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煥俊一愣，走過來按住他的肩膀：“到底怎麽了？”
    “怪丟人的，不說了。”楊君清手掌擦了擦紅紅的眼睛，低聲嘟囔。
    金煥俊輕笑兩聲，坐在床榻上，拿著一塊巾帕緩緩擦他的長劍，緩聲說：“你還有什麽事煩惱，你哥哥不是已經被追封為將軍了嗎？”
    “今天吳大將軍讓我去陪姐姐，陛下。”他手伏到額頭上，閉著眼：“陛下不要我，讓我自行開府，娶妻生子。”
    金煥俊眸子一滯，兩個少年都不說話了，各懷心事。
    緩緩將手中的長劍插入劍鞘，金煥俊站起身，走到窗前，低低說：“娶妻生子不好嗎？”
    “你覺得好，你怎麽不去。”楊君清兩隻手握起來，用力捏著手指。
    日暮餘暉映在琥珀色的眸子上，金煥俊喉結輕滾：“或許她是為你好。”
    楊君清瞥了他一眼，斂眉：“別說酸話，這是對我好嗎？你當時算計她，她都不計較，為了救你，幾乎和整個內閣鬧翻了，你病重的時候，她直接住在你寢閣裏。”
    金煥俊唇線緊緊抿起，他垂目無語，握劍的手指節泛白。
    “她說有哥哥這層關係，無法做到和我……”楊君清鼻中長長出了道氣，說不下去了。
    “京城的人都注重倫理，有些事情是很無奈的。”金煥俊幽幽地說。
    楊君清不服氣：“這能一樣嗎？陛下和我哥哥壓根就沒見過，我說生前。”
    他抬眸瞅著金煥俊的後背，壓聲說：“陛下也沒有那麽注重這些吧，華蕭和攝政王的關係怎麽說。”
    “……”
    金煥俊轉過身，看著他：“不要怨天尤人了，我幫你。”
    “你？”
    他走過來，一掌拍在楊君清肩膀上：“首先，不要再管她叫姐姐了，叫她名字。”
    楊君清怔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
    次日，有軍士向陳吉祥上報：“陛下，今日楊將軍在教場受傷了，在軍營養傷。”
    陳吉祥一驚，想必是昨天自己的話太重了，讓他分了心神。
    過午處理完政務，她就去了軍營。
    推開營地寢閣的門，兩個醫官正在床前給楊君清換藥，看到陳吉祥進來了連忙行禮。
    楊君清半臥在床榻上，上身赤裸，烏發高束，褲子一條腿擼了上來，大腿纏著紗布。
    從陳吉祥進門，他的眼神就一直定在她身上，鳳眸微閃，薄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醫官出去後，陳吉祥坐在床邊，仔細看了看他腿上還滲著血的紗布，蹙眉：“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少年垂眸不語，白皙的臉頰繃著，壓著一口怨氣。
    陳吉祥看他這樣，反而有些緊張，她抿抿唇，輕聲說：“阿清，你不要鬧情緒，戰場上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分心可是會掉腦袋。”
    對方抿抿唇，抬頭看著她，喚：“吉祥，你若真心疼我，就別趕我走。”
    陳吉祥直接呆住，這孩子一直叫她姐姐，忽然叫名字，既陌生又有說不上的感覺，半響，她張口結舌：“你，你說什麽？”
    “我想你。你若因為哥哥無法接受我，就讓我去西藩吧。”他眸子蒙上一層水霧。
    “不是……”陳吉祥腦子讓他攪亂了，努力理順頭緒：“阿清，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我幫你娶妻生子，你還是我的將軍，什麽都不會影響。”
    “那是你的想法，我隻想要你，別的女人，我絲毫沒有興趣。”他直視她。
    陳吉祥坐直身子，看著少年淡定從容的鳳眸。
    和昨天判若兩人的強硬態度，她覺得肯定有人給他支招了，八成就是吳越那個厚臉皮，這些話從吳越嘴裏說出來正合適。
    “你這是苦肉計吧。”她一眯眼。
    楊君清彎起一邊的唇角，沒有言語，而是直接動手拆腿上的紗布，陳吉祥一驚，趕緊去製止他：“別，我就是說說，你幹什麽？！”
    晚了。
    紗布被楊君清一把扯下來，腿上剛縫合好的傷口露出來，因為暴力拉扯，又開始流血，觸目驚心。
    陳吉祥急了，她站起身甩了他一耳光。
    “太胡鬧了！你這樣糟蹋自己對得起你哥哥嗎？！你若真想去西藩，傷好了就讓你走！”
    她走到門口叫來醫官，又給楊君清處理傷口。
    半個時辰重新包紮好。
    醫官出去了，陳吉祥氣得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少年眼中積著眼淚，眉心一斂，抿緊唇，繼續去扯紗布，陳吉祥沒想到他來這一手，撲上去按住他的手。
    楊君清順勢摟住她，直接將她拖上床，圈在懷裏。
    “你放手！”陳吉祥失聲喊出。
    少年的胸膛寬闊微涼，肌肉結實輪廓分明，像海浪劇烈起伏著，他低頭逼視陳吉祥：
    “我晚上經常夢見第一次見你的樣子，你脫下沾血的裙子，換上我的衣服，我看到了你的身子，從那一天，我就想要你。”
    陳吉祥臉頰滾燙，她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襲擊，又說著這麽勁爆的話語。
    她想撿回自己家長的位置，正了正神色，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阿清，你冷靜點，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聊聊。”
    “我讓你把肚兜脫了，說帶子會暴露你的身份，我是騙你的，我就是想看你。”
    少年得寸進尺地說。
    陳吉祥實在聽不下去了，用手去捂他的嘴。
    少年握住她的手，移開：“你不敢聽？”
    他忽然抱緊陳吉祥，在她耳畔呢喃：“我每次受不住的時候，就一邊想著那天的情景，一邊自己來……”
    “住口！別說了……”
    陳吉祥耳朵都要燒起來了，場子是撿不回來了，她已經完全亂了方寸，在少年懷裏毫無反擊之力。
    感覺到她身子發軟，微微顫抖，少年眸子中已經燃起火，翻身將她放在床榻上，伸手解她的腰帶。
    “楊君清！你敢……”
    她的話被少年用唇堵住，一秒後，深入其中，相纏瞬間，血液迅速灼燒。
    營帳外，琥珀色的眸子黯然垂下，高挑的身影默默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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