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祥伏在他身上，輕聲抽泣：“要。”
    阮天澤歎了口氣，輕輕摸著她的頭發：“對不起……”
    華蕭抱著手臂靠在門外，嘴角一歪，哼了一聲。
    過午，老板說客人來了，讓陳吉祥去麵談。
    華蕭走進來說：“我在這裏看著他，你去吧。”
    陳吉祥點點頭，跟老板離開。
    華蕭找了個椅子坐下，一條腿搭在膝蓋上，手臂隨意一放。
    阮天澤坐在床上，凝視著他，良久，低聲說：“本來昨晚吉祥走後我不必再接客，是你讓老板這麽安排的。”
    華蕭側眸瞅著他，舌尖頂了頂腮。
    “也是你讓奴販劫持了我。”他說。
    華蕭歪嘴一笑，眉毛高挑：“變聰明了？”
    阮天澤眼底湧上怒火：“你不是男人，不和我正麵交手，就會背後用陰招。”
    “對付你這種南越蠻子，用什麽招數都可以。”華蕭眯起眼眸看著他。
    “我聽聞你是亂倫生下的雜種……”
    此話一出，華蕭立刻變了臉色，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床前，掄圓了手臂左右開弓，狠狠打了下去。
    阮天澤口鼻流血，滴到床單上，殷紅一片。
    “西藩皇宮還沒有太監呢，你是第一個。”華蕭扯下床頭一塊巾帕擦手，然後丟給阮天澤：“擦幹淨，別在吉祥麵前裝可憐。”
    他輕蔑地瞅著阮天澤：“你太高估自己了，你算什麽東西，吉祥知道是我幹的，她都沒有太過責備我。”
    阮天澤抬眸瞪著他，緊緊咬著牙關，默不作聲。
    陳吉祥跟著老板走到二樓的一間客房門前。
    “客人在裏麵等您。”
    陳吉祥推門進去，看到一個穿著明黃繡龍紋錦袍的男子背身而立，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陳吉祥：
    “吉祥。”
    “華辰！”陳吉祥一驚。
    華辰微微一笑：“需要你拯救的男人還真多，上次是華玦，這次是阮天澤。”
    陳吉祥定了定神，如今兩國相安無事，想來華辰應該不敢擅自挑起事端。
    “我要帶他回去。”
    華辰眼神玩味，笑容戲謔：“我想華玦也很煩惱，他本來那麽善妒，當年一個容瑾讓他寢食難安，如今卻要容下你這麽多內臣。”
    “同為君王，沒人攔著你收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
    華辰收起笑意：“我為什麽沒有後宮，你不知道嗎？還用這個來攻擊我？”
    陳吉祥垂下眼眸，不理會他：“讓我帶走他，我就不追究你給南越提供天火槍，以及你讓華蕭給我吃失憶藥的事。”
    “你對我還真是寬宏大量，既然如此，我可以讓你帶走阮天澤，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華辰走到陳吉祥麵前：“我在你的宮廷裏安排一位我的大使，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陳吉祥沉吟片刻：“好。”
    華辰打了個響指，側門走進來一個人，陳吉祥轉頭一看，竟然是前天在酒莊和她搭訕的青衣男子。
    “臣付子君拜見皇後娘娘。”
    華辰對他一擺手，付子君退了出去。
    陳吉祥轉身要走，華辰輕聲叫住她：“吉祥，自從上次側殿那回，我一直期待再和你一起。”
    陳吉祥沒有回頭，她咬了咬嘴唇：“各自安好吧。”
    說罷，她離開屋子，華辰眉心緊緊蹙起，眼眸暗淡。
    兩日後，兩輛馬車回到西藩。
    當內閣們看到陳吉祥帶著付子君走進議事廳，有些驚異。
    陳吉祥對大家說：“這是京城大使，以後朝堂上大家通力合作。”
    她抬起下巴，看著付子君。
    “付愛卿，朕希望你能克己複禮，循規蹈矩，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逾矩的話，朕可是嚴懲不貸。”
    “臣遵命。”付子君眼眸一閃，忙躬身行禮。
    陳吉祥對華玦使了下眼神，兩人離開議事廳。
    “你幫我去看看阮天澤，他……被喂了過量的催情藥，好像是出了問題。”陳吉祥無奈地說。
    華玦瞥了她一眼，沒有言語。
    臥房中，華玦給阮天澤號脈。
    不多時，他拿開手，抬眸看著站在床前的陳吉祥，默默搖了搖頭。
    陳吉祥暗自歎了口氣。
    華玦出去了，陳吉祥輕輕坐在床邊，伸出雙臂，抱著阮天澤的肩膀，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脖頸上。
    阮天澤摟住她的腰身，眼神茫然不知所措：“我不能再要你了，是嗎？”
    “這不重要。”陳吉祥輕聲說。
    阮天澤緩緩抬起頭，他看著陳吉祥，漆黑的眸子慢慢轉冷：“是華蕭做的，是他讓老板給我喂了過量的藥。”
    “這個畜生，等我好好收拾他。”陳吉祥咬牙切齒地說。
    阮天澤並不移開眼眸，他仍死死盯著陳吉祥，緩緩地說：“也是他讓奴販劫持了我，把我賣到暗娼館。”
    陳吉祥抬眸看著他。
    “你打算怎麽懲罰他？”阮天澤問，呼吸沉重。
    陳吉祥舔了舔嘴唇，先推脫：“我考慮考慮。”
    “你考慮什麽？考慮怎麽袒護他？”阮天澤的眼底血紅，慢慢溢出淚水：“回來之前，你明明看到我臉上的傷痕，知道他打我，你也沒有說話。”
    看到陳吉祥默不作聲，阮天澤接著說：“我不傻，酒莊的南越奴隸也是他的主意吧。”
    陳吉祥有些被堵得說不出話，她移開眼眸，站起身。
    阮天澤抬頭看著她：“我是在戰場上傷了他，但那時候我們是敵我陣營，自從我來了，華蕭就處處針對我，你看著他欺負我從來不阻止。”
    “你先好好休息，我讓人把你的舌環弄下來。”陳吉祥顧左右而言他，轉身想走。
    “我要殺了他。”
    阮天澤在她身後說，語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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