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東煜主動向他請教問題，趙九錫立馬就拿出了桌椅，還沏了一壺散發著濃香的好茶。
    “這是我當年從一個遺跡裏麵找到的，那裏就有一株不知道已經多少歲月的茶樹。”
    趙九錫十分享受地喝了一口，他本來是想在自己收徒的時候喝的，奈何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心儀的人選，好不容易找到個東煜不錯，結果東煜根本就不拜他為師。
    東煜：“……”
    等一下，桌子上隻有一個茶杯吧，而且這裏也隻有一把椅子？
    “人家東煜來了，也不讓他坐一下，茶杯也隻拿一個！”
    王桂芬這時候開始數落趙九錫。
    “咳咳，我忘記了。”
    趙九錫的高人風範一下子就破滅了，尷尬地解釋。
    “都多大人了，總是和老小孩似的。”
    王桂芬去廚房給東煜拿來一個杯子，直接不猶豫地就倒了滿滿一杯，看得趙九錫相當肉疼。
    給這小子吃這麽好！
    東煜直接牛飲，將這一杯茶全部喝下，茶水很快在肚中轉化為精純的能量，其中還蘊含著絲絲縷縷的天地之力。
    “好東西，竟然蘊含著關於時間的天地之力。”
    “哼，算你小子識貨。”
    趙九錫擺了擺手：“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
    東煜拱手行了一禮：“我想問——如何劍斬自身命格！”
    原本正在啜飲的趙九錫差點就把嘴裏的茶噴出來。
    “你小子想要自殺？？”
    聽完東煜的解釋之後，趙九錫的神色依舊複雜：
    “這是人能練的功法？你是怎麽練到這個境界的？”
    在他看來，單單是陰陽參同契的第一層就不是人啊，逆練真氣？
    世間的功法大多講究人適應環境、融合環境，契合度越高，修煉的速度也就越快。
    這就是修煉中講究的天人合一，大多數修行者究其一生都在追求這種狀態。
    而b級強者可以說就是處於天人合一的狀態。
    逆轉真氣就意味著違抗這種狀態，違背了人體的基本運行邏輯。
    這樣的功法爆體而亡才是結局吧。
    “據我所知，這個功法除了我以外，應該還有三個人也成功了，其中兩個人練到大成。”
    趙九錫站起身，在榕樹下緩緩踱步。
    “小子，你知道一般情況上，d級境界修煉的就是精氣神，順帶著讓它們融入到你的本命靈氣中，天網的一般都是一柄飛劍。”
    東煜點了點頭，認真聽著，像這樣的本命靈器，d級頂多拿出來施展一下壓箱底的拚命招數，到了c級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
    而他現在不僅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而且還有整整六把！
    所以東煜能夠擊殺c級也就不足為奇了。
    “東煜，你覺得人怎麽樣才算死亡？”
    這是一個問題，死亡的界定究竟是什麽。
    不過這個問題，東煜恰好很有感觸：
    “等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時，就是死亡。”
    趙九錫看了東煜一眼，這種話，不像是不到二十的少年能夠說出來的。
    他緩緩說道：“死亡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我一劍抹了你的脖子，你斷氣了就是死亡。
    但是如果真要研究死亡，裏麵的門道可就多了。”
    “但是在我折山派中，有更高層次的劃分。”
    趙九錫緩緩講解起來：
    “除了精氣神，還有魂和魄，有意思的地方在於，精氣神可以通過修行來增強，但是魂魄的強度是天生的。
    所以折山派中，對於劍招的最高要求，就是在斬斷精氣神的基礎上直接斬斷魂魄！
    真正將對手消滅得一幹二淨！”
    死亡都能變著花樣來，任何東西隻要研究深入了，都有那麽一絲藝術的感覺，雖然殺人藝術聽起來不怎麽美妙。
    東煜有一個疑問：“如果不將對方的魂魄斬斷，會怎麽樣？對方難道還會投胎轉世？”
    趙九錫露出一絲有意思的表情：
    “其實如果不斬斷，一般情況下對方精氣神斷絕，魂魄沒有肉身滋養會很快消散於無形。
    除非一些天賦異稟之人可以在肉身死亡之後，魂魄長期存在。”
    “既然會消散，為何還要斬斷魂魄？”
    趙九錫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為何要追求意義？”
    這下輪到東煜愣住了。
    趙九錫繼續說道：
    “幾十年前，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可是相當殘酷的，兩個人可能因為口角就會演變到生死之戰。
    據我的師傅和我說，劍斬魂魄時，對方能夠感受到世間最強烈的痛苦。
    不過在我看來，就算沒有這種痛苦，劍斬魂魄也是有必要的。
    你不覺得能夠劍斬魂魄對於別人的威懾力非常大嗎？折山劍派穩定成長起來，和這一招的關係其實很大。
    就算是剛入門的新人，隻要他亮出劍派的牌子，江湖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給點麵子。”
    東煜的表情精彩起來，世間的許多東西，如果按照純理性的角度來看，沒有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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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個世界奇妙就奇妙在，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絕對理性的，有不少人就是相信轉世輪回這種說法。
    大家都還在精氣神層麵上琢磨，突然折山劍派跳出來說我能劍斬你們的魂魄。
    這種威懾力就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之所以要和你說這些，是因為當年我作為折山劍派的下一代中最傑出的存在，琢磨著如何推陳出新，將折山劍派的劍招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東煜已經隱隱預感到了什麽。
    “所以我就想到了魂魄之上更高的層次，那就是命格，徹徹底底將對手在人世間抹去痕跡！”
    東煜看著趙九錫，這是個狠人。
    “所以您研究出來了嗎？”
    “研究出來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對別人使用過，因為我感覺這招有違天和。
    現在我身上的真氣全無，想要施展都沒法子了。”
    東煜總感覺‘有違天和’這種借口不像是趙九錫這樣的人會說的。
    “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斬命格是在斬魂魄之上的，斬掉精氣神人就和死差不多了，更何況是斬命格？”
    東煜沉思。
    按照趙九錫的理論來看，精氣神——魂魄——命格，這三樣是逐級上升的，第一步斬精氣神，人就和死差不多了。
    “如果我選擇跳過前兩步，直接將命格斬掉呢？”
    趙九錫這下真頭疼起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當初師傅看他的感覺。
    年輕人思想有些過於活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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