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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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我同王娘子去胥溪放了河燈祈福,她家燈樓賣的花燈真有趣兒,竟把河裏的魚蝦製成燈來玩,染得五顏六色的,可好看了。”
    女娘嬌聲說著,被魚食沾染的柔夷已被男人清洗幹淨。
    元策將帕子遞給青德,握著軟若無骨的手心進殿,高大的身軀穿著玄衣金袍,寬厚的肩膀像是雪山矗立的冷峰。
    “夜市人多眼雜,河邊危險,須仆從隨同守衛,不要玩得太久。”男人牽著女娘回書房,過道的宮人紛紛俯身行禮,他恍若未聞,隻平視前方,語調微冷。
    女娘沒回應,反而轉移話題,細眉輕蹙,嫣紅的唇瓣也抿起來,“這幾日日頭正好,合該花也好,為何常青藤的根莖爛了許多?”
    趙若薇低著嬌靦,沒去看路,苦惱思量原因,“難不成是我每日澆水太多,反而不好了?可是其他花都是這般喝水的呢?”
    前麵男人停下腳步,女娘小巧的鼻尖猛地撞上,疼的趙若薇低嚷,玉指摸在微紅的鼻尖。
    元策稍許偏過身形,居高臨下望著女娘,帶著些許質疑,“你每日都去澆水了?”
    嬌軟女娘抬眸看他,透亮的眸子水意十足,“昂,是呀,難不成隔日澆啊?”
    元策看了她片刻,才轉身朝前走,捏著柔夷的手掌不見鬆開。
    “過幾日便好了。”元策道。
    趙若薇搖了搖藕臂,連帶著玄色衣袖輕晃,她低頭跟著,亦步亦趨,又嘟囔著:“總覺著黑芋頭不開心呢,它生氣了嘛?”
    女娘抬眸望著頭頂木梁,若有所思的猜測,“這幾日它倆胃口都不行,沒有往日吃得多了。我就說嘛,定是魚食不好,總是吃那個味道,它倆肯定厭煩。”
    元策:“想多了,魚不會厭煩。”
    趙若薇擔憂蹙眉,紅若丹朱的唇被齒貝輕咬,“難不成是生了疾?”
    “我曾去問巫醫可有治療魚的方子,他們支支吾吾說了一通天地陰陽,聽得我雲裏霧繞的,到底會不會醫治黑芋頭啊?”
    元策:“勿要為難醫士。”
    聽這話,女娘不滿意的抬眸,嬌靦不依不饒,“那為何吃得比以往少了?”
    跟隨的青德青柳停下,沒有再入書房重地,後麵那些寺人也緊接著站在角落。
    沒站一會兒,偏殿內上值的屬官帶著折子過來,青德接過後,悄無聲息的走進來,放在桌旁。
    四下無人,聽見前麵一排排高過頭頂的書架裏傳來女娘嬌糯的聲音。
    “這麽多書可有治魚疾的書冊,整日不見好,我好擔心的,萬一它們餓死了,可怎麽辦呀?”
    片刻後,書叢裏傳來男人清冷的話語。
    “是吃撐了,克化不良。”
    女娘訝然道:“可是紅芋頭吃得挺歡啊,今日也是,它還喂給黑芋頭吃呢。”
    元策:“所以黑芋頭不理她,是因吃得太撐。”
    男人又來一句,“若再強逼食之,最先撐死的定是黑芋頭。”
    “為什麽?明明紅玉芋頭吃得更多,為何不是紅芋頭先撐死?”
    “啪”的一聲,男人合上夏國某年治水患要道的奏本,漆黑的眼眸看向女娘,平靜無波。
    夏國太子的情緒很是穩定,隻聽他平靜的為女娘解惑:“因為紅芋頭比黑芋頭胃口大,更能吃。”
    元策拿著往年治療水患的國策奏本,轉身離開書架,書房內青德在太子殿下一本正經同女娘探討曜日園兩頭胖魚為何沒以前能吃時,悄摸摸出去,沒去驚擾。
    深眸觸及桌麵新送來的奏本,修長的手指拿過翻看,身後傳來女娘自言自語。
    “我就說嘛,定然是魚食出了岔子,該如何讓它們吃得多又不撐呢?”
    男人靜默半晌。
    等青德再送來屬官上奏的折子時,看向女娘嬌軟脊背靠在太子右臂上,精致的繡鞋脫去,整齊的靠在椅腿旁放著,正肆無忌憚的翻看話本子。
    女娘看得快,一目十行,匆匆翻過的書頁聲響在安靜的書房裏甚為突兀。
    寬敞的六方椅被她占去大半,衣裙重疊散落至地麵,像是不斷生長的藤蔓,不經意的覆蓋那層玄色蟒袍,隻剩下櫻粉明亮的色彩。
    趙若衛的話本不能放在趙府閨房,趙太傅同趙母難得對此事義正言辭,堅決不許女娘看這些亂糟糟的爛本子,簡直有辱斯文。
    因此女娘隻能將兩箱籠的寶貝全都搬來東宮藏著,那放滿國策奏本的書架裏,專門有女娘存放話本的兩架。
    青德進來前,青柳被女娘喚進去,待出來就去尋來糕匣,名義上專門為太子殿下買得點心。
    四方書桌原本兩側都摞滿絹布書冊,此刻被推開一角,騰出地方來擺放糕匣,四個方盒擺得平整。
    趙若薇靠著硬邦邦的肩膀上,兩腿間攤開話本,玉指捏著頁眉,另一手拈著零嘴吃。
    幸好女娘吃得文靜,沒聲響,不然青德真猜不出威嚴莊重的東宮書房重地該是何等的割裂。
    青德將奏本輕輕放下,聽見太子道:“去端水盆。”
    “是。”青德聞聲退下,快步去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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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粉嫩的嬌靦上,細眉輕挑,趙若薇眨了眨美眸,拈著零嘴的玉指變得快些。
    可更快的是男人有力的手掌,冷白的手指緊緊握著皓腕,不讓動彈。
    青德低著頭將盛放溫水的銅盆遞上去,耳邊響起女娘不樂意的聲兒。
    “我還沒吃完呢。”
    趙若薇蹙眉望著元策,嫣紅唇角帶著水意,方才吃得急些,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
    男人垂眸冷冷望她,帶著威脅,寬大的手掌強按著柔夷清洗,他冷聲道:“吃得夠了,不許再吃。”
    女娘看著才過半的糕匣,輕嗤一聲。
    青柳端來茶盞,侍奉娘子漱口,又拿著帕子給娘子擦拭唇角。
    糕點吃多了也膩歪,趙若薇順著青柳的手,多飲了幾下。
    元策坐在一旁,冷白的手指搭在桌角,望著女娘雪腮處因著飲水而微微鼓囊,晦暗的眼底沉了沉。
    雖沒吃完香甜的點心,趙若薇也沒生氣,等飲夠了茶水,又軟軟的靠在元策肩膀上,藕臂挽著他,下意識的蹭了蹭,接著看沒看完的話本。
    頭上冷不丁傳來男人平靜的聲音,帶著遲緩,“糕點可甜?”
    女娘眼瞅著話本,胡亂點頭,“甜呀,可甜可甜了,好吃著呢,下次還要買些。”
    她連敷衍都會多說很多。
    下一刻,女娘低呼,手裏的本子跌落地麵,粉色的衣裙被陡然翻起。
    趙若薇驚得閉眸,再睜眼已靠在椅背,纖細的腰肢被大掌禁錮著。
    男人貼得很近,長臂攬著女娘,將人困在臂彎中,堅硬的胸膛抵著一雙柔軟的手,使不上多少力氣。
    趙若薇嗯哼兩聲,嫣紅的唇瓣尚未開口,就被溫熱的薄唇含住。
    緊接著一股濕潤黏熱,緊追不放的纏著小舌。
    柳眉不斷的蹙起又鬆開,白膩的後頸被大掌握著。
    趙若薇有些喘不過氣,捏在男人肩膀的玉指使了力兒,指甲陷進玄色衣袍裏,又去戳堅硬的胸膛。
    可惜纖腰動彈不得,裙麵下的細腿也被壓著。
    半晌後,男人鬆了力道,女娘得以緩口氣,美眸盈盈水光,鬢發微亂,略顯失神的望著。
    男人皺眉,俊美的臉龐顯現難以言喻的神情,握在細腰的手掌稍許抬力,將嬌小的女娘放在桌麵,旖旎的氣息籠罩兩人周圍。
    趙若薇唇瓣被吸吮的通紅,嬌靦也泛著粉意,水眸羞怯的望著元策,玉指還搭在男人肩頭。
    突然離開溫熱的懷抱,女娘有些不知所措,方才被親得狠了,咽喉發出委屈的低嗚。
    元策喘息良久,漆黑的眼眸幽深到極點,像是危險的深淵緊緊盯著女娘。
    他偏過視線,落到奏本上,突然開口,嗓音低沉沙啞怖人。
    “章子落在寢殿,你去幫孤尋來。”
    趙若薇覺得哪裏不對勁,美眸觸及某處地方,像是被針紮了般。
    女娘慌張的移過美眸,扶著男人肩膀,匆匆跳下書桌,彎身去穿鞋。
    “我...我這就去尋來。”
    等人走後,元策望著散落一地的奏折,緩緩閉上眼。
    青柳聽見動靜抬頭朝門簾看,女娘雲鬢微亂,白皙的額首隱見細汗打濕的胎發,半彎的沾在柳葉眉尾處。
    隻一眼就猜出裏麵發生了何事,青柳倒是不慌不忙拿出帕子,上前半摟著女娘羞澀驚慌的身子骨,瞧著紅腫的唇瓣,連著口脂也沒了許多。
    “娘子可是有何吩咐,不著急的,奴婢這就為您辦來。”青柳笑著說道,手上帕子細致的擦去女娘唇角暈開的嫣紅。
    嬌靦輕輕搖了搖,趙若薇嬌聲道:“太子哥哥的印章放在了寢殿,正要用呢,我去找找。”
    候在角落的青德一直沒出聲,聽著女娘的話,臉色微僵,想了片刻又恭敬道:“是呢,白日東宮忙得緊,許是殿下忘了放哪了。”
    粉熱的嬌靦有些緩和,女娘站穩腳跟,沒再依偎青柳懷中,明亮的水眸澄澈,齒貝半咬著發麻的唇瓣,朝寢殿去。
    東宮各殿分布不似趙府,書房跟寢殿相隔甚遠,但皇帝安寢的麒麟殿同處理政務的勤政殿倒是隔得近,隻隔一堵重華門。
    女娘自然知曉寢殿在哪,也用不著寺人引路,青柳跟在娘子後麵,一向熱心腸的青德總管應是有事,沒來侍奉著。
    太子寢殿也放了許多重要的東西,因此門外守著兩個帶刀的武衛。
    武衛長得威武,古銅色的臉龐冷硬十足,橫眉對望,見女娘過來,沒有阻攔,道了句“見過趙娘子。”,就抬手推開殿門。
    趙若薇沒說因何而來,武衛也沒開口,東宮上下皆知趙娘子深受太子寵愛,更是過了明媒的儲妃,自是沒敢多問。
    櫻粉的裙擺劃過朱紅的門檻,青柳沒跟著進去,恭敬的守在外麵。
    寢殿內染著冷木,不似女娘閨房慣用的花香,總有苦澀沉重的氣息。
    趙若薇循著記憶,翻找床榻邊的箱子暗匣,又去床尾貼牆打造的書架看了看,並未看到裝有印章的錦囊。
    素白的手指摸了摸眉心,女娘蹙眉,環視一圈,坐在床沿上,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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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脫去繡鞋,玉指撩起厚重的衣裙,半彎腰肢,爬去床帳深處,抬手敲了敲暗門,聽見三聲響後,又敲了一下。
    “嘎吱”一聲,原本嚴絲合縫的木板打開,露出裏麵沉木匣盒。
    皓腕伸進裏麵,碧綠鐲子輕敲在機關口,發出清脆的聲響。
    趙若薇半跪在床上,明黃的錦被繡著蟠龍,一層層鱗片交織看著冷硬華貴。
    粉色的衣裙上放著匣子,趙若薇習慣的抬手摸摸雲鬢,看著匣子上頭的千機鎖,單手撐在褥子上,另外五指快速的撥動機關。
    “哢噠”一聲,匣子沒能打開。
    女娘蹙眉,翻身靠在床上,呆望著沉木匣,喃喃道:“確定在這裏嘛?”
    她又搖了搖匣子,聽見裏頭碰撞的動靜,猜測印章定然放在裏麵。
    女娘捧著千機鎖匣,又試了一次,這回打開了。
    幾個大小不一的印章放在裏麵,趙若薇細致瞧了瞧章柄和章印,細眉又蹙起來。
    壓根沒有蓋在文官上奏國策奏本的印章,在處理政務的章程,女娘雖淺薄了些,但相處久了,也能耳濡目染。
    方才男人手上拿的折子,隻是剛上送來的議水患的初論,用私印就成。
    女娘嘟囔著,嫣紅的唇瓣抿住,將匣子合上,“啪嗒”一聲千機鎖又鎖住了。
    素白的手指握著匣子放回去,又熟撚的合上機關。
    在寢殿裏又找了半晌,女娘無功而返,起了急性子。
    她還未到及笄的年紀才十三,沒多大穩重,匆匆踏出殿門,朝書房小跑去,青柳在後麵緊跟著。
    “沒找到章子,老地方也沒有,都瞧了,哪都沒有。”
    女娘跑到男人跟前,柔夷搭在桌子上,嬌靦皺巴著。
    趙若薇細眉緊蹙,水汪的眸子盯著他,對麵男人隻是抬手,寬大的手掌虛虛放在半空中,示意女娘過來。
    元策坐在六方椅上,身形挺直,比站在跟前的女娘低過一頭。
    他周身氣質極冷,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可那雙看向女娘的冷漠眼眸,總帶著些說不清的意味。
    趙若薇沒遲疑,裙擺下的絲履微動,順勢歪向男人懷裏,被長臂攬著,隻輕輕一提,就讓女娘坐在了腿上。
    趙若薇溫順的靠在硬挺的胸膛,鼻尖充斥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木香,跟寢殿裏的香氣一樣。
    耷拉的嬌靦不經意抬眸,看見桌麵擺著龜鈕白玉印章,蓋在赤紅的印泥上。
    柔軟的玉指猛地抬起,指著印章道:“不是在這?”
    趙若薇仰起嬌靦,衝元策不依不饒,嗔怒道:“我找許久的,太子哥哥可是在騙我?”
    元策沒解釋,摟著女娘的長臂緊了緊,寬厚的肩膀下更顯得女娘嬌小。
    “怪青德做事毛躁,孤定訓斥他。”
    一句話輕飄飄帶過,趙若薇狐疑的瞪著他,美眸睜得圓潤,還不等她再追問,就聽見男人道:“賞花宴獻花,可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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