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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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婉兒解下腕間的"心音鈴"——那是用鮫人淚與空蟬殼煉製的通靈靈器。鈴舌輕顫間,她聽見細碎的波動在識海響起,像無數貝殼同時打開的聲音。最大的那隻水母傘蓋突然浮現出淡金色紋路,觸須頂端托著一枚珍珠狀的光珠,波動化作清晰的信息流:"深海宮闕遭黑鱗魔鯨侵蝕,求上仙護佑子民..."畫麵裏閃過珊瑚破碎的廢墟、鮫人泣血的眼眸,還有被黑氣纏繞的古老圖騰柱。
小白突然對著海麵吠叫,毛發間泛起冰晶——它敏銳地捕捉到千米下的惡意。夜九宸將龍吟劍插入水中,劍身倒映出海底倒懸的金字塔狀建築,那是傳說中沉沒的"蜃樓城"。當劍尖觸到海底泥沙時,整座廢墟突然震顫,無數氣泡從裂縫中湧出,每個氣泡裏都封印著一張驚恐的人臉。
"閉氣!"東方婉兒甩出霜華鞭纏住兩人腰間,鞭身驟然膨脹成透明氣囊,將三人包裹其中。隨著水母群發出的藍光指引,他們穿過由發光海草構成的拱門,眼前景象令人屏息:直徑百丈的黑鱗魔鯨正盤繞著海底神殿,背鰭上生長著棺材般的巨型貝殼,每張貝殼縫隙裏都伸出吸食靈力的觸須,神殿穹頂的星圖浮雕已被啃食得麵目全非。更觸目驚心的是,魔鯨腹部嵌著無數精鐵鎖鏈,鏈尾連著海床上密密麻麻的屍骸——竟是曆代試圖除魔的修士。
"它被煉成了活祭爐。"夜九宸聲音低沉,看見魔鯨渾濁的眼中倒映著祭壇上的血陣。當霜華鞭抽斷第一根觸須時,黑血潑在珊瑚礁上竟燃起幽藍鬼火,那些屍骸突然睜開眼,空洞的眼眶裏湧出黑氣凝成的蛇形怨靈。小白躍至怨靈群中,頸間玉佩爆發出強光,凡是被光芒觸及的骸骨都化作熒光消散,露出他們生前緊攥的信物:斷裂的玉簪、半塊護心鏡、刻著"蜃"字的腰牌......
龍吟劍劃出的斬擊在魔鯨鱗片上擦出火星,夜九宸這才發現那些黑鱗竟由無數怨魂凝結而成。東方婉兒則注意到水母群正用觸須編織光網,試圖困住魔鯨遊動的軌跡。"看它眉心!"她甩出冰棱逼退撲來的怨靈,隻見魔鯨額頭嵌著一枚染血的珍珠,正是操控它的邪物核心。就在此時,深海突然傳來悠遠的螺號聲,無數鮫人從廢墟裂隙中遊出,她們魚尾拍動時灑出的珍珠粉,竟能暫時淨化黑氣。
小白突然咬住夜九宸的褲腳往祭壇方向拖,那裏的血陣正滲出與魔鯨同源的黑霧。當三人躍上祭壇時,地麵突然裂開,露出層層疊疊的骸骨下鎮壓的古老玉簡。東方婉兒指尖撫過玉簡紋路,識海瞬間湧入海量信息:三百年前,蜃樓城長老為守護子民,自願將靈魂獻祭給鎮海珠,卻被邪修篡改咒文,導致靈珠黑化......
"我們要淨化的不是魔鯨,是鎮海珠!"夜九宸揮劍斬斷最後一根鎖鏈,鮫人公主突然將手中權杖刺入祭壇,萬千珍珠 siutaneous爆開,形成籠罩魔鯨的淨化結界。東方婉兒將靈心草插入鎮海珠裂縫,小白則趴在珠麵輸送靈狼血脈,夜九宸以身為引,用龍吟劍溝通海天之間的雷劫之力。當第一道天雷劈中魔鯨眉心時,它突然發出解脫般的長鳴,背鰭上的貝殼紛紛打開,吐出數百顆帶著體溫的靈珠——那是被吞噬的修士元靈。
戰鬥結束時,海平麵升起雙月。魔鯨已化作溫順的藍鯨,鎮海珠重新懸浮在神殿穹頂,發出皎潔的光芒。鮫人長老們用珊瑚枝編織成花籃,盛滿能治愈暗傷的"星淚草"。東方婉兒摸著小白新生的水藍色毛發,發現它耳尖竟長出了半透明的魚鰭狀結構——那是與海族靈物共鳴的痕跡。夜九宸則注意到,自己劍鞘上的龍紋此刻多了幾分溫和,不再是從前的淩厲模樣。
靈舟再度啟航時,水母群排成銀河般的隊列送行,它們觸須托起的發光海草,在船尾鋪就一條延伸至天際的光帶。東方婉兒望著掌心鎮海珠贈予的"心之眼"印記,能看見深海裏遊過的幼年蛟龍,正朝著他們上次遇見的那條蛟龍方向遊去。而夜九宸袖中的玉簡突然發燙,扉頁浮現出島主的字跡:"當星辰歸位時,別忘了海底沉睡著的第三座古陣......"
靈舟在泛著碎鑽般光芒的海麵犁開銀白浪痕,船舷掛著的鮫人燈籠隨波輕晃,將東方婉兒發間的珍珠步搖映得流光婉轉。夜九宸負手立於船頭,玄色衣擺被海風掀起獵獵一角,腰間“龍吟”劍鞘上的饕餮紋在月光下似有暗紋流轉。小白蹲坐在桅杆頂端,蓬鬆的尾巴掃過風帆,忽然豎起耳朵發出幼獸般的低嗚——方才那場與黑鱗魔鯨的惡戰雖勝,卻未讓這隻通靈雪狼放鬆警惕。
異變陡生!靈舟龍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船身猛地傾斜三十度。艙底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東方婉兒踉蹌著扶住雕花木欄,抬眼便見海麵如沸騰般翻湧,墨色海水下緩緩浮出的陰影讓她瞳孔驟縮。那是怎樣龐然的存在?灰青色脊背最先破水而出,上麵覆蓋的甲殼比城牆磚更厚實,縫隙間纏繞著千年海藻,每片鱗甲掀開都能帶起丈高浪花。當海怪揚起巨頭時,新月被吞噬般隱入它鋸齒狀的額角,張開的巨口足以吞下整艘靈舟,喉間翻湧的黑色毒液滴落海麵,竟將海水腐蝕出滋滋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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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夜九宸的龍吟劍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他眼瞳似淬冰雪。小白從桅杆飛躍而下,利爪在甲板上刮出五道白痕,毛發根根倒豎如銀槍林立,喉嚨裏滾出的咆哮震得船帆簌簌作響。東方婉兒解下腰間霜華鞭,冰晶在鞭梢凝結成利刃,卻在觸及海怪氣息時瞬間碎成齏粉——這怪物周身纏繞的黑霧竟帶著遠古魔煞之氣,比尋常妖類多出幾分陰詭。
黑色毒液如暴雨傾盆而至,夜九宸劍指如飛,劍訣引動天地靈氣在船頭凝結出半透明光盾。龍吟劍帶著風雷之聲斬出,劍氣如匹練般劈開毒液,卻見那黑液遇水即散,竟分成千百細流繼續滲透光盾。東方婉兒指尖掐訣,袖中“心音鈴”突然發燙,九枚銀鈴同時振響,傳出鮫人特有的空靈嗓音,帶著海底壓強般的急迫:“那是被初代海神以三鎮海珠封印的冥淵獸!方才淨化黑鱗魔鯨時,靈舟靈氣波動觸動了封印殘陣......”鈴聲突然變得扭曲,似有巨浪拍打傳音海螺,“必須集齊散落的另外兩顆鎮海珠,以三才陣引動海天之力,方能重新鎮壓!”
海麵不知何時已被陰雲籠罩,冥淵獸的巨尾拍擊水麵,掀起的海嘯如高牆般壓來。小白突然縱身躍入海中,雪白身影在濁浪中若隱若現,竟以肉身纏住海怪腕足上的觸須。夜九宸揮劍斬向怪物眼部,卻見那渾濁眼珠突然裂開,露出裏麵流轉的幽綠符文——竟是被上古邪術祭煉過的凶物!東方婉兒解下頸間鮫人泣珠,那珠子突然發出瑩藍光芒,照亮海怪身上浮現的古老咒印:正是三鎮海珠留下的封印殘痕。
“去左舷!”她揚手甩出縛妖索,鞭身纏上怪物額角尖刺,“鎮海珠碎片感應到同類氣息了!”靈舟在風暴中劇烈顛簸,船頭龍首雕像的眼睛突然發出紅光——船底暗格中存放的半顆鎮海珠正在共鳴。夜九宸足尖點地躍上怪物頭頂,龍吟劍刺向咒印最薄弱處,卻見黑血噴湧間,冥淵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海底傳來連鎖般的震動,竟似有更多遠古封印即將鬆動。
東方婉兒握緊染血的鞭柄,望著天際逐漸匯聚的陰雲,耳邊響起鮫人最後的叮囑:“第二顆鎮海珠在珊瑚墳場的骸骨堆裏,第三顆......在南海鮫人王的眼淚裏。”小白渾身濕淋淋地躍回船上,嘴裏叼著半片沾有海怪黏液的鎮海珠殘片,琥珀色眼睛映著遠方隱約可見的珊瑚礁群。靈舟衝破雨幕繼續前行時,三人一狼的身影在雷光中顯得格外堅毅——比起未知的凶險,他們更清楚:這片被邪祟覬覦的海域下,沉睡著千萬鮫人的泣珠聲,那是比任何兵器都更需要守護的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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