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陳吉祥說。
    金煥俊眉心微微一顫。
    “我想再和你住兩天，行嗎？”她抬眸看著他。
    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你想拖延？”
    “隻是喜歡吃人參燉雞。”
    金煥俊啞然失笑：“鬼才信你。”
    他站起身，停頓了片刻，對她說：“晚上睡一起我就讓你再待兩天。”
    陳吉祥毫無意外地點點頭。
    兩軍陣前，華玦已經做好準備，三十萬安國軍一級戰備，對方的情報兵卻策馬送信過來：兩日後再交換。
    華蕭蹙眉問他：“他耍我們？”
    華玦搖搖頭，麵有憂慮：“吉祥不舍得我被抓，拖住他給我們留時間，也好，兩天後阮天澤就趕回來了。”
    高麗軍營中，幕僚麵露難色：“皇子，延後兩天，他們的援軍就到了，恐怕很難向陛下交代。”
    “我自有安排，李愛卿，你質疑我的作戰能力嗎？”
    “不敢不敢。”
    金煥俊站起身，大喇喇踱了幾步：“那就別廢話。”
    一下午，他都心煩意亂地翻看軍報，太醫端來的藥也胡亂一喝，還時不時讓人去看看西藩女王在幹什麽。
    想到自己昨晚的魯莽青澀，居然還流了鼻血，恐怕手法也很笨拙，非常不自信。
    天還沒黑透，他就去自己臥房裏沐浴更衣收拾好了，站在陳吉祥門口，想著找個什麽時機進去。
    等了一個時辰，也沒想到理由，天也黑透了，他隻好輕輕拉開門——
    一隻琥珀色的眸子露在門縫裏往裏看，結果看到屋裏漆黑一片，陳吉祥已經臉朝裏躺在床榻上，不知道睡著沒有。
    他輕輕走進去，來到床頭，陳吉祥一動沒動。
    “咳……你睡了？”
    “哼。你不是喜歡等我睡著偷襲嗎？我先睡，省得我們彼此尷尬。”
    金煥俊眼眸閃爍，有點難為情，他說：“上次……不舒服嗎？”
    沉默了片刻，陳吉祥扭頭瞅著他：
    “你雖然不大，可是這個歲數的皇子，在高麗宮廷應該有好幾個側妃了，我怎麽會是倒黴的第一個？”
    “我……”一抹紅潤浮上他的臉頰，他眼眸一轉：“我上去說行嗎？”
    沒等陳吉祥表態，他脫了上衣，翻身上床，躺在旁邊的枕頭上，側頭看著她：“給我點被子嘛。”
    他輕輕扯了一下薄被，試探地拉到自己身上，現在兩人在一床被子裏了，青草甘甜味絲絲縈繞。
    陳吉祥瞥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我一歲多被放了骨血，靠續骨散維持，到了十八歲這個藥幾乎沒有效果了，以前不近女色是為了維持體能，現在也無所謂了。”
    他將手臂枕在頭下，輕聲說，狹長的眸子浸著哀傷。
    看著陳吉祥質疑的眼眸，他撇撇嘴：“說了你又不信。”
    “誰讓你謊話說多了，誰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陳吉祥哼了一聲。
    金煥俊長眉一蹙，翻身用手臂撐著身子，俯身看著她：“吉祥，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陳吉祥抿了抿唇：“好吧，誰這麽壞，折磨一個一歲的嬰兒？”
    他一時語塞，又躺回枕頭裏：“母皇。”
    這點燃了陳吉祥的好奇心，她側身問：“她為什麽這麽做？”
    “……用我換了萬兩黃金，用來救……她的情人。”他眨了眨眼，遲疑著說。
    “所以，你真的隻能活到十八歲？”陳吉祥問。
    金煥俊轉過身：“現在有了新藥，你要是跟我好，我就更想多活幾年了。”
    說著，他伸手摟住陳吉祥的腰，輕輕往懷裏攬。
    陳吉祥推開他：“你要是真喜歡我，你來西藩，你母皇對你這麽惡毒，你幹嘛還要替她做事。”
    他一愣，似乎真的有點動心，狹長的眸子閃爍不定。
    “你想讓我放棄華玦？”
    陳吉祥眼一亮，翻身伏在他胸前：“可以嗎？畢竟華玦和你無冤無仇。”
    “你這麽在意他？”他有些不悅。
    “他是我的攝政王，對我舉足輕重！”
    “吉祥……”他摩挲著陳吉祥的手臂，戲謔地笑著說：“恐怕有點難，因為我需要的藥就是他的血。”
    “什麽？！”
    陳吉祥震驚。
    她想，這下完了，把華玦給他們，恐怕會被榨幹。
    “心疼了？”金煥俊抿著唇，淺色眸子閃著不爽。
    陳吉祥坐起身，溫柔地說：
    “現在我們關係不一樣了，我也可以治療你的病，我宮廷中的醫師和術士都是最優秀的。”
    他不說話，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陳吉祥。
    陳吉祥接著說：“我的船隊遠航世界各地，西部大陸有我的總督，我的手段絕不會比你母皇差。”
    “你說的挺有道理，可是我恐怕等不了了。”他揚起唇角，笑著說。
    陳吉祥怔了一下，是啊，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她有些氣惱，想翻身躺回枕頭裏，被金煥俊雙手捏住腰身。
    他們倆保持這個姿勢，僵持了好久。
    “我給你講個故事。”金煥俊揚起唇角，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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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吉祥抿著唇，垂眸看著他，不置可否。
    “每次我發病的時候，都會在冰水中泡浴。十七歲的時候，有個大臣的女兒想引誘我……”他臉上一副忍俊不禁地樣子。
    “她扭捏作態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裝作害羞得用扇子擋住臉，跪坐在地板上，說嚇得腿軟……”
    陳吉祥眨著眼眸問：“然後呢？”
    “然後我說，你喜歡我？那一起沐浴吧。”他用貝齒咬了下唇，眉梢一挑。
    “然後呢？”
    琥珀色的眼眸一眯，不說了，雙手輕輕揉捏她的腰：“你猜。”
    “快說。”陳吉祥用手伏在他胸前，身子往前一探。
    “她就裝作害羞脫了衣服，坐在浴桶邊緣，然後轉身跳進冰水。”他眉眼一彎，笑得樂不可支：“她的慘叫聲整個宮廷都聽到了。”
    “你太壞了。”陳吉祥蹙眉瞅著他。
    金煥俊摟著她的腰，抿抿唇：
    “後來不知道哪個禦醫把我的病傳了出去，貴族的女孩們得知我活不過十八歲，見了我都用扇子擋著臉。”
    “那你沒遇到過喜歡的女人？”她看著少年俊俏的臉頰問。
    少年臉上一派頑皮，他挑挑眉：“我吃了一種藥，一碰女的就想吐，就之前攝政王那樣。”
    陳吉祥無奈地搖搖頭，也禁不住彎起唇角。
    帷幔裏的氣氛有了些許變化，有些朦朧的曖昧。
    陳吉祥幾次想趁機起身，都被對方提前發現了端倪給按住了。
    她隻好再找話題，問：“金玉姬為什麽不告訴你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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