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蕭試圖說話，卻沒有發出聲音。
    陳吉祥扶他坐起身，靠在枕頭上：“你別著急，慢慢說。”
    華蕭又試了試，這感覺太熟悉了，他七歲之前就是這樣……繼而，他放棄了，無奈地笑了笑。
    他用手語對華玦說：看來我又不能說話了，和七歲以前的感覺一樣。
    陳吉祥眼眸大睜，轉頭看著華玦：“他說什麽？”
    華玦眉心緊蹙：“他說不能說話了，像七歲以前一樣。”
    “為什麽會這樣？”陳吉祥雙手捧住華蕭的臉頰：“阿蕭！你別嚇我！”
    華蕭並沒有太在意，他攬住陳吉祥的腰身，眼眸戲謔愜意。
    【這樣沒有區別，我依然隻說給你聽。】
    容瑾顫抖著問華玦：“沒有辦法恢複嗎？再放放血？”
    華玦眼眸閃爍，焦急地抿起嘴唇：“我再想想辦法。”
    吳越和薑平都驚呆了，他們不知所措地互相看了看，吳越語無倫次地問：“什麽叫七歲前，他以前不會說話嗎？那……以後怎麽辦，怎麽帶兵作戰？”
    華蕭看著吳越，歪嘴一笑，眼眶裏有淚光，打著手語：傻瓜，以後你們倆自己去打，我不用去了。
    “你別跟我比劃，我看不懂！你說人話！”吳越大聲怒吼，眼淚奪眶而出。
    薑平去拉他，他一把甩開，隨即，轉身跑了出去。
    “我去追他，他心眼小，想不開……”薑平緊緊抿著唇，對華蕭說。
    華蕭歪嘴一笑，點點頭。
    陳吉祥撲在他懷裏嚎啕大哭，毫無顧忌，如同稚童，眼淚浸濕了華蕭的寢衣。
    “吉祥，你別這樣，說不定攝政王還有辦法……”佐鳴宇輕輕拍著她的手臂想勸慰她。
    華蕭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勸了，他摟住陳吉祥的背脊，親吻她的額頭，他眼底通紅，但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來。
    華玦悄然起身，默默走了出去。
    他站在回廊上，看著遠處的城市和更遠處的山脈，山脈那邊，是京城，王府，和遙遠的回憶。
    那個抱在他懷裏的柔軟的嬰兒，因為他造的孽，不會說話的男孩。
    兩行清淚從他臉頰上慢慢流淌下來。
    陳吉祥一個月沒有上朝，她和華蕭寸步不離。
    寢殿中，陽光透過長窗和帷幔灑在床榻上，他們靠在床頭，華蕭給陳吉祥看自己畫的設計圖。
    陳吉祥譏笑他異想天開，他用手探向陳吉祥的肋下，兩人翻來滾去笑作一團，隨後，開始喘息……
    “我不想臨朝了，想天天和你在一起。”陳吉祥伏在他身上說。
    華蕭垂眸看著她，勾唇一笑【你以前也沒有對我這麽上心，華玦喜歡用苦肉計，看來是好用。】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陳吉祥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華玦吸了一口涼氣【我都這麽慘了你還咬我……】
    “你活該，誰讓你之前那麽囂張，我提醒過你好幾次，這次能撿回命來就不錯了。”
    陳吉祥從他身上翻下來，躺在他手臂上，眉心漸漸蹙起：“一定要給華辰一個教訓。”
    此時，門口響起安青的聲音：“陛下，趙捷有事求見。”
    陳吉祥眼眸一轉：“我去一趟。”
    華蕭歪嘴一笑【你發起狠來的樣子，連我看著都怕。】
    陳吉祥撇撇嘴，摸了他一把，起身穿好衣服，和安青走出去。
    走出元帥寢殿，趙捷在回廊等她。
    “他們倆怎麽樣？”陳吉祥問。
    “付子君交代了線人，並同意為我們做事。阮天澤一開始日夜求見你，後來就不再提了，什麽也不說。”
    陳吉祥點點頭：“我和安青去行了，你不必跟著，有損你的斯文。”
    趙捷啞然失笑，陳吉祥在他腰間輕輕一推。
    來到天牢，陳吉祥先進了付子君的牢房。
    牢房陰冷潮濕，付子君赤身跪在她麵前瑟瑟發抖。
    陳吉祥蹲下身，用手背輕撫他的臉頰，輕聲說：“聽說你願意為我做事？”
    付子君連忙點頭，顫抖著說：“是。”
    陳吉祥將手按在他肩膀上：“你在華辰那裏是翰林學士，世襲貴族，沒吃過什麽苦，所以我沒讓他們給你用刑。”
    “謝陛下。”他身子抖了一下。
    “你冷嗎？”
    他點了點頭。
    陳吉祥抬手，安青遞給他一件衣服。
    陳吉祥給付子君披上衣服：“你乖乖替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
    她輕輕攬著他的脖頸說：“你給華辰寫密函，告訴他阮天澤想投靠他。”
    付子君一愣，抬眸看著她：“我父母家人都在京中，如果皇上知道我投靠您，會誅九族的……”
    “你以為我在京中無人嗎？照樣可以誅你九族。”陳吉祥冷冷地說。
    付子君的驚懼地看著陳吉祥。
    陳吉祥將手貼在他胸膛上：“別害怕，既然你替我做事，我就會保你家人平安，我會先把他們接過來。”
    她的手緩緩下滑，落在微微顫動的腰腹上，付子君有些呼吸急促：“陛下，我……”
    陳吉祥在他唇上輕輕貼了貼：“隻要你聽話，我不會虧待你。”
    付子君抿了抿唇點點頭。
    陳吉祥轉頭對安青說：“讓他住在內臣的寢閣，沐浴更衣，從此以後他就是我的人。”
    付子君抬眸看著陳吉祥，有些不可置信。
    到了阮天澤的牢房，陳吉祥猶豫了一下走進去，阮天澤靠牆坐著，身上綁著繩子，眼眸空洞地看著她。
    陳吉祥走到他麵前，俯下身，開始解他身上的繩子，阮天澤看著她，不知所措。
    繩子解開，陳吉祥摟住他的脖頸：“你吃苦了，關了你這麽久，不會怪我吧。”
    阮天澤緊緊擁住她的腰身：“吉祥，你聽我解釋，我……”
    “不用解釋了，主謀是華辰。”陳吉祥摸著他的臉頰說：“況且，你並不知道我也隨行。”
    阮天澤看著她，遲疑著問：“華蕭醒過來了？”
    陳吉祥眼眸一滯，隨後點點頭：
    “對，他醒過來了，所以我不會責怪你了，但是你要替我做一件事，刺殺華辰，你願意為我冒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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