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煥俊看著女孩消失的背影，問：“怎麽辦？”
    華蕭哼了一聲：“不用管她，前麵還有個狠角色等著她呢。”
    兩個少年調轉馬頭，馬匹踱著，慢慢往回走。
    “你們為什麽這麽討厭蕭玄玉？”金煥俊側頭問他。
    華蕭撇撇嘴，嗤笑一聲，桃花眼一眯：“你不知道，當年吉祥和關隴貴族鬥得天翻地覆，最後我們差點全軍覆沒。
    當時華玦也不是好東西，跟著他們一起欺負我們，隻不過我們走後一年他也被下獄了，若不是吉祥念舊，他早就死在獄中了。
    所以，關隴貴族算是我們的公敵，不過他們也沒落好，之後華辰將他們連根拔除，如今也就剩下他一個人。”
    金煥俊緩緩點頭，若有所思，他狹長的眸子微轉，抿抿唇，帶著羨慕的口吻說：“聽說你從七歲就跟著吉祥。”
    “是啊。”華蕭側目瞅了他一眼：“何止，我五、六歲的時候，她住在王府，我就跟她同榻而眠，那時候她大概不到及笄，也是個小丫頭片子。”
    金煥俊白皙的臉頰微紅，笑著輕聲說：“有趣。”
    “哼……那時候她還有所收斂，在華玦麵前裝得跟個淑女一樣。”少年挑挑眉梢，吹了一聲口哨。
    “後來我跟著她去太子府，她就原形畢露了，對我呼來喝去，急了還動手，一點也不讓著我，還跟我搶東西吃，多虧容瑾總向著我。”
    淺眸少年笑起來：“容瑾對你真好。”
    “那是當然，我幼年總是噩夢連連，跟他一起睡了好幾年。我當年想，如果容瑾是我父親就好了。”
    “其實……我覺得，有攝政王這樣的父王，是一種無上的光榮，他很完美。”金煥俊小心翼翼地說。
    “他……”華蕭舌尖頂了頂腮，擠眉思慮片刻：“他從小對我很冷淡，但是也沒動過手，就遠遠看著我，我一度懷疑自己不是他兒子。
    後來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就很恨他，嗨，鬧了這麽些年，看在吉祥的麵子上，不跟他一般見識。”
    金煥俊默默看了他一眼，斟酌著問：“假如他真的不是你父親呢？”
    華蕭失笑幾聲，指指自己的臉：
    “你看看我這張跟他一個模子出來的臉，再說這麽多年我也習慣了，他現在一和吉祥鬧，還老讓我幫忙，嘰嘰歪歪，跟個被欺負的怨婦一樣。”
    對方低眉淺笑，微風拂過麵頰，輕輕歎了口氣。
    陳吉祥策馬甩掉兩個少年，正在沾沾自喜，前麵橫衝出一匹黑馬。
    隻覺得自己腰肢被人攬住，直接騰空而起，就落在對方的馬鞍上。
    扭頭一看，是阮天澤。
    “連你也被華玦收買了，你這個叛徒！”
    陳吉祥用手肘去搗後麵的人。
    阮天澤直接放開韁繩，隻雙腿夾著馬腹，手臂箍住陳吉祥，低頭覆在她脖頸上低聲說：“今晚你是我的了。”
    “你們……”
    沒說完，被青年炙熱的吻截斷。
    他的黑馬像通靈一樣，四蹄離地，直接奔向阮天澤的府邸。
    落跑失敗。
    人被阮天澤壓在榻上，輾轉反側，百轉千回地索愛。
    眼看快要破曉，陳吉祥嚶嚀連連：“我明日還要上早朝，天都快亮了，你饒了我吧……”
    對方並不說話，身體力行地告訴她，好不容易到了自己手裏，不收拾透了絕不放手。
    於是乎，女孩眼睜睜看著窗外從漆黑變成深藍，再到泛起魚肚白。
    青年依然飽含蓬勃的愛意，額前的黑發被浸透，汗水順著精致的眉骨滴到黑曜石一樣的眸子上，他閉上眼甩掉汗珠。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
    女皇早朝缺席，華玦和佐鳴宇代為主持。
    有官員低聲議論：“陛下甚少不來早朝，是哪個愛將如此得聖心？”
    身邊官員輕聲回：“想必是蕭大將軍吧……”
    內閣們都到齊了，外臣也猜不出是誰，都覺得應該是那位剛回朝新寵。
    蕭玄玉站在內閣中間，眼眸垂下，微微抿唇，心裏麻麻地痛，阮天澤就站在他旁邊，若無其事，默不作聲。
    攝政王布置備戰，逐一安排好後，對蕭玄玉說：“你熟悉他們的海戰，你去操練邊海陸軍，配合白墨天的海軍，過午就出發。”
    “遵命。”
    他眉目間沒有任何波瀾，坦然領命。
    下朝後，華玦將兵符交給他，低聲說：“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回朝。”
    蕭玄玉接過兵符，抬頭對上華玦的黑眸，語調平靜：“你無法永遠阻止陛下和我在一起。”
    對方哼笑，桃花眼中閃著不屑：“那就走著瞧。”
    陳吉祥一直睡到過午，渾身酸軟，對門外喊：“安青。”
    安青走進來：“要我幫你沐浴？”
    女孩搖搖頭：“阮天澤呢？”
    “一早去上朝了。”
    “這個黑心蠻子。”
    她沐浴，用膳，和安青回到朝堂開例會，方知道又中計了，蕭玄玉的位置又空了。
    “你們這些人，至於都針對他自己嗎？”女皇氣憤不已，掃視在座一群男人，最後看向阮天澤：“還有你，也這麽壞。”
    阮天澤壓著唇角，想笑又不敢。
    她又瞥了身側華玦一眼：“你多大，他多大，你這麽欺負他不覺得有失身份？沒見你這麽針對過一個內閣，你吃錯藥了？”
    華玦抿抿唇，看向華蕭，華蕭隻得撇嘴，輕咳一聲：“吉祥，那個……”
    “你閉嘴吧，你現在妥妥他的跟屁蟲，小時候沒見你這麽乖過。”
    陳吉祥噎了華蕭一頓，又看著他身側的金煥俊：“你跟容瑾差不多，被他折騰了一頓還向著他，軟骨頭。”
    她又瞅佐鳴宇：“前陣子倆人還水火不容呢，現在又穿一條褲子了。”
    她一拍桌子：“懶得理你們，開會！”
    華玦趕緊清了清嗓子，開始備戰部署，陳吉祥壓著氣，一隻手托著腮，有一搭沒一搭的聽。
    散會後，付子君將一份糧草儲備的文冊交給陳吉祥。
    她挑眉隨手翻了翻，翻到最後有一張紙條：攝政王今夜巳時去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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