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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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守護靈植的玄鱗蟒!"夜九宸的銀針擦著蟒首飛過,在鱗片上激起一串火星。東方婉兒的軟鞭纏上它下頜時,忽然注意到蟒眼中央有枚碎裂的玉簡——那是方才黑衣人遺落的邪物。幼狼的利齒咬在蟒頸七寸處,卻被堅韌的鱗片硌得發出哀鳴。她心中一急,竟將懷中靈心草葉拋向空中,幽藍的草葉在陽光下化作萬千光點,紛紛鑽入蟒身的紋路。
水蟒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悲鳴,那些被玉簡汙染的鱗片開始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淡青色皮膚。東方婉兒看見夜九宸趁機射出最後三枚銀針,分別刺入它雙目與眉心,銀光閃過之處,蟒眼中的玉簡碎片應聲而碎。巨大的軀體轟然墜入雲海,激起的浪花中竟裹著無數發光的種子,隨著朝陽的金光飄向四方。
"它...是被邪祟控製的。"夜九宸癱坐在地,望著掌心殘留的靈心草光芒,"方才那些光點,是秘境在淨化它的傷痕。"東方婉兒這才發現,少年胸前的血跡不知何時已被藤蔓上的露珠浸透,那些晶瑩的水珠正沿著傷口滲進皮膚,止血生肌。幼狼蹭著她的膝蓋,嘴裏叼來一片帶著晨露的靈心草葉,草葉上的紋路竟與方才水蟒鱗片上的如出一轍。
雲海在朝陽中變幻成琉璃色,遠處的水晶拱橋延伸向一座懸浮島嶼,島上的靈植正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東方婉兒扶起夜九宸,感到他的指尖悄悄勾住自己的小指,在晨光中晃出細碎的影子。少年望著漫天飄飛的光種,忽然低笑:"或許每道傷痕,都是為了讓光有地方可鑽。"
她抬頭看他,發現朝陽已躍出海麵,將他輪廓鍍成溫暖的金色。那些曾讓她落淚的血跡與傷痕,此刻都在光芒中顯得溫柔而堅韌。腳下的藤蔓再次輕晃,這次傳來的是清脆的鈴音——原來不知何時,拱橋藤蔓上已開滿了銀色小花,每朵花蕊裏都藏著一滴會唱歌的露珠。
"下次換我護著你。"她輕聲說,將靈心草葉放入他掌心。幼狼在前方吠叫著奔跑,驚起一群由光點組成的蝴蝶。當他們踏過最後一道水晶柱時,身後的拱橋漸漸隱入雲海,唯有那些被淨化的靈植,在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又一個關於勇氣與慈悲的!
暮春時節,天際浮著鉛灰色雲翳。夜九宸袖中劍鞘輕顫,指腹觸到東方婉兒發間晃動的鮫人淚墜,那抹幽藍微光映得他掌心紋路忽明忽暗。當第三隻朱羽鳥從血紅色蘆葦蕩驚起時,懸浮島終於在雲層裂隙中露出一角,青灰色岩石表麵流轉著水銀般的靈光,連綴成古老的聚靈陣圖。
"小心腳下。"夜九宸扣住東方婉兒纖細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玄色廣袖裏帶了帶。踏入陣法的瞬間,天地間突然響起青玉相擊的清越之音,千萬道靈力如細密春雨般穿透衣衫,東方婉兒頸間的冰蠶軟甲泛起微光,那些沾著靈植汁液的袖口竟在靈力衝刷下漸漸潔淨如新。
島嶼深處傳來潺潺水聲,卻不是凡俗溪流。兩人撥開比人還高的熒光蕨類,眼前景象令人屏息——狀如珊瑚的赤紅色靈植正吞吐著火焰狀光暈,葉片邊緣凝結的露珠墜落後竟化為遊動的金鱗小魚;形似古琴的墨色藤蔓上垂著九顆溫潤玉珠,每顆珠子裏都封存著一場細密春雨;最奇的是那株 toering的琉璃樹,枝椏間懸浮著無數菱形光塵,每粒光塵裏都倒映著不同的星空圖。
"噤聲。"夜九宸突然按住東方婉兒欲碰靈植的手,指腹觸到她腕間跳動的脈搏。西側陰影裏,月光被割裂成細碎銀箔,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的人影如夜梟般踏空而來,腰間懸著的九節鞭還沾著新鮮的靈植汁液,在暮色中泛著暗金色澤。
"何人敢闖幻靈境?"那人指尖彈出三枚淬著熒光的銀針,擦著夜九宸耳畔釘入身後樹幹,針尖竟在靈力作用下生長出細小的藤蔓,瞬間將樹幹纏繞成翠綠囚籠。東方婉兒看清那人麵紗下露出的左眼角朱砂痣,心中警鈴大作——那是黑市懸賞榜上有名的"毒影",傳聞其鞭法能引動靈植劇毒。
夜九宸旋身拔劍,龍吟般的劍鳴驚起幾隻棲息在熒光花中的星蝶。卻在此時,一道雪白身影突然從靈植叢中竄出,幼狼濕漉漉的鼻尖蹭過毒影的靴麵,頸間銀鈴發出細碎聲響。毒影的九節鞭驟然凝滯在半空,月光照亮他瞳孔裏炸開的震驚:"小白?你怎麽......"
幼狼仰頭發出幼獸特有的嗚咽,前爪扒住毒影的褲腿,露出腹部那道月牙形傷疤——正是島主書房壁畫上那隻失蹤的靈狼。毒影猛然扯下臉上的麵紗,露出左頰上與幼狼傷疤形狀相似的舊痕:"三年前隨主人下界除魔時......它竟還記得我。"他聲音發顫,指尖撫過幼狼耳尖,袖中銀針的藤蔓突然全部萎縮成灰燼。
得知兩人淨化玄鱗蟒的經過時,毒影已跪坐在地,額頭抵著幼狼毛茸茸的腦袋。"玄鱗蟒脊骨處的逆鱗,可是連主人都不願輕易觸碰的......"他抬頭時眼眶泛紅,忽然解下腰間懸著的青玉令牌,令牌背麵"幻靈侍者"四字在靈力中隱現,"請隨我麵見島主,若遲了,那株千年雪參怕是要把新來的鶴童啄禿了。"
穿過三重由靈植構成的拱門時,東方婉兒聞到若有若無的沉水香。島主坐在一座懸浮於湖麵的竹亭中,雪白長髯垂至膝頭,正用枯枝逗弄著一群會吐泡泡的透明小魚。聽聞玄鱗蟒之事,老人手中枯枝突然折斷,眼中泛起星辰般的微光:"慈悲心與雷霆手段兼具,難得啊。"他抬手招來一縷靈力,湖麵上竟浮現出一本金色古籍,"當年我在青冥山斬妖時,也曾遇見過類似的靈毒......"
三日後,當晨曦染紅懸浮島邊緣時,東方婉兒望著懷中用冰蠶絲包裹的雪參苗,感受著玉簡中流轉的修煉心得。夜九宸將一枚刻著聚靈陣的玉佩係在幼狼頸間,小白卻咬住他的袖口往島主方向扯。老人站在雲氣翻湧處負手而笑,袖中突然飛出兩隻金箔紙折的鶴:"前路若遇風雪,便喚它們。"
靈舟刺破雲層的瞬間,東方婉兒回頭望去,懸浮島已化作天邊一粒微光。夜九宸的劍穗拂過她手背,帶著島上靈露的清潤氣息。幼狼蹲在船頭,望著下方翻湧的雲海,忽然發出一聲清亮的狼嚎——在更遙遠的天際,隱約有龍呤之聲傳來,驚起漫天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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