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尙發現了華玦的變化。
    “太好了！肯定是配方起了作用，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些組合，要加緊試藥！”
    他開心地手舞足蹈，轉頭讓人去采集藥引。
    華玦坐在床上，茫然地問陳吉祥：“有鏡子嗎？”
    陳吉祥站起身，在外間找了一麵銅鏡，遞給他。
    鏡子裏的自己帶著幾縷灰白色的發絲和更加年輕俊美的麵容，華玦不可置信地搖搖頭。
    “你有什麽不舒服嗎？”陳吉祥擔心地問。
    華玦搖搖頭，陳吉祥鬆了口氣：“不能再讓他們繼續了，誰知道再試下去會把你變成什麽樣。”
    接下來，無論夏尙端什麽藥過來，陳吉祥都一掌打翻，氣得夏尙直跺腳。
    最後，他把太後請來了。
    太後站在床前，仔細看著華玦的臉，良久，她滿意地點點頭：“果然有效果。”
    說著，她伸手去摸華玦的臉，被華玦嫌惡地閃開。
    “小玦，你應該感謝我，你現在看著更加年輕英俊。”她笑著說。
    陳吉祥站在一邊，眼眸一轉，說：“他說渾身痛，頭暈眼花，可能隻是外表看著年輕，身體老化了，你看他的頭發。”
    華玦看了陳吉祥一眼，點點頭。
    太後和夏尙狐疑地看著他們倆，也有些顧慮，太後思慮片刻說：
    “吉祥，你不要給我耍花樣，華辰馬上要回來了，你隻有和我合作才能保住小玦的性命。”
    等他們走遠了，陳吉祥連忙問春和：“淩王的救援還沒有到位嗎？”
    春和為難地說：“皇帝不惜重兵護衛皇宮，並且都是他的心腹，我們還在努力。”
    “剛才太後說華辰要回來了，淩王怎麽沒拖住他呢？”陳吉祥焦急地問。
    “皇帝避而不戰，拖延時間，淩王的戰線拉得太長，糧草消耗巨大，這樣時間一長肯定會被拖垮。”
    陳吉祥看著華玦，心急如焚。
    三日後，華辰回到皇宮。
    當他得知陳吉祥和華玦在一起，氣得向太後抱怨：“你怎麽讓他們倆在一起，你想氣死我嗎？”
    太後急忙勸慰：“我用小玦試藥，讓吉祥多安撫他，成功後，你我就可以真的做萬歲了，孰重孰輕，你知道的。”
    “有效果嗎？”華辰蹙眉問。
    太後嘴角一翹，說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吉祥不配合，你給他們點顏色，讓他們來投靠我，這件事就辦成了。”
    華辰冷笑一聲：“你不說朕也要這麽做，終於落到朕手裏了，等著瞧吧。”
    煉丹房。
    華辰推開臥房的門，陳吉祥正坐在床邊喂華玦喝水，轉頭看到他，手一抖，茶盞掉到地上。
    華辰盯著華玦看了一陣，眯起眼眸：“果然有效，你這條賤命算是有點作用。”
    “不過你的頭發……”他走到床邊，一把揪住華玦的長發：“怎麽變成這個鬼樣子？”
    “你放手！你放開他！”陳吉祥去拉扯華辰的手。
    華玦瞪著華辰，並不言語。
    華辰蹙眉看著陳吉祥：“他活不了兩天了，你還能護他多久？”
    他抓住陳吉祥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不顧她的掙紮把她推到牆邊。
    “你放開她！”華玦要衝上來，被禦林軍按住。
    華辰側頭看著華玦：“人世間最難的就是感同身受，唯有親身感受，才能知道，是不是，皇長兄？”
    說著，他慢慢解開陳吉祥的腰帶，將她的衣衫一件一件褪下——
    華玦眼眸通紅，嘶吼：“有什麽衝我來！不要動她！”
    “你當時將我的吉祥從床上叫走的時候，我就是這個心情，還不敢發作，因為你是兄長，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向如此。”
    華辰一邊說，一邊脫下陳吉祥最後的衣服，輕輕撫摸她。
    華玦被侍衛按著跪在地上，抓住頭發，強迫他觀看；
    陳吉祥使勁貼在牆上，緊緊咬著嘴唇不出聲。
    “你放了她，你讓我做什麽都行……”華玦低聲哀求，語氣蒼涼，淚水沿著眼角淌下。
    陳吉祥瞥了他一眼，不想看他這麽痛苦，她用手臂攬住華辰的脖頸，輕聲說：“我們出去做好嗎？我不想讓別人看。”
    華辰看著她，心裏突然一動。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已經墮落成這樣了，心中還能對她保留一份愛的期盼。
    這一絲絲的保留讓他很痛苦，為什麽不能徹底的恨，這樣他才可以徹底地報複，就像之前彼此都想致對方於死地一樣。
    可是到了眼前，當她抱著自己的時候，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始終為她保留了一片思戀之地。
    或許是棺槨中的十指交纏，或許是在京郊小院的月夜，或許太子府院中的躺椅上，還是小樹林決戰後的徹夜不眠……
    華辰搖搖頭，控製著不讓情感溢出，他放開陳吉祥，從地上撿起衣服給她披上。
    繼而，默默凝視了她一眼，轉身帶著禦林侍衛走出了煉丹房。
    他仰起頭，讓淚水流到嗓子裏，在這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要愛她，一絲一毫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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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割裂的感覺幾乎撕碎了他的身體。
    華辰不想傷害陳吉祥，但是他絕不會放過華玦。
    煉丹房闖進來幾個禦林軍將華玦拖到牆邊，再次用鐵鏈鎖住他的手腕。
    夏尙端著一碗藥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必須配合我把藥喝下去，否則皇上就將娘娘帶走。”
    華玦冷冷盯著他，隨即點點頭。
    灌下辛辣的苦藥，夏尙又拿出一把刀子和一個小碗：“我還需要每日采集你的血，來製作藥丸。”
    華玦將頭轉向另一側，任憑他割開自己的手腕取血。
    陳吉祥摟住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胸前，身體不斷顫抖，華玦低聲安慰她：“沒事……”
    華玦日夜痛苦不堪，難以入眠，渾身痛楚，如百爪撓心。
    他使勁拽著鐵鏈，發出低沉的嘶吼和喘息聲，伴隨著鐵鏈嘩啦嘩啦的聲響。
    陳吉祥隻得緊緊摟著他，無法安撫他的痛苦，夜晚，就枕在他腿上入眠。
    她在焦急等待，希望華蕭可以盡快營救他們。
    兩天後，她終於等來春和的消息。
    春和看著陳吉祥，有些欲言又止，陳吉祥催他，他隻好說：
    “淩王……隻營救娘娘離開。”
    陳吉祥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想到華蕭會在這時候擺華玦一刀。
    她抓著春和的衣服說：“他真的是這個意思？你確定？”
    春和點點頭：“淩王說，一起營救動作太大，要先救娘娘，明日破曉，有人接應，您要及時準備好。”
    華玦輕輕哼了一聲，閉了閉眼眸，他平靜地對春和說：“知道了，你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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