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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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混亂,東方婉兒身形如鬼魅般隱入濃霧之中。她貼著地麵快速移動,在一處凸起的岩石後停下。這裏視野極佳,既能看到激烈對峙的雙方,又能隨時抽身而退。她屏息凝神,雙手緊握長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那簫聲如泣如訴,婉轉空靈,仿佛從遙遠的天際飄來,又像是從人的心底升起。眾人隻覺一股無形的力量順著簫聲傳來,手腕一軟,手中兵器紛紛落地。
霧氣漸漸散開,一個白衣少年踏著薄霧緩緩走來。他手持一支玉簫,麵容清秀,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仿佛眼前劍拔弩張的場麵隻是一場兒戲。他走到眾人中間,環視一周,微笑道:“各位莫要衝動,都是誤會。”他的聲音清朗悅耳,帶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要相信的魔力。
影一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少年。他注意到少年腰間掛著一枚刻有流雲紋的玉佩,那紋路與天機閣眾人玉佩上的北鬥七星截然不同,卻又隱隱透著某種關聯。東方婉兒也從藏身之處悄悄探出頭來,心中滿是疑惑。這個白衣少年究竟是誰?他和天機閣有何關係?而他們又將麵臨怎樣新的局麵?晨霧再次彌漫開來,將眾人的身影籠罩其中,也為這未知的未!來蒙上了一層更加神秘的麵紗。
暮春的殘陽將青石街道染成血色,三派紛爭已持續七日,破碎的旌旗與染血的青磚訴說著這場廝殺的慘烈。就在眾人喘息對峙、疑惑這場混戰何時終結之時,一道白影如鶴立雞群般穿過硝煙。白衣少年廣袖翻飛間,已穩穩落在斷壁殘垣之上,他束發的玉冠折射著冷光,嘴角卻噙著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諸位且慢!"少年清朗的聲音穿透肅殺的空氣,他雙手抱拳,身姿挺拔如鬆,"在下雲逸,來自隱世的雲瀾穀。自踏入中原地界,便聽聞此處紛爭不斷,生靈塗炭,特來略盡綿薄之力,化解這場幹戈。"話音未落,人群中便傳來一陣騷動,各派弟子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戒備與懷疑。
陰影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影一,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暗閣頭號殺手,此刻周身散發著刺骨寒意,他的雙眼猶如淬了毒的利刃,冷冷開口:"山野小子,你如何證明你並無惡意?這江湖紛爭,又豈是你說化解便能化解的?莫不是別有用心,妄圖從中漁利?"
雲逸並未因這充滿敵意的質問而慌亂,反而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腰間玉佩。那玉佩溫潤通透,其上雕刻的雲紋栩栩如生,隱隱有流光閃爍。"此玉佩乃我雲瀾穀信物,見玉佩如見穀主。"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追憶,"再者,我與天機閣閣主曾有過命之交,這份淵源,足以證明我的誠意。此番前來,不為名,不為利,隻為還世間一份安寧。"
就在這時,一道倩影如夜中綻放的曇花,從暗處優雅走出。東方婉兒,萬花樓的神秘樓主,平日裏極少現身江湖,此刻她身著一襲火紅紗裙,目光銳利如鷹,上下打量著雲逸:"說得倒是輕巧,玉佩可以偽造,淵源也能編造。空口無憑,誰能信你?"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譏諷,顯然對雲逸的說辭並不買賬。
麵對質疑,雲逸神色未變,依舊從容不迫:"信與不信,且看我接下來的行動。事實勝於雄辯,我相信各位都是明事理之人。"他環視眾人,目光堅定而誠懇,"不如各位暫且罷手,隨我去雲瀾穀一敘。那裏珍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秘辛,許多真相,到了那裏自會明了。"
影一的指節在劍柄上碾出青白,東方婉兒耳後的銀飾隨著呼吸輕顫,兩人無聲的對視中,空氣仿佛凝結成冰。斷牆邊垂死之人的呻吟混著焦土氣息鑽入鼻腔,提醒著這場廝殺已將三派拖入絕境——玄音門半數弟子葬身火海,鐵血盟糧草斷絕,就連萬花樓精心培育的暗樁也接連暴露。
"閣主,不可輕信..."影一身後的暗衛低聲勸阻,卻被東方婉兒抬手製止。她凝視著雲逸腰間玉佩流轉的光暈,忽然想起萬花樓秘卷中記載的雲瀾穀:那是個連天機閣星象圖上都未標注的神秘之地,傳聞穀中藏有能扭轉乾坤的古老秘術,卻也流傳著"踏入雲瀾,生死皆空"的詭異歌謠。
雲逸似乎看穿了兩人的顧慮,伸手輕拍馬頸,那匹白馬竟通靈般屈膝下跪,揚起的鬃毛間飄散著奇異的藥香。"諸位若擔心安全,大可在入穀前服下這枚護心丹。"他指尖彈出七枚碧色丹藥,在空中劃出流星般的軌跡,"此丹由雲瀾穀千年靈植煉製,可保七日無恙。"
影一淩空抄住丹藥,放在鼻端輕嗅,瞳孔突然微縮——這熟悉的丹香,竟與二十年前他在南疆蠱王墓中聞到的鎮魂香如出一轍。那時他尚是個初出茅廬的殺手,親眼目睹同門師兄服下鎮魂香後力戰百蠱而亡,屍身卻七日不腐。這個發現讓他後背滲出冷汗,對雲逸的警惕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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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猶豫之際,天邊忽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遠處山道上揚起遮天蔽日的塵煙,竟是鐵血盟殘餘勢力舉著火把殺來。"來不及了!"雲逸猛地扯過韁繩,白馬人立而起,前蹄幾乎擦著影一的麵門落下,"跟我從後山密道走!"
東方婉兒當機立斷,甩出軟鞭卷住最近的弟子躍上屋簷:"暗閣聽令,結北鬥陣斷後!"影一將丹藥揣入懷中,反手抽出寒鐵劍,劍鋒劃破夜色的刹那,瞥見雲逸策馬奔出的背影——少年廣袖下隱約露出半截暗紅綢帶,與玄音門失蹤的掌門信物"血月令"係法如出一轍。
晨霧愈發濃重,眾人跟著雲逸拐進一條布滿青苔的石階。腳下的石板突然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響,兩側峭壁竟緩緩合攏。東方婉兒正要施展輕功後退,卻見雲逸掌心亮起幽藍符文,石壁上瞬間浮現出古老的圖騰。隨著符文與圖騰共鳴,前方霧氣翻湧,露出一座懸浮在雲霧中的琉璃古橋。
"過了此橋,便是雲瀾穀。"雲逸回頭時,晨光恰好穿透雲層,在他眼底映出奇異的金芒。影一握緊劍柄,注意到少年袖口下隱約可見的刺青——那是朵正在綻放的血色蓮花,與十年前覆滅的邪教"往生教"印記一模一樣。而此時,走在最前方的東方婉兒,已經踏上了那座看似美麗卻暗藏殺機的琉璃橋。
東方婉兒足尖剛觸及琉璃橋的刹那,整座橋便發出龍吟般的嗡鳴。七彩琉璃磚在她腳下流轉出詭譎的光暈,宛如無數雙窺視的眼睛。她下意識後撤半步,腰間軟鞭已纏上腕間,卻聽橋身突然發出刺耳的碎裂聲——無數蛛網狀的裂紋從她落腳處蔓延開來,每道紋路中都滲出幽綠毒霧。
"小心!"影一的驚喝未落,橋兩側的漢白玉欄杆轟然炸裂,十二道赤紅火柱衝天而起。火焰中隱約浮現出猙獰的人麵,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尖嘯,熱浪裹挾著硫磺氣息撲麵而來。東方婉兒旋身躍起,紅綢如靈蛇般卷住橋頂的懸燈,卻見燈油瞬間沸騰,化作漫天火雨傾瀉而下。
影一長劍出鞘,劍氣剛觸及火焰便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瞳孔驟縮——這火焰竟能吞噬內力!更詭異的是,一層半透明的屏障從橋身延展而出,將整座琉璃橋包裹其中。他揮劍劈砍,震得虎口發麻,屏障表麵卻隻泛起陣陣漣漪,如同墜入深潭的石子。
"哈哈哈!"雲逸的笑聲混著玉簫輕響,在霧靄中回蕩。少年倚著橋頭的青石獅子,指間把玩著枚鎏金鈴鐺,"雲瀾穀向來隻迎有緣人,這"千幻劫火陣",不過是第一道考驗罷了。"他說話時,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間纏繞的暗紅絲線,與橋上火柱中的人麵紋路如出一轍。
琉璃磚突然迸發出刺目白光,東方婉兒被迫閉上雙眼。待光芒消散,她駭然發現自己竟置身於萬花樓廢墟之中——焦黑的梁柱間倒著數十具屍體,皆是她最信賴的手下。"樓主救我..."染血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腳踝,垂死的暗衛咳出黑血,"是...是雲瀾穀..."
"雕蟲小技!"東方婉兒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驅散了部分幻象。她甩出軟鞭卷住遠處飛簷,正要借力騰挪,卻見空中突然降下無數銀針。每根銀針都刻著萬花樓弟子的麵容,哀怨的眼神讓她握鞭的手微微顫抖。
橋外的影一急得青筋暴起,寒鐵劍上凝結出冰花。他嚐試用暗器破陣,卻見所有飛蝗石都在觸及屏障的瞬間化作齏粉。更詭異的是,他懷中的護心丹開始發燙,隔著衣料都能看到丹藥表麵浮現出詭異的符文。
就在東方婉兒即將被幻象淹沒時,一道藍光撕開血霧。雲逸玉簫橫掃,鈴音清越如鳳鳴,幻象竟如同春雪般消融。"我說過,這隻是試煉。"少年的聲音依舊溫潤,可當他轉身時,影一清楚看見其眼底閃過的血色幽芒——那分明是修習邪功才會出現的魔瞳。
琉璃橋突然劇烈震顫,數以百計的骷髏從橋下浮起,空洞的眼窩中燃燒著幽綠鬼火。東方婉兒抹去嘴角血跡,紅綢在周身舞出一片緋色屏障。她望著雲逸腰間忽明忽暗的玉佩,突然想起萬花樓秘卷記載:雲瀾穀每隔百年便會現世,而每次現世,江湖必將掀起腥風血雨...
幽綠鬼火在骷髏眼眶中瘋狂明滅,腐臭的骨爪幾乎要觸到東方婉兒頸間的軟鞭。影一寒鐵劍上的冰刃不斷崩裂,每斬殺一具骷髏,便有三具從橋底霧氣中重新凝結。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屍油味,琉璃磚在骷髏踐踏下滲出黑色黏液,仿佛整座橋都成了某種活物的血肉。
雲逸突然將玉簫橫在唇邊,簫身紋路竟如血管般泛起猩紅。隨著空靈的曲調響起,骷髏們的動作驟然凝滯,那些空洞的眼窩中,鬼火開始扭曲變形,化作一張張驚恐的人臉。"臨、兵、鬥、者——"少年清喝聲中,玉簫爆發出刺目的金芒,骷髏群在強光中寸寸崩解,化為黑色煙塵隨風飄散。
東方婉兒的紅綢還保持著防禦姿態,影一劍尖滴落的屍水在地上腐蝕出深坑。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後退半步——方才雲逸施展的術法,分明帶著往生教"攝魂音"的殘韻,可那玉簫上的雲瀾穀徽記又不容置疑。
"不過是穀中尋常試煉。"雲逸微笑著將玉簫別回腰間,廣袖拂過之處,竟殘留著淡淡血腥味。影一瞳孔驟縮,他敏銳地捕捉到少年耳後若隱若現的咒文刺青,與方才火焰人麵的紋路完全一致。就在此時,雲逸身後的琉璃磚突然滲出鮮血,血色如活物般蜿蜒成陣,陣眼處浮現出猙獰的六芒星,每個角尖都滴落著滾燙的血珠。
"不好!"雲逸臉色驟變,玉冠下滲出冷汗,"這法陣提前啟動了,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順利進入穀中。"他話音未落,血陣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尖嘯,橋身劇烈震顫,兩側火柱重新燃起,這次火焰中浮現的不再是人臉,而是密密麻麻的倒懸骷髏。
影一足尖點地躍上橋頂橫梁,寒鐵劍灌注十成功力刺向血陣核心,劍刃卻被某種無形力量彈回。東方婉兒甩出軟鞭纏住雲逸手腕,紅綢上的銀鈴發出清越聲響,竟能暫時壓製血陣的吸力。"你早知道會這樣!"她咬牙怒喝,卻見雲逸雙手翻飛結印,指尖滲出的血珠在空中畫出古老的符咒。
"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雲逸額間浮現出金色印記,整個人仿佛被一層光暈包裹,"結三才陣!"他話音剛落,血陣突然暴漲三倍,將三人完全籠罩。影一感覺體內內力如決堤之水被瘋狂抽離,懷中的護心丹開始發燙,竟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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