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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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德不愧是禦前大總管,樣樣精通,不僅讓侍奉衣裙釵環的宮婢仔細查看,就連打造貴妃首飾和經手宮裙紡織的女官全都找來,夾層暗匣沒有一處放過。
    寺人按照醫士指點,將大殿花草器物等氣味稍許不對勁的都一一拿下,供醫士仔細查驗。
    整個未央宮前所未有的忙活,諾大的夏宮就供著未央宮伺候,要撥多少人手,盡數都有。
    雖說春三月中旬,可一直臥在地麵也受寒,趙若薇縮了縮香肩,之前害怕的渾身顫動也已緩過來,她慢慢坐起身,跪坐在絲履和小腿上。
    美眸低垂,用餘光環視周圍忙著搜宮的寺人,動作小心的扯開圈住玉足的裙擺,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慢慢移到近處寬椅靠著。
    怕歸怕,隻要不動手,不看男人那張冷到嚇人的臉,還是能緩和過來的。
    女娘懸著的心未落,藕臂抱著雙腿坐在地上,茜紅宮裙鋪在地麵,美得讓人想將其捧在掌中任意蹂躪。
    她生的嬌柔嫵媚,天生的美人胚,更是大夏第一美人,縮著肩委屈巴巴坐在角落裏,更惹人心疼,若非滿宮都在尋,還真以為她受欺負。
    染著蔻丹的纖指不斷扣弄,趙若薇心底發慌生怕東西被翻出來,指甲上的蔻丹已經被女娘扣得差不多。
    玄衣龍袍的元策負手站在大殿,隨著搜宮的時長越久,寒眉緊鎖,漆黑的眼眸全是肅殺狠厲。
    他偏過臉,垂眸看向扣弄指甲的女娘,聲音陰寒,“那該死的東西,你放哪了?”
    趙若薇仰起蒼白的嬌靦,美眸驚慌,看著高大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忍不住朝後仰,奈何被椅腿擋住,再無後退的餘地。
    他蹲下偉岸的身形,半傾寬肩,右手扼住女娘嬌柔的下頜再狠狠抬起。
    此時的元策已成陰暗處的幽鬼,盯著女娘的眼眸陰鷙可怕,嚇得趙若薇不停的發抖,嫣紅的唇瓣微張。
    “沒...沒有,我不曾用過的。”女娘顫著聲兒,美眸含淚,柔弱可憐的看著男人,試圖撫平他的怒意。
    元策冷冷看她,指間滑膩的肌膚宛若世上最美的織錦,狡猾的狐狸故意露出脆弱的脖頸示弱,來保全自己。
    誠然,男人看出她所想,卻深陷其中,貪戀她的柔軟無法自拔。
    素手撫向男人攥緊她下頜的手掌,宛如菟絲子攀爬參天大樹,極盡的溫順臣服,讓男人忘記她剛出逃被抓回來的膽肥行徑。
    “太子哥哥偏信醫士,卻不信我?”趙若薇委屈極了,豆大的淚水順著嬌靦落在男人冷白的手指。
    嬌柔的嗓音纏著男人冰冷的心,讓其逐漸炙熱起來。
    俊美的臉龐依舊寒霜密布,元策冷冷看她,緊攥女娘的手指按出紅痕,他眼眸晦暗,正待放下,卻聽作死的女娘來一句。
    “我又沒拘著你,是你自己沒本事,還要怪到我頭上,我何時說過避子了?都是庸醫,一派胡言!”
    美眸堅定,趙若薇說得義正言辭,身板挺直,有理不怕的模樣。
    元策臉頓時沉下來,黑得能滴出水來,見男人忽然變了臉色,女娘害怕朝後縮了縮。
    他緩緩直起身,晦暗的眼眸滿是陰鷙,透著殺意,恨不得掐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女娘,隻聽他咬牙切齒道:“翻,繼續翻,將未央宮給朕踏平了翻!”
    香爐被狠狠砸在地麵,散了一地的香灰。
    帝王之怒,是要死人的。
    趙若薇還活著,全憑元策腦中那根沒崩的弦。
    很快,青德躬身快步走來,手裏捧著白玉瓷枕,恭敬的舉過頭頂遞至陛下跟前。
    女娘看著瓷枕,眼底浮現恐懼,細眉蹙起,原本環抱裙下雙腿的手放下,撐在地麵忍不住去看,緊張的咽喉發澀。
    元策冷望瓷枕,沉默不言,每夜的相擁而眠亦或次次激烈的情事,都會有這個瓷枕放於床榻深處。
    趙若薇素愛這類小玩意,不用來枕,專門用來擺放觀賞,自幼便是如此。
    尚是太子的元策為了哄她,常令東宮屬官去尋,得來精巧物件立馬給女娘送來。
    這件瓷枕亦然,是去歲時候為得她笑顏所贈。
    瓷枕精致小巧,男人一掌便能握個囫圇,俊美的臉龐陰冷,宛如黑夜毒蛇緊緊盯著趙若薇,觀她心虛的眼眸,便已知曉大概。
    果真。
    趙若薇!
    殿內一內珍監女官恭敬上前,她專擅巧物製造,兩指比其他人更長,隻見瘦長的指尖輕而易舉伸進瓷枕側麵鏤空花孔,指腹向上摸索。
    不過片刻,再伸出時,指尖縫隙出現一粒細小的藥丸。
    女官跪下,將藥丸置於手心,高舉過頂。
    高大的身形未動,殿內醫士躬身上前,將藥丸拿過,仔細聞過,快步後退兩步,伏跪而稟,“確是避子丹。”
    大殿寂靜無聲,趙若薇撐著藕臂,顫抖著嬌軀慢慢站起來,美眸對上男人陰森的眸光,嬌靦微仰,倔強而望。
    女娘緊咬齒貝,一言不發。
    殿內氣氛僵持,外麵走來侍官,押著一年過半百的醫士跪在禦前,恭敬的稟告聲打破死寂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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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響著侍官的回稟,奉命搜查貴妃醫案時發現每日為貴妃診脈的醫士暗中配置丹丸,所用藥材密而不報,其丹丸用於何處不可知。
    不過兩個時辰就將整個醫士院排查一遍,抓出趙若薇埋下的暗樁。
    “推出去,斬首示眾。”男人輕飄飄一句話,冷漠陰狠,不曾看腳下伏跪的醫士。
    侍官領命押人離去,就在未央宮門外,眾多宮人站成多列觀刑,刀口鋒利,隨著鮮血噴湧,人頭落地。
    薄唇吐出一句,他緩緩偏過首,去看嬌靦蒼白的女娘,觀她強撐的模樣,元策漠然以對。
    “將所有暗樁全部清查,不論官職大小,就地處死。”
    殿內躬身靜候的侍官領旨退下,滿殿的宮人隨著一聲怒斥,全部低著頭退出去。
    男人慢慢走近,舉起手掌,繡著蟠龍的胸膛隱約起伏,腦中似要炸開,心口疼得蔓延周身。
    趙若薇一聲不吭,仰起的小臉看向高舉的大掌,美眸的淚水沿著眼尾流下,鼻尖抽泣,忍著哭腔倔強望著男人。
    手掌終究是沒有落下,盛怒的男人壓抑怒意,冷白脖頸上青筋凸起。
    趙若薇被突然伸出的手掌握住纖細的脖頸,瞬間的窒息讓她忍不住咳嗽,原本嚇得蒼白的嬌靦浮上一層粉意。
    元策極盡親昵的湊近女娘耳際,溫熱的氣息灑在白玉的耳垂上,盯著嬌靦的眼眸陰狠。
    “趙若薇,你這輩子都別想踏出未央宮半步。”
    扼住命脈的大掌終於鬆開,女娘宛如瀕死的魚,癱倒在地,捂住脖頸不住的咳嗽,雪白的肌膚被掐出淺紅的手痕,觸目驚心。
    大殿重新回到寂靜,比之剛才更加充斥幽寒,趙若薇癱坐地麵,華麗的衣裙散漫鋪落,鎏金釵環自發鬢滑落,發出清脆的交鳴聲。
    被男人掐過的脖頸火辣辣的疼,她沒再撫摸,纖弱的背脊緩緩撐起,嬌軀依在榻腳輕喘氣息,宛如失孤的幼鳥。
    宮人入內快步走來,托著素白柔夷,將貴妃扶起,觸及青痕的細頸,忙去尋藥膏來敷上。
    趙若薇從始至終沒說一句,隻曲肩坐在榻上,垂落的美眸失神,細眉微蹙,似西子捧心柔弱。
    殿內絡繹出入宮婢寺人,清掃砸碎的瓷片和香灰,皆是輕手輕腳,無人敢驚擾上坐的貴妃。
    宮人服侍擦藥後,雙手捧起金釵欲要給貴妃重新梳妝換衣,被她輕輕推開,宮人立刻後退伏跪在地,渾身顫抖。
    趙若薇沒去看,隻一人慢慢走入寢殿,重疊蜀錦繡織的華麗宮裙仿佛成了累贅,於細微間將她拖累,長長的曳地裙擺慢慢消失在殿門。
    女娘欲要關上寢殿朱門,卻被低頭趕來的宮人出聲製止,三兩宮婢伏跪門口,低聲央求貴妃勿要獨處,須得留門,讓奴婢知曉貴妃安虞。
    放在門框的素手無聲落下,女娘緩步走過屏風,在書案停下,隱約見妃紅的衣裙。
    與無人處,趙若薇才鬆下挺直的肩,美眸倏然浮現淚水,她哭得無聲,瑟瑟顫栗,齒貝咬住唇瓣,忍住不發出哭聲。
    巨大的無助包裹她,夾雜委屈害怕,還有傷心,女娘柔軟的心底被男人粗魯的動作狠狠蹂躪,殘花凋零,枯葉落池。
    她去意已決,沒想過被抓回來會被如何處置,左右不過幽禁夏宮,苟延殘喘,孤獨終老。
    此前二人質問翻臉,即便她冷言相對,直言厭惡,元策依舊沒選擇放過,強迫帶回上京,就算忍著怒意也甘願低頭哄她。
    可現下知避子真相,他應是徹底厭煩了她。
    趙若薇摸著發燙的細頸,雪腮猶掛晶瑩淚珠,桃花眼眸泛紅,跪坐軟墊哭過一通,才慢慢止住。
    細白的手指拿起一旁擺放的紙硯,滴些淨水後研磨,宣紙攤開,素手握筆將潛藏夏宮的人脈梳理一遍。
    女娘哭得傷懷,去得也快,趙太傅在世時常說她沒心沒肺,是個不通七竅的頑石。
    其言在理。
    趙若薇停下筆端,細眉微蹙,思量過後,將某宮室劃去,得知行宮狩獵武將王公均會伴駕,她便早早籌謀,將能調來上京的部下全部差遣。
    此為破釜沉舟,就算不成,她也要死遁逃離大夏,因此夏宮潛藏的人手大多被她早早遣送出,隻有少數還未來得及離去。
    方才元策怒火正盛,下令將她所有勢力全部根除,這些剩下的人手應都被他拔掉了。
    看著滿紙劃掉的墨痕,女娘低聲歎息,忍痛低喃“這可都是我精心培養的部下呢。”
    “怎就惹上元策那個豎子?”
    青玉墨筆被女娘狠狠扔在地上,殷紅的唇瓣嘟囔著,“早就說了不同他好,非要囚著我,.....這次可如何是好?”
    女娘心底用最惡毒的語言描述罪魁禍首,將所有罪狀和怨氣全部付諸其身。
    無賴,狠毒,蠻橫,不講理,死纏爛打,冷得成坨冰。
    觀陛下陰沉著臉走出大殿,候在廊簷下的青德忙示意寺人宮婢跟上,護衛聖駕的禦前武衛早早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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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駕朝勤政殿去,一路未停。
    元策踏進殿門,坐在龍椅上冷眸看著麵前堆成山高的折子卷軸,寬厚的肩膀肅立,仿佛鋒芒的山石。
    俊美的臉龐陰鬱,狹長的眼眸不加掩飾的狠厲,他緩緩閉眸,再睜眼時,已按下肅殺的氣息。
    青德端著熱茶進來,躬身放在陛下手邊,正待悄摸退下,聽見上麵冷然嗓音響起,平靜中帶著毛骨悚然的寒意。
    “將封後聖旨找出來,燒了。”
    青德站在過道的身體僵硬,肩頭不受控製的抖了下,弓著背快步走到放置匣盒的地方,朱紅描金的蓋子被打開,裏麵赫然躺著卷成一軸的聖旨。
    連著匣子一起被拿出去,青德低聲催促寺人端來火盆,他跪在地上彎著腰,將聖旨顫巍巍放進去,親眼看著明黃絹布被燒出黑色的洞來,染起嫋嫋黑煙。
    上麵蓋的印章,紅得刺眼,讓人不敢直視,惟恐不敬。
    相比未央宮的寂靜,勤政殿簡直人人自危,禦前侍奉的青德大總管已送過三回內閣宰輔。
    陛下離宮不過兩日,得知消息的禦史也提著官袍趕來,作死的進諫勸言,被夏皇一杯涼茶砸在頭頂官帽,灰溜溜退出來。
    入夜,青德摸索著使臣,猜測陛下應是歇在麒麟殿,正待知會幹兒子去瞅瞅那邊宮人是否備下禦床枕榻,用膳湯浴皆是不能出岔子。
    裏麵傳來陛下冷漠的聲音,青德躬身進去,沒過片刻領旨匆匆去往內珍監,將八品女官青柳召來。
    多日不見聖顏的青柳,伏跪勤政殿,不敢抬頭,趴在地麵的手微微顫抖。
    她自是聽說未央宮發生的事,被青德喚去的查驗貴妃首飾釵環的女官正是她的上峰。
    青柳跪在冰涼的大殿很久,直到身體快要凍僵時,才聽到上麵傳來冷漠的聲音,帝王威嚴的氣息壓得她幾欲昏厥,仿佛看到宮門前斬首示眾的一個個血腥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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