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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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的暖風裹挾著藥香掠過京城街巷,東方婉兒剛將最後一包草藥遞給染了時疫的老婦,便見太醫院的小太監跌跌撞撞奔來。他衣襟盡濕,額頭布滿汗珠,喘著粗氣喊道:"東...東方醫正!宮裏傳來急報,西北邊境的狼煙連著三日未熄,敵軍鐵騎已破了雁門關!"
    宮闕上空烏雲翻湧,皇帝的書房內,青銅燭台上的火苗被穿堂風撩得左右搖曳。皇帝攥著加急軍報的指節發白,羊皮紙上"三城盡失"的字跡刺得他眼眶發紅:"不過月餘,竟丟了半壁關隘!這讓朕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攝政王負手立於窗前,玄色披風被風掀起一角,望著天際暗紅的晚霞沉聲道:"陛下,末將願率虎賁軍為先鋒,定要奪回失地。"
    "不!"皇帝突然起身,龍袍下擺掃落案上鎮紙,"此次敵軍來勢洶洶,朕要禦駕親征!"殿內眾人皆驚,唯有攝政王凝視著皇帝堅毅的麵容,最終單膝跪地:"臣願隨陛下一同出征,萬死不辭!"
    消息傳開的當夜,東方婉兒捧著藥箱跪在養心殿前。月光將她單薄的身影投在青磚上,聲音卻如金石般堅定:"陛下,臣自幼研習外傷醫理,軍中傷員眾多,正是用人之際。請準臣隨軍前行,以醫術報效國家!"皇帝望著她鬢角沾染的藥屑,想起她曾在瘟疫中舍命救人的模樣,終於點頭應允。
    西北戰場,黃沙蔽日。東方婉兒穿梭在臨時搭建的營帳間,素白裙裾沾滿血汙。她半跪在擔架旁,用止血鉗取出將士腿上的箭簇,耳中充斥著此起彼伏的痛呼聲。忽然,遠方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敵軍趁著夜色發動偷襲!
    火光衝天而起,箭矢如蝗。東方婉兒護著昏迷的士兵向後撤退,卻見一支冷箭破空而來。千鈞一發之際,她本能地將傷員護在身下,卻感覺左肩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意識模糊前,她看見熟悉的玄色身影撥開人群,攝政王發冠歪斜,向來沉穩的麵容布滿驚惶。
    "婉兒!"攝政王跌坐在地,顫抖著解開她染血的衣襟。箭鏃深深沒入肩胛,傷口周圍已泛青紫。他撕下袍角為她止血,指腹擦過她蒼白的臉頰時,發現自己的手竟在不受控地發抖。遠處廝殺聲未歇,他卻將她緊緊護在懷中,嗓音沙啞:"是我疏忽...我定要讓敵軍血債血償。"
    此後半月,攝政王白天指揮作戰,深夜便守在營帳內。他看著太醫為東方婉兒換藥,聽著她因疼痛發出的嗚咽,心中翻湧著從未有過的悔恨。當東方婉兒終於在晨光中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他熬得通紅的雙眼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茬。
    決戰那日,皇帝親自擂鼓,攝政王率鐵騎衝鋒在前。東方婉兒被安排在中軍大帳,但她仍堅持為傷員診治。當捷報傳來時,她不顧傷痛起身,看著滿身征塵的攝政王策馬歸來,他鎧甲上的血漬不知是敵是己,卻笑著將繳獲的敵軍帥印遞到她麵前:"這次換我護你平安。"
    班師回朝的隊伍浩浩蕩蕩,東方婉兒倚在馬車窗邊。她望著攝政王騎在馬上的挺拔身姿,回想起戰場上那些相互守護的瞬間。京城的城門緩緩打開,春日的陽光傾瀉而下,照在兩人相視而笑的麵龐上——他們守護的不僅是這萬裏山河,還有那份在戰火中淬煉出的,比金石更堅的情意。
    宮牆內的海棠開得正豔,簌簌花瓣落在琉璃瓦上,卻掩不住養心殿裏壓抑的氣氛。早朝散後,皇帝握著彈劾奏章的手指反複摩挲,朱批墨跡在"攝政王擁兵自重,意圖不軌"幾字上暈染開來,如同滲進龍袍的血漬。當貼身太監來報禦花園的牡丹初綻時,他突然冷笑出聲:"去宣太醫院東方醫正,朕要聽聽,戰場上結下的情誼究竟有多深。"
    東方婉兒踩著滿地殘紅踏入禦花園,蟬翼紗裙被穿廊風掀起一角。繞過九曲回廊,便見皇帝背手立於太湖石旁,明黃龍袍上的金線繡紋在日光下泛著冷光。她正要行禮,卻聽頭頂傳來低沉質問:"你與攝政王,究竟是何關係?"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東方婉兒指尖微微發顫,抬眼時卻見皇帝眼神幽深,藏著她從未見過的猜忌。那些戰場上相互扶持的畫麵在腦海中閃過,她穩了穩心緒,聲音清越如擊玉磬:"回陛下,臣與攝政王不過是同袍之誼。西北戰場上,他身先士卒護佑將士,臣以醫術救治傷患,皆為守護這萬裏河山。若說情誼,也是為陛下分憂的赤忱之心。"
    皇帝沉默良久,抬手摘下一朵半開的牡丹。花瓣在他指間輾轉,最終化作紛飛碎紅:"朕信你。"他忽然輕笑,卻未達眼底,"隻是這朝堂之上,人言可畏。你且記住,這江山隻有一個主人。"
    暮色初臨時,東方婉兒匆匆趕往攝政王府。雕梁畫棟間,攝政王正對著沙盤推演兵法,玄色長袍上還沾著白日議事的塵土。聽聞來意,他放下手中兵符,琥珀色的茶盞在案上磕出輕響:"收斂鋒芒?"他挑眉,眼中閃過一抹銳利,"自先皇托孤那日起,我便將性命交付江山。若有人想以莫須有罪名構陷,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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