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白熾燈在深夜顯得格外刺眼，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儀器的滴答聲，讓這個本就令人緊張的環境變得更加沉重。
    沈清歌抱著海若溪衝進急診科，小女孩在她懷裏顯得格外虛弱，小臉燒得通紅，呼吸急促而困難，原本活潑的小家夥現在連哭聲都變得微弱無力。
    "醫生！醫生！"沈清歌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幾乎是喊出來的。
    值班的兒科醫生迅速迎了上來，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醫生，戴著金絲眼鏡，表情嚴肅而專業。
    她伸手摸了摸海若溪的額頭，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體溫多少度？"醫生一邊詢問，一邊熟練地將海若溪接過來放在檢查床上。
    "剛才在家量的時候已經超過40度了，"沈清歌緊跟在旁邊，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我們馬上就趕過來了。"
    醫生點點頭，迅速用體溫計重新測量，同時用聽診器檢查海若溪的心肺情況。幾分鍾後，體溫計顯示——41.2度。
    "現在是41.2度，"醫生的表情更加嚴肅，"孩子多大了？"
    "一歲三個月。"沈清歌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
    就在這時，海若溪突然開始全身抽搐，小小的身體在檢查床上劇烈地顫抖著，眼球上翻，四肢僵直，嘴唇也開始發紫。
    沈清歌看到這一幕，瞬間臉色煞白，整個人都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她怎麽了？她這是怎麽了？！"
    "高熱驚厥！"醫生立刻大聲呼叫護士，"快準備安定！"
    急診室瞬間變得忙碌起來，幾名護士迅速圍了過來，有人準備藥物，有人協助固定孩子，有人記錄時間。
    醫生的動作快速而精準，在海若溪的小腿上注射了安定。
    沈清歌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女兒痛苦地抽搐，卻什麽都做不了，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但她渾然不覺。
    淚水不知何時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媽媽在這裏，溪溪，媽媽在這裏..."她不停地重複著，聲音越來越哽咽。
    幾分鍾後，藥物開始發揮作用，海若溪的抽搐逐漸停止，但小女孩已經陷入了深度昏睡狀態，臉色依然潮紅，呼吸急促。
    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轉向沈清歌："孩子的情況比較嚴重，高熱驚厥雖然在嬰幼兒中比較常見，但41度以上的高燒很容易造成腦部損傷。
    我建議立刻住院治療，進行輸液退燒和進一步觀察。"
    沈清歌用力點頭，聲音因為哭泣而有些沙啞："好，好的，隻要能讓她好起來。"
    "幸好你們來得及時，"醫生一邊開醫囑一邊說道，"如果在家裏出現高熱驚厥，處理不當的話會更加危險。
    現在先給孩子辦理住院手續，我們馬上安排病房。"
    沈清歌轉向一直跟在身邊的保姆："你去辦住院手續，我帶溪溪去病房。"
    保姆連忙點頭："太太放心，我馬上去辦。"
    沈清歌顧不上其他，顫抖著手從包裏摸出手機，給海澤發了一條信息："溪溪高燒驚厥，在兒童醫院急診住院，情況比較嚴重。"
    發完信息，她又小心翼翼地抱起昏睡中的海若溪，跟著護士往住院部走去。
    小女孩在她懷裏軟綿綿的，比平時輕了許多，那種無力的感覺讓沈清歌的心揪得更緊。
    她不斷地輕撫著女兒的後背，嘴裏輕聲哼著平時哄她睡覺的搖籃曲，盡管她知道孩子現在聽不見。
    按照海家的標準，沈清歌要了最貴的高級病房。醫生和護士都不敢怠慢。
    很快，主治醫生和護士過來了，準備給海若溪輸液。
    醫生是一位年輕的男醫生，看起來很有經驗。
    "現在需要立刻給孩子輸液退燒，"醫生檢查了海若溪的情況，"她現在還在昏睡狀態，但體溫仍然很高，必須盡快降下來。"
    兩名護士開始準備輸液用品，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護士經驗豐富，另一位年輕一些。
    她們先是尋找海若溪手背上的血管。
    "孩子太小了，血管很細，加上高燒脫水，找血管會比較困難。"年長的護士說道。
    沈清歌站在床邊，緊張地看著護士們的每一個動作。
    當她們開始在海若溪的小手上尋找血管時，小女孩似乎感覺到了疼痛，在昏睡中開始不安地扭動。
    "我們需要固定一下孩子，防止她亂動。"年長的護士對沈清歌說，"您可以抓住她的另一隻手。"
    沈清歌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握住女兒的小手。
    海若溪的手很熱，像一塊小小的烙鐵，讓沈清歌的心更加不安。
    護士開始紮針，第一針沒有成功，血管太細了。
    海若溪在痛苦中醒來，開始哭鬧，那種聲嘶力竭的哭聲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刺耳。
    "溪溪乖，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沈清歌一邊安慰，一邊感覺自己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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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護士過來幫忙固定孩子的身體，而年長的護士再次嚐試紮針。
    這一次，針頭找到了血管，但海若溪痛得更加厲害，小臉憋得通紅，哭聲幾乎要把人的心撕碎。
    "媽媽...媽媽..."海若溪在哭聲中斷斷續續地叫著，小手拚命想要掙脫。
    沈清歌看著女兒被兩個護士按住，小小的身體在掙紮，那種無助和痛苦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感覺自己的心也在一揪一揪地痛，仿佛每一聲哭聲都是在撕扯她的靈魂。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她一邊流淚一邊自責。
    終於，針頭固定好了，輸液開始了。
    護士們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用品。
    海若溪哭累了，加上藥物的作用，漸漸安靜下來。
    沈清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輕輕搖擺著，嘴裏哼著熟悉的搖籃曲。
    "溪溪，沒事的，我們打了針很快就不難受了。"她輕聲安慰著，聲音溫柔而堅定，"媽媽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小女孩在媽媽的懷抱中漸漸平靜下來，雖然體溫還是很高，但呼吸變得平穩了一些。
    她的小手緊緊抓著沈清歌的衣服，仿佛這是她在痛苦中唯一的依靠。
    病房裏安靜下來，隻有輸液器滴答滴答的聲音和海若溪細微的呼吸聲。
    沈清歌抱著女兒坐在病床上，靠著床頭，目光時不時地看向輸液瓶，計算著剩餘的藥液量。
    沈清歌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從昨晚到現在，她幾乎沒有合眼。
    情緒的大起大落，加上長時間的緊張和擔憂，讓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極限。
    但她不敢睡，怕一覺醒來女兒又出什麽意外。
    她看了看輸液瓶，估算了一下時間，強撐著在手機上定了一個鬧鍾，然後繼續抱著海若溪靠在床頭。
    海若溪在她懷裏睡得很沉，小臉雖然還是有些發紅，但比剛才好了很多。
    她的小手依然緊緊抓著媽媽的衣服，即使在睡夢中也不願意鬆開。
    看著女兒安靜的睡臉，沈清歌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保護欲。
    這個小小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又如此珍貴，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保護她，讓她健康快樂地成長。
    不知不覺中，沈清歌也靠著床頭睡著了，手機就放在枕邊，鬧鍾設定在一個小時後。
    她的手依然輕撫著女兒的後背，即使在睡夢中也保持著保護的姿態。
    病房裏的夜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照在母女兩人身上，構成了一幅溫馨而感人的畫麵。
    鬧鍾響起來的時候，沈清歌猛得睜開眼睛，條件反射般去看輸液瓶，還有一些液體沒輸完，而海澤正坐在床邊，和她視線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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