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三層蛹(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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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啞畫師的話,子佑也沒太大反應,他本來就準備一個人完成任務,不打算信任其他人,關子異有問題的話,稍微注意點就是了。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就像剛步入第二層蛹時一樣,向前方走出去,啞畫師略顯無奈地跟上,關子異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異常,手擎漆黑長槍,板起臉跟在後麵。
如果說大食夢之蛹是依據個人的意識來扭曲出一層層“蛹”的話,接下來又會碰到怎樣的人、怎樣的幻境呢?
眼前的圖像開始向上扭曲,這次子佑沒有閉眼,而是平靜地看著,任由這種幻覺產生的拖拽感擺弄自己的身體,將他徹底扯入幻境之中。
在視野恢複之前,他首先聽到一聲巨響在耳旁炸開,短暫的耳鳴中又有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子佑快速地做出反應,讓吞噬之紋在皮膚表麵泛起,在洶湧熱浪吞沒他之前將之盡數吞噬吸收。
隨後他看見猩紅色的天空,空中冰冷的泛著金屬光芒的物質間亮起一道道豎眼狀的紅色光芒,光流不間斷地從其中噴湧而出,如暴雨般劈頭蓋臉地轟擊下來。
子佑感覺到自己身後啞畫師和關子異已經出現,下意識地伸手在身前化出一個灰色的漩渦,將那些光流全部吞噬。
但他沒有注意到他身後亦有流光擊來,幸好啞畫師一握畫筆,用筆尖流逸出的血紅色塗抹出一麵牆壁,擋住了背後的襲擊。
子佑理應注意到背後的危險的,但是也許逃離越令者之後的安逸生活——對於子佑來說確實足夠安逸——一定程度上還是削弱了他的戰鬥能力,或者,也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任何和他人協作以及保護他人的經曆。
那些東西很奇怪……啞畫師的\"聲音”略顯驚訝。
子佑眯起眼睛仔細辨認,才看出那些是由金屬物質構成的、類似於人形的物體,它們密密麻麻,已經將三人包圍在內。他回憶起在某一次幻境中的戰海中,自己與其他也曾與類似的敵人交手,隻是赤手空拳的他沒幾秒就被光流貫穿了腹部,在自己腸子與皮膚烤糊的焦味中他痛得昏死過去,複生後又被殺死過許多次…此刻他感覺自己身上曾被烤熟的器官都在隱隱作痛。
他認為,諦天歌的手下根本不可能遭遇過這種人形兵器,想必是大食夢之蛹根據某個人的模糊幻想扭曲出的。
“他們的目的好像不是在攻擊我們,而是雙方一邊彼此攻擊一邊靠近,我們是被夾在中間。”子佑觀察片刻後得出結論。
包圍在縮小,但前後兩側的光流並非全部朝向他們,而是向前方進攻。實際上那些人形兵器的移速很快,隻是因為和他們距離太遠,並不能清楚地感覺到,直到他們足夠靠近,才發覺那些人形兵器具有多高的機動力:上一秒還難以看清,下一刻已經相距不足千米,其表麵的不明金屬裝置的輪廓已清晰可見。
“太多了,我們先避讓一下。”子佑道,立即發動界蝕向上方高速移動,啞畫師也展開一對幻化的羽翼向上飛去,而關子異卻冷冷地站在原地。
那家夥要幹什麽?這層幻夢的重力很微弱,即使沒有飛行力量想快點躲開也很簡單啊。算了,與我無關。子佑在飛離足夠遠後,停止,體內的能量因使用界蝕消耗了不少。
他再度觀察這層“蛹”,發現這裏就是一大片荒涼的血紅色虛空,原本存在的東西隻有那些人形兵器,那麽,被困在這層“蛹”裏的人,大概率就是在某個人形兵器的內部。
下方,兩股人形兵器的大軍已經開始亂鬥。最前端的已經從擬人金屬上肢中延伸出近距離兵器:一側是暗紅色的光刀,一側是幽藍色的戰斧,其大小形態各異。
短兵相接,火光四溢,鋒利的兵刃將金屬軀體切割分離,留下暗紅色的熔蝕傷痕。而處於後方的人形兵器也持續開火,光流之間陸續有人形兵器被擊中爆炸,隨著人型兵器死亡越來越多,幸存的下來的擁有了更多的活動空間,並且可以把殘骸當作掩體,戰鬥愈演愈烈的同時,傷亡速度也在下降。
看來會是一場鏖戰,我們等打得差不多了再下去好了。子佑對啞畫師說,
啞畫師有些擔憂地看向下方。子佑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無語扶額:關子異正陷在人形兵器之中瘋狂戰鬥。他先是一槍貫穿了身前人形兵器的下腹部,引發了一陣劇烈的爆炸,然後伸手按在了另一具人形兵器的軀體上,伴隨著延伸的黑色紋路,那具人形兵器直接炸裂成大量金屬碎片。
“他是要幹嘛啊……”子佑歎了口氣,看啞畫師神色凝重,似乎在與關子異進行著心靈交流,好一會才向子佑說:他認為這是磨練自身戰鬥技巧的好機會。
神經病。子佑無話可說。他開始關注關子異的動作,他的戰鬥方式看似瘋狂,但持有的[毀滅之力]使他的攻擊變得無堅不摧,在一定程度上了彌補了這些缺陷,在一陣轟炸與撕裂聲後,他周圍已經有了數具人形兵器的殘骸。
但他突然參與戰鬥並非為了造成了巨大的傷亡,而是吸引了雙方的注意力。一刹那,雙方居然停止了近距離作戰,同時圍向關子異,一直激射的光流也開始轉向關子異。
關子異似乎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有幾分狼狽地躲在一具殘骸之後,借此擋下了幾道光流。靠近的某一具人形兵器卻一斧將那具殘骸一切為二,若不是關子異躲閃及時,恐怕已經被分為兩段了。
幸好相對於幾人高的人形兵器,關子異的動作還算靈活,加上他對人形兵器幾乎能一擊必殺,所以雖然驚險,一時還是逃過了光流與斧刃。
那些東西是把他視作更大的威脅,所以想優先消滅他嗎? 子佑不太願意管一個瘋癲的人,但他認為自己既然接受了諦天歌的請求,不能帶一個死人回去。再歎了一口氣,直接俯衝下去。
我的法術強度不高,主要依靠幻象,麵對這群沒有心靈的東西恐怕難有作用,靠你了。啞畫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