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有些驚異，容瑾少有這麽激動的時候。
    他拍拍容瑾的肩膀：“行了，別說了，也怪我，她為了救我得罪了太後，你們才走到這一步。”
    他瞥了一眼外麵的天光：“你快去解釋解釋吧，我敢保證，半個時辰內，攝政王肯定派人來接她。”
    容瑾輕輕推開上房的門，陳吉祥托腮坐在桌邊看阿蕭寫字。
    身影窈窕，長發順著脊背的彎度垂下，充滿少女氣息。
    他走到她身邊，輕聲叫她：“吉祥。”
    陳吉祥緩緩抬起頭，她臉微微泛紅，眼眸映著水光，盯了他良久，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做了皇後學壞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容瑾心中苦楚，又不善言辭。
    容瑾伸手捋了捋她額前的劉海，又輕撫臉頰，當他把手指觸到她的嘴唇時，陳吉祥躲開了。
    容瑾眼圈紅了。
    吳越猜錯了，根本沒半個時辰，攝政王派來的車輦這就到了。
    陳吉祥站起身，默默往外走，容瑾拉住她的手：“你什麽時候再回來？”
    她轉頭看著容瑾，無奈地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宮裏事務繁雜，還有華玦幾乎寸步不離。
    她輕輕抽出手：“你不要出來了，我和吳越走了，你照看好阿蕭。”
    容瑾點點頭，看著陳吉祥走出屋門，他的手指輕輕插入自己的發絲，緩緩低下頭。
    路上，吳越憋了半晌，轉頭對陳吉祥說：“什麽時候給‘誓死追隨您一生’的我，一個機會呀？”
    “這算是‘誓死追隨’的條件嗎？”陳吉祥抿著嘴說。
    “那倒不是，”吳越撇撇嘴：“就算心疼我行不行？”
    “你寫個奏折，問問攝政王的意見。”
    “我才不怕他。”
    吳越一直磨牙到宮門口，又目送她進了內廷，才打道回府。
    和瑰宮。
    華玦站在宮門口等著她，蹙眉說：“為什麽你每次回太子府都拖著不回來？”
    “我起碼要和他們說幾句話吧。”陳吉祥瞪著他。
    陳吉祥心想，以前他是看不上容瑾和吳越，現在連帶著阿蕭，都不讓他待見，真是冤家。
    華玦不言語，上前抱起她往裏走，一把扔到床上，翻身上床摟住她，這下才安心。
    過了會，陳吉祥推他要下床，華玦蹙眉：“你又要去哪？”
    “沐浴！你怎麽比阿蕭五歲的時候還粘人！”陳吉祥拿起枕頭扔在他身上。
    “一起去。”他嘴角微挑，眼眸慵懶誘人。
    “誰跟你一起……”
    肯定不止是沐浴那麽簡單，當華玦抱著她從浴池中出來時，她麵如桃花，手臂軟軟圈著他的脖頸，身子熨貼在他身上。
    兩人倚靠在床上休息，太監躬身進來：“皇後娘娘，太後給您送來五個麵首，都是精挑細選的。”
    陳吉祥差點笑岔氣，華玦瞪著太監：“滾。”
    太監連忙退後滾了。
    “我今天剛聽吳越說了這些，太後就來印證了，明天下了早朝我要告訴他。”陳吉祥還是止不住地笑。
    華玦側眸盯著她：“他還說什麽？”
    陳吉祥不笑了，後悔跟他說這些。
    “老實交代，不說我給你上刑了。”華玦把她壓在身下說。
    “他們說隻要你不在，太監就能給我送十個八個的麵首。”陳吉祥忍俊不禁。
    華玦垂眸看著她：“還有呢？”
    “沒了。”
    “小東西，開始跟我耍心眼了。”華玦拿過她的手，在她掌心的特定位置按下去。
    “我說我說，吳越說容瑾就是在太後身邊調教麵首的，他們一群人有條不紊伺候太後。”
    華玦起身別過臉，陳吉祥嘟囔：“非讓我說。”
    陳吉祥不理他，趴在床上看一本奇聞錄，華玦靠過來：“明天我要去軍營，要麽你回太子府住？”
    “好啊。”
    看她答應的這麽痛快，想到太子府還有容瑾和吳越，改口說：“不然，你跟我一起去營地住吧。”
    陳吉祥轉過臉看著他：“攝政王殿下，我們倆的宮廷豔事整個朝廷都知道，你還要傳到軍營嗎？我看你還是挺礙麵子的。”
    華玦蹙眉瞪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翌日，下朝後，他出宮騎上馬，回頭看著殿前的陳吉祥，馬轉了幾圈才走，陳吉祥笑不可遏。
    吳越問她：“攝政王這麽是幹什麽？”
    陳吉祥湊他耳邊說了句，吳越挑唇一笑：“那您回太子府嗎？”陳吉祥點點頭。
    她走到和瑰宮，想帶一些書回去看，一踏進宮門，看到五個白衣男子齊刷刷跪在裏麵。
    “幹什麽？”她問一邊的太監。
    “娘娘，宮裏的規矩是，沒有侍寢的麵首，就要送去淨身做太監了。”
    “還有這個規矩？”
    最前麵的男子伏地哀求：“皇後娘娘，求您垂憐。”他身後的四個人也應聲伏地。
    陳吉祥歎口氣：“規矩不是本宮定的，本宮也沒有辦法，你們就爭取做個好太監吧。”
    她走過去，結果被前麵的男子拉住裙角：“娘娘！”
    “大膽！你敢拉扯本宮？！”
    陳吉祥怒了，太監一驚，連忙走過來狠狠打了他兩個耳光：“你運氣好，讓攝政王看到，把你腦袋擰下來。”
    男子嘴角流血，依然努力爭取：“求娘娘給我們一個機會！”
    陳吉祥沒理他，繼續往裏走，男子在她身後說：“素聞娘娘喜歡容瑾，我和他是同鄉摯友，求娘娘看在他的麵子上垂憐！”
    陳吉祥停下腳步，轉頭看他：“此話當真？”
    “真的。”他雙手伏地，抬頭看著陳吉祥說。
    陳吉祥沉吟一下，問太監：“隻一夜就行？”
    太監躬身點點頭。
    陳吉祥問他：“你叫什麽？假如騙我，還是妥不了做太監。”
    “青顏。”
    “好吧，讓他們幾個今晚留下。”
    “都留下？”太監問。
    “嗯。”
    陳吉祥走出宮門，告訴吳越今晚她不回太子府。
    夜幕低垂。
    軍營裏，華玦惦記陳吉祥，早早處理好了各項事務，策馬回宮。
    當他大踏步走進和瑰宮，猝然止步，遠遠看到床上躺著好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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