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麽？”
    正如前文所說，城市西部常受混沌生物侵擾，大多是血衛駐紮的設施，而且慕江出手也算及時，沒有太多人被暗獠牙的襲擊吸引注意力。
    但那懸在城市上方、具有毀天滅地之勢的巨大尖刺，可讓人根本忽視不了。
    即使是血淵城中早就已經對各種巨大怪物麻木的那些居民，也為之感到了深深的恐慌。畢竟天上的巨型構造，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如此近空。
    人群這時表現出慣有的愚蠢：不約而同地聚集起來，擁擠到街道上。絕大多數人本應該清楚這樣會死的更快，可惜人類的群體性就是如此。
    “那……那是混沌生物嗎？”
    “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
    “管他呢，反正我們這群螻蟻遲早要死。”
    “血女神大人一定能解決的吧？”
    “不是說城裏新來了很多厲害的血衛嗎？應該能解決。”
    “曾經血女神大人一擊消滅了巨型蒼脊，這次一定也能…”
    “她做不到。”
    說話者是個高傲的青年，此時他麵容雖有些許蒼白，但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由於身體虛弱。他手裏牽著一個表情同樣高傲、穿著青玄國傳統服飾的嬌小女孩。
    人們這才注意到這女孩身後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但是在月武的氣息壓製下，暫時沒有人對烏鈴評頭論足。
    月武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此時將那根巨型尖刺傳送出來的粉色與紫色光芒已經開始消散。月武知道那是那個叫霧夜夢的可怕女人的力量。他可從未在任何地方遭到和那個女人對待他一樣的輕視，因此他極為憤怒。但是他也清那個女人有多恐怖，所以不敢貿然動手。
    他說的是實話，麵對如此巨物，慕江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將其消滅，更不用說一擊。雖然能把其結構破壞，但掉落的巨大碎塊，隻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那根巨刺並沒有直直墜落，而是奇跡般地就懸在空中，使人們心中的恐懼激增。如果它真的砸下來……月武估計自己竭力也隻能護住周圍百餘人，其他的人就要自求多福了。
    “轟——”
    又是一聲巨響，伴隨著滾滾濃煙。
    人群的恐慌被激發，尖叫著彼此踐踏著，月武麵露厭惡之色，牢牢地牽著烏鈴的手佇立在原地。
    這裏隻有他看清了，剛才，有東西從天上落下來了，巨響和濃煙，都是由那個以極快速度砸下來的東西造成的。
    突然間，一根極長的黑刺從濃煙中射出，眨眼間便從三個亂跑的路人頭頂擦過，緊接著又有一根黑刺險些將一個人的身體直接釘在月武麵前，幸好月武及時用些許金色火焰護在那個人前方，將其逼開。
    月武麵不改色，但已經取出了禁術書。烏鈴臉色蒼白，靜靜抓著他的手。
    濃煙忽然散去了。
    月武一看向那濃煙散去之處，便覺雙目生痛，再睜眼時，隻見那裏是一片徹底的黑暗，隻能隱隱感覺到黑暗中有東西在移動。
    而他周圍的人都被可傻了一般僵在原地，隻有烏鈴用力拉了拉他的手，小聲道：“那裏有個怪女人。”
    烏鈴剛說出這句話，一根利刺就從黑暗中激射而出，直直貫向月武麵門，月武從容地翻開禁術書，一隻巨大的金色骷髏手憑空生出，緊握住了那根利刺，將其紮在地麵上
    在月武反擊之前，已經有為一個人發動了攻擊，在遠處樓頂上觀察已久的張天翎扣動了扳機。她也看不清那個女人，但憑借血衛的經驗她判斷出這是某種把圖家從人的視覺中抹除的精神汙染能力。
    帶著血紅色光芒的子彈沒入黑暗之中沒有一絲反應。近處的從黑暗中被拋出，落在地上。.離得近的月武聽到了幾聲短暫的刺耳的摩擦聲，看到有幾絲細小的金屬碎屑掉落下來。
    子彈被什麽東西阻擋住並且快速磨成了粉末。
    這樣恐怖的力量讓月武不再遲疑，他果斷發動了［自我審判］，無形的怪力立即從天而降，月武聽到了地麵在重壓下崩裂的聲音，嘴角若有若無地一揚。像霧夜夢那種能硬抗禁術之人果然是絕無僅有。
    一根利刺從黑暗中探出，未射出多遠就被壓在了地麵上，一寸一寸斷裂開。看起來這個危險的敵人確實被限製在了原地，連攻擊都發動不了……不過，頭頂上高懸的那個東西還在，這個女人會利用它做些什麽？她為何會通過霧夜夢的力量來到這裏？應該與之有著勾連。
    這時月武突然對空中喊了一聲：“別過去。”他感覺到此時空中有血法術流動的痕跡，很快就憑借自己對法術敏銳的感知分析出那是某種能隱藏身形的血法術，見為對方似乎停頓了一下，月武咳了咳，又道：“我壓製不了這個人多久，先把人疏散走。”
    俯瞰之地中的雕無可奈何地一笑。又被人看破了？先是被王朝子佑感知到，後來被他的朋友直接破除法術，現在這人是直接看出來？
    如果他知道月武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術師恐怕會好過一點。雕也感到眼前這個牽著狐耳少女的高傲青年在使用什麽極為危險的法術克製那個施加精神汙染的家夥，他也不敢浪費時間，當即退後，與其餘趕來的低穀組的成員們開始強製疏散那些在見血後陷入無限恐慌的平民。
    月武則和小狐仙一起留在原地，維持著禁術。
    對於正常人來說，禁術難以成功施加的原因往往是法力有餘而技巧不足導致法力紊亂失控，對於月武來說情況卻恰恰相反。之前被霧夜夢可怕的觸須正麵抽了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的。原本烏鈴是有能力幫助他恢複些許法力的，但是浮羅蝶幫助烏鈴消除光塵之主影響的同時，烏鈴也失去了很多從中得到的力量，現在她隻能默默陪伴月武。
    盡管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導致虛弱的身體根本沒有恢複什麽法力，他依然可以維持近半小時的禁術施加。這樣的時間，應該還夠能解決問題的人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