自己生成的血晶劍,貫穿了一名又一名剛才還被認作同伴的敵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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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當最後的敵人以那個小女孩的生命威脅雕之時,已經精疲力盡的雕無計可施,隻能罷手。他很快被製服,然後親眼看著,那一家人被殺死。
    隨後他被帶入某個秘密血衛營,一群生麵孔要挾著因為無力而昏昏沉沉的他似乎進行了一場名為審判的汙蔑,罪名是襲擊同伴以及屠殺平民,他們在他的臉上了強行刺下罪惡之征的符號,將他毒打一頓後,可能是忌憚血衛一組其他成員深究,留了雕的命,把他抬回了他父母家。
    麵對父母充斥著質疑與心痛的目光,雕沒有說一句話。他靜靜養傷,無視外人和昔日同僚對他臉上罪惡之征的指指點點。
    雕早就知道權力這頭怪物的體內隱藏著怎樣險惡的人心,也深知它所造成的惡行,隻是他實在不敢相信,當這頭怪物在他麵前行惡時,是那麽快速,令人生厭而又肆無忌憚。為了與之對抗,雕潛心研究血法術,外人口中的他已經儼然成為了罪人。自然,他雖然仍有血衛名號,卻被血衛一組除名,也不可能再被安排任何任務,這對他來說並非壞事,他可以更好地磨礪自己。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似乎還有人暗中相助,他昔日還有很多夥伴願意相信他,並且此後,他雖然感到有人時不時來觀察自己,但並不全部是為了監視,也沒有人來直接找過他麻煩。他的父母也沒有受過什麽威脅。
    雕不在乎他自己的名聲,但他絕對忍受更怎了他的身旁有那麽龐大的惡存在,他絕對要報仇。
    他的血法術技藝越來越高超,隨著他開發並掌握“俯瞰之域”,他可以逃過監視出行曆練。他的計劃日臻成熟。後來,他學會了利用血法術與人的心靈的共鳴,探查自己所需要的信息這樣的絕技,並開始搜索幕後黑手的信息,他的計劃隨之日臻成熟。
    一年之後,他抓住了複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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