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床榻上溫存纏綿，但是陳吉祥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華玦身上的味道不一樣，是檀木的香味，他的吻更青澀熱烈，動作更衝動勇猛。
    她睜開眼眸，看著屋頂，屋頂竟然有無數小鳥鑽出來，嘰嘰喳喳地亂飛，牆壁上有綠色藤蔓在爬行。
    菌子！
    她腦子一陣轟鳴，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人。
    “你怎麽了？”
    麵前的華玦喘息著問她。
    “你出去！”陳吉祥起身將他推出去關上門，她看著地板上，有很多小貓爬了出來，在她腳邊蹭來蹭去。
    何寬衣冠不整，喘息著站在門口，他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陳吉祥一會溫柔地吻他，一會又翻臉把他推出來。
    他左右環顧，大家還在田裏沒回來，他趕緊紅著臉把衣服整理好，輕輕敲門：
    “吉祥，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是不是弄痛你了，你別生氣……”
    此時，大家都回來了，何寬隻得悶聲回到自己屋裏。
    不多時，華玦回來了，他推門進屋，陳吉祥轉頭看著他。
    她看到華辰走過來！
    她驚恐地後退，弄翻了椅子，倒在地上，華玦不解，上前拉她，她拚命地反抗，情急之下，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吉祥！吉祥你怎麽了？”華玦捂著手臂，驚異地看著她。
    “你別過來！你是誰？！”她退縮著大喊。
    華玦眼眸一閃，他上前，不顧她掙紮，從身後抱住她，抓住她的手腕，扣住脈門。
    陳吉祥掙脫他，縮到牆角，華玦起身關上門。
    大家都圍在門外，華玦問：“你們給她吃了什麽？”
    “菌子炒雞蛋。”何寬從他們中間走出來，忐忑不安地說。
    華玦盯著他注視了一會：“我去抓藥，你們不要讓她出來。”隨即出了院門。
    他從藥鋪回來，熬好藥，晾涼，端著藥，推開門，陳吉祥驚懼地大喊：“你別過來！”
    華玦對何寬他們說：“你們按住她。”
    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何寬歎了口氣，上前抱住陳吉祥，大家七手八腳地幫忙，華玦上前，捏住她的下巴。
    陳吉祥無可奈何地服從，淚珠滾落臉頰，口中喊著華玦的名字。
    華玦心痛難忍，好不容易將藥灌了下去，緊緊抱住陳吉祥，對何寬他們說：“你們都出去！”
    陳吉祥的身體慢慢軟下來，她睡著了，華玦將她輕輕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摸著她的臉頰。
    華玦出門，將門關好，側眸看著站在院子裏的何寬。
    他緩緩走到何寬麵前，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何寬踉蹌了一下，嘴角有血流下來，其他人都默默看著他們。
    “你給她吃野菌，有什麽企圖？”華玦聲音低沉。
    何寬蹙眉垂目，咬著嘴唇說：“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無心的。”
    華玦沒有再說話，冷冷盯了他一眼，轉身回屋了。
    何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喘息著，羞愧難當，眼圈通紅，淚光閃爍。
    晚上，陳吉祥從華玦懷裏醒過來，她看著他，第一反應是抗拒，華玦嘴角微翹，無奈地看著她：“菌子毒已經清了。”
    陳吉祥看看屋頂，又看看地板，果然恢複了正常，鬆了一口氣。
    “太嚇人了，我記得華辰讓一群士卒按住我，給我灌藥。”她說。
    華玦抬起手，給她看手臂上的牙印：“你也很凶猛，這是你的戰績。”
    陳吉祥笑著伏在他懷裏。
    “我覺得何寬應該不是故意的，我給了他點教訓。”華玦緩緩說。
    陳吉祥歎了口氣：“攝政王，我們在人家的屋簷下，你就收斂收斂吧。”
    第二天，何寬有意躲著陳吉祥，陳吉祥在灶房攔住他，看著他唇角的青紫，她柔聲說：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北方人一般不清楚野菌會產生幻覺，華玦出手傷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何寬站在那裏沒有近前，也沒有回避，他默默看著她一陣，說：“我們接吻了，還上了床。”
    陳吉祥眼眸大睜，她回頭看了看沒有別人，轉頭蹙眉低聲說：“你別胡說！”
    “我幹嘛要騙你，你應該是把我當成他了。”他平靜地說。
    “住口！這個事以後不準再提！”
    陳吉祥不知道何寬說的是真是假，她驚慌失措地從灶房退出來，逃走了。
    何寬還站在那裏，眼圈慢慢變紅，胸口起伏，他低下頭，淚水流下臉龐。
    接下來幾天，陳吉祥總是狐疑地偷偷瞅他，還想聽他的心聲，企圖證明他在撒謊。
    過午，她找到機會，看到何寬獨自回到院子，將一麻袋稻種堆在牆角，她站在他身後，清了下嗓子。
    何寬一驚，轉頭看著她，他不像之前那麽愛笑了，看見她總有些憂傷躲閃。
    “你那天說我們上床了，是哪種意義，我們……有沒有……”陳吉祥想誘導一下他的心聲。
    “做了。”他簡單直接，內心毫無隱情。
    陳吉祥的臉通紅，她瞪著他：“你敢告訴華玦，我就……”
    “殺了我？”他看著她，眼中有受傷的神情。
    “你最好別胡說八道，反正我也不會承認的。”說著，她轉身想走，何寬叫住她：“你等等。”
    “幹什麽？”
    “你喜歡過我嗎？”
    陳吉祥看看院門口，沉吟片刻，心想不能激怒他，於是眼眸閃爍著點點頭。
    何寬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在撒謊，他蹙蹙眉，舌尖頂了頂腮，沒有言語，轉身走出院子。
    陳吉祥覺得她和華玦還是盡早離開比較好，誰知道何寬會不會做出過激的事來。
    因為上次華玦去藥鋪抓藥，走在街上，他挺拔高大的身材太過惹眼，還是被抓兵丁的官兵盯上了。
    十幾個人官兵來到農莊，一眼看到華玦，帶頭的指著他說：“正好我們兵丁不夠數，就你吧！”
    華玦轉身拉住何寬，在他耳邊悄聲說：“攔住吉祥，替我照顧她。”
    何寬趁官兵不注意，來到陳吉祥的屋裏，他對陳吉祥低聲說：“抓兵丁的要帶走華玦，你不要出去！”
    陳吉祥慌了，她想，他們抓走華玦，很快華辰就會知道，他們會挾持他要求自己自投羅網，到頭來都一樣。
    她想往外衝，何寬攔住她：“你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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