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祥倒吸一口涼氣。
    “想必是玉瑤想勾上我，正好有了身孕，一步登天做上太子妃，沒想到她的如意算盤落空。”
    華辰將手臂從女孩肩上拿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往後靠在床頭。
    “你進入安王府的時候，玉瑤正被養在偏遠的別苑養胎，她說孩子生下來後，就被皇長兄送了出去，杳無音信。”
    女孩僵愣良久，心裏五味雜陳，咽了咽喉嚨，胸口如同壓了石頭一樣沉重。
    “並且，皇長兄怕你反悔，就不打算給你留退路。”
    “什麽意思？”
    女孩蹙眉問他。
    青年長長的扇睫無力地抬起，杏眸中晦暗不清，唇微啟，話未說，先自嘲地笑了一下。
    “作為權鬥的條件，他讓我把你給他，我不同意，他說已經睡了你，並且告訴了母後，母後不會再讓你做太子妃。”
    陳吉祥垂下頭，眉頭緊緊蹙起。
    “我想，那時候他也沒想娶你，隻是想占有你，因為母後也不會讓他娶你。隻不過……他壓根沒有給你留任何餘地。”
    “別說了。”
    女孩緊咬嘴唇，堅持說：“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這麽多年，即使當時並不真心，也不重要了。”
    “是啊，人總是健忘的。”
    華辰微微一笑，長長歎了口氣，搖搖頭，聲音婉轉低緩。
    “我卻始終忘不了第二次喜歡上你的心情，如獲新生。說到底，你的前身從未愛過我，而你，也隻是權益選擇，遇到真愛後，毫不猶豫地拋棄我。”
    “吉祥，”華辰垂眸看著她：“我就這麽不值得你愛嗎？”
    女孩看著臉龐俊逸的青年，動了動唇，沒有說出話來。
    此時，門外安青輕輕敲門：“陛下，齊堂主讓你馬上去明心堂，攝政王已經查出林玉瑤在那裏，正在逼問葉川。”
    陳吉祥連忙回答：“我馬上去。”
    華辰唇角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女孩歎了口氣，站起身，青年欠身拉住她的手，低聲呢喃：
    “吉祥，我今天說不做你的內臣，那是氣話，你能不時來我這裏過夜，我就心滿意足，不再奢求其他。”
    陳吉祥緩緩抽出手，撫在他臉頰上，青年微微頷首，眸中噙著水光。
    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華辰倨傲地揚起唇角。
    明心堂。
    華玦負手立在廳裏，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葉川，齊舒站在一側，雙手交疊在身前，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本王再問你一遍，那個女人在哪？”
    少年垂著眼睫，沉默不語。
    “葉川，你現在是女皇的內臣，本王作為主位有權利處置你的一切，你最好配合，否則後果自負。”
    少年紋絲未動，嘴唇冷抿，下頜線條鋒利。
    男人鼻息輕輕出了口氣，語氣放緩：“給你們下毒的人很可能和那個女人有關，江海明已經招供，那個聯絡他的人曾經和林玉瑤見過麵。”
    “陛下若讓我將人帶給您審問，我自會照辦。”
    少年回答。
    男人氣得眉間斂起一道豎線：“你怎麽這麽冥頑不靈，她現在在舊帝府上，倘若這件事本身就和舊帝有關，豈不是很危險？”
    葉川眼睫微微閃動，但仍然不動聲色：“我等陛下的命令。”
    華玦舌尖頂頂腮，低身靠近少年身側，壓低聲音說：“葉川，你若不和本王配合，你以後再也別想吉祥去你那裏過夜。”
    少年將頭微微別開。
    男人又靠近他一些，在他耳畔輕聲說：“本王查過你的過往，你似乎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葉川陡然轉頭看著華玦，黑眸有些愕然。
    男人很滿意他的反應，垂下濃睫，緩緩說：“若你配合本王，本王和你心知肚明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若不配合，休想再得到吉祥的寵愛。”
    少年有些猶豫，漆黑的眸子有一絲驚慌，最終還是搖搖頭。
    “我等陛下的命令。”
    男人瞪著他，慢慢站起身，嗓音低沉帶著慍怒：
    “葉川，本王給過你機會了，來人，把他押到刑部大牢，搜查明心堂，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林玉瑤。”
    一群軍士上前押住少年，齊舒不停往外張望，門外終於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陳吉祥風塵仆仆趕來，身後跟著安青。
    齊舒看到她，心下鬆了口氣，趕緊對她使眼色。
    陳吉祥看著被軍士按住的葉川，連忙喝道：“住手！敢動朕的人，誰給你們的狗膽？！”
    軍士們連忙鬆開人退下，女孩上前拉起少年，看向華玦，嗓音冷淡：“攝政王，他怎麽了，讓你興師動眾來抓人？”
    華玦壓著氣，低聲說：“吉祥，你趕緊把那個女人交給我，我已經查出給你們下毒和她有關。”
    陳吉祥看著他，眉梢微挑：“也行，葉川，你把她帶過來，我和攝政王一起審訊。”
    男人一愣，眼神微閃：“吉祥，我還是將人帶回大理寺審訊吧，你先回王府等消息。”
    “怎麽，你們還有什麽背著我的事？她在我手裏這麽多天，招供的那些還沒吐幹淨？你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驚喜’？”
    女孩抬眸盯著華玦，陰陽怪氣地說。
    當著這麽多人，男人有些下不來台，他靠近女孩俯首低聲哀求：“吉祥，有什麽事我們回王府說。”
    “不用，你的人品全天下人盡皆知，還有什麽需要掖著藏著，葉川，把人帶過來，我們就在這裏審訊。”
    女孩環視了一下大廳：“齊舒，把椅子搬過來，讓人給我做點心粥品，朕和攝政王慢慢審訊她。”
    齊舒瞅了一眼她，又看向華玦，遲疑了片刻連忙轉身安排人去準備。
    葉川轉身離開，軍士也撤下去了，廳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華玦抿抿唇，先抓起陳吉祥的手腕扣在脈門上試了試，然後輕聲說：“我知道你不會懷疑是我做的。”
    “這點數我還是有的。”陳吉祥瞥了他一眼，心下軟了軟：“你過去的事我不會太計較，你不用擔心這個。”
    華玦濃睫微顫，黑眸沁了水光，將女孩的手握在掌心：“吉祥，我……”
    女孩撇撇嘴：“先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理順，你的花花事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不多時，廳裏擺上桌椅，陳吉祥和華玦坐下，葉川帶著玉瑤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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