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霍大娘子達成一致，兩人這才往家走去。
    原本小學堂還要過幾天才放假，但昨夜裏，孩子們都去了鎮上，加上又來了一批孩子。
    林嫦兒便跟厲勉打了聲招呼，今天先停課，讓在小學堂執教的夫子們也先準備起來，明日再上一日課業，便提前開始放假。
    有家裏不便的，想留在村上過年也成。
    小食堂在過年期間依舊供應飯食。
    林嫦兒是今早出發前讓厲勉媳婦帶的話去，這會兒厲勉便來回話。
    “今早我一一問過學堂裏幾個夫子，聽聞過年期間飯食照舊，他們都想留在村上過年。”
    緩了緩，繼續說：“我想著平日裏，村上各家各戶都在小食堂吃飯，到了年末，總是要家家戶戶各自開火的，那幾位夫子的飯食，便讓賤內來做，也不用小食堂特意開火了，嬸子嫂子們一年忙到頭，總要歇上幾天的。”
    這個問題林嫦兒也是想過，聽他這麽說，便應下，“這般便要麻煩大嫂了，回頭我讓嫂子把幾位夫子的夥食分例發派到你家裏去，缺什麽，你讓嫂子找我大嫂子要便是。”
    厲勉忙擺手，“不成不成，嫦兒，你於在下而言，便是再造之恩都不為過，如今住的房子，發的月錢，青羊跟青檸尚學堂的束修也都是你出的，過年放假了，哪還能再叫你補貼我們。”
    “學堂裏的幾位夫子也說了，你對他們平日裏照顧良多，小學堂這邊氛圍好，適合他們溫書，之前還怕你放假的時候要趕人。”
    “如今肯讓他們留下過年，他們心裏已然是感激不已，回頭他們會湊份子，一起到我那裏吃團年飯，平日裏的飯食，也是合夥出份子。”
    林嫦兒輕笑，“一年到頭的飯食我都供了，便不差這些天的。”
    “再則，等到年底盤賬，村上也都會有節禮，小學堂的夫子，自然也有，吃食你們便不要同我爭了。”
    “平日裏踏實授課就是。”
    厲勉知道林嫦兒向來是說一不二，也知道她對自己人多是掏心掏肺。
    眼眶微澀，“我也不知道是祖上那個長輩，墳頭冒了青煙，才叫家裏能遇上活菩薩，嫦兒你放心，小的們的課業，我都給你盯著呢，尤其是驚蟄他們幾個好苗子。”
    林嫦兒點點頭，“我知道的。”
    想到什麽，又說：“厲大哥，有個事，或許，你該先知道知道。”
    厲勉問：“嫦兒你說。”
    嫦兒便將北邊的變故說給他聽，“如今京城那邊，跟遼東半島對峙，北部邊境又受外族侵擾，沿海則有海寇，可謂內憂外患，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天下清明。”
    厲勉聞言，訝異的看著林嫦兒，他知道吳大人來頭不小，林嫦兒這裏有些小道消息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的態度。
    似乎是不作為，又似乎是要有大作為。
    但最淺顯的一層，就是告訴他，時局動蕩，不是科考的好時機。
    厲勉這麽想著，便這麽問道：“嫦兒覺得，愚兄何時赴考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