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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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中。
    華叢韻的慘叫帶著回音,她還在試圖從地麵爬起來,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傷口被沐浴露與淚水衝刷而過,更添窒息的痛感。
    “撲騰——”
    “撲騰——”
    她爬了幾次,仍舊徒勞而功,最終隻能像條斷了腿的狗兒一樣,一點點向浴室外麵挪動。
    可惜,她剛剛為了防止展清進來浴室,反鎖了門,以至於她趴在地上根本打不開反鎖。
    “砰砰砰——”
    華叢韻用力敲擊房門,大聲呼救:“老公!老公!”
    再耽擱下去,怕是她的臉就要毀容了!
    不僅如此,剛剛爬起來又摔倒的那幾下,她的膝蓋尖銳的疼,胳膊手臂滿滿都是沐浴乳瓶子碎片劃破的傷口,鮮血淋漓,散了一地。
    大約過了三十多分鍾,華叢韻才聽見腳步聲。
    很快,展清就在門外問道:“叢韻,還沒有洗完嗎?”
    華叢韻趕忙回應,聲音都帶著哭腔:“老公快幫幫我!我摔倒了!”
    “摔倒了?”展清迅速去開門,卻發現打不開。
    “門……反鎖了……我站不起來。”
    “你離遠點。”
    華叢韻隻能屈辱的向後挪了挪身體。
    隨後展清隻踢了三下,門鎖就被破壞,他奮力推搡著,很快便打開了浴室門。
    入眼的便是滿地鮮血,隨後才是側靠在門後牆麵的華叢韻。
    他穩住腳下,抱起華叢韻離開了浴室,眉心緊緊的皺著,“怎麽這麽不小心?”
    華叢韻疼的想大哭,卻又因為怕眼淚碰到傷口不敢哭,憋屈的要命,“不知道踩到了什麽就摔倒了。”
    她是又懊悔又痛恨。
    痛恨地麵不夠幹淨,這才讓她摔倒,更痛恨展清怎麽就沒聽見她的呼救呢?
    她全然不去責怪自己不小心。
    如果今天這個人不是展清,而是其他人,華叢韻大概早就破口大罵,指責對方了。
    可這人是展清,華叢韻不敢。
    醫生就在隔壁住著,接到電話第一時間趕來。
    在看見華叢韻臉上的傷口時,也是嚇了一跳,“不行啊展董,太太臉上的傷有點深,仿佛還有碎片殘留在裏麵,這得抓緊去醫院啊!”
    “司機還有幾分鍾就到。”展清安慰華叢韻。
    華叢韻痛的心煩意亂,已經裝不下去溫柔賢惠了,不耐煩的催促:“讓他快一點啊!”
    展清沒有跟她計較,而是扶著她起身,“披好衣服走吧。”
    醫生也扶著她另一側,親自將人送上車去。
    臨走前,展清不輕不重的看了眼醫生,醫生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
    車子離開,駛向醫院。
    到醫院前,展清就已經提前聯絡了醫院的院長。
    這家醫院是融北航空分公司員工們集體體檢的醫院,院長自然是認識展清的。
    得知展太太受了傷,院長特意叫了幾位外科專家與皮膚科教授等在醫院。
    進入醫院時,司機幫忙擋著華叢韻的臉,以防被人拍到。
    展清全程陪同著進行簡單消毒,之後陪著她一起進入了處理室。
    打麻藥的時候,華叢韻疼的直掉眼淚。
    替她處理傷口的教授說:“展太太,您別哭。眼淚會碰到傷口。”
    華叢韻本就心煩,“你傷成為這樣你不哭嗎?你們能不能快一點啊!”
    她疼的不行!
    覺得一半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
    展清溫聲對幾位專家教授解釋:“我太太忍不了痛,還望多擔待。”
    醫生們哪裏敢多說什麽,“應該的,應該的。”
    處理完表麵傷口,皮膚科教授欲言又止。
    華叢韻拿著鏡子照了一下臉頰,她的左臉完全腫了,此時還用紗布貼著,她看不清傷口本來的麵目。
    她很緊張:“我這傷嚴不嚴重?會不會留下疤痕?”
    展清這時已經坐了下來,“你們實話實說就好。”
    皮膚科教授道:“這個我們要看後續會不會感染。畢竟您在浴室裏摔倒,浴室本就潮濕容易滋生細菌。傷口出現後,沐浴乳又染了進去。所以建議您住院觀察一下。”
    “那也就是有留下疤痕的風險?”華叢韻瞪大了眼睛。
    這可是在臉頰中間啊!
    皮膚科教授歎了口氣,看了眼展清,後者示意她繼續說,她便也不隱瞞:“大概率吧……”
    其實不是大概率,是一定會留疤。
    臉上的傷口太深,碎片都紮進去了不說,皮膚表麵的傷口麵積也很大,剛剛都是進行了縫合的,可想而知必然會留疤。
    華叢韻徹底懵了。
    她怎麽可能接受自己毀了容呢?
    “老公……”華叢韻求救似的看向他。
    展清道:“沒事的,醫療這麽發達,萬一留疤以後植皮也可以的。”
    罷了,他叮囑醫生們:“你們盡力救治,不用考慮錢。”
    “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隨後院長親自去幫她們辦理住院手續。
    後麵的外科專家低聲說:“都傷到了麵部神經,先不說毀容沒毀容,估計以後病人的左側臉頰都有些僵硬的麵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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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的處理,快跟做了一個小手術沒區別。
    住院部。
    華叢韻躺在床上,心裏煩躁不堪,想罵人卻又無人可罵,便隻能把怒火撒在剛剛入門沒多久的護工身上。
    展清從醫院聘請了一位護工過來照顧華叢韻。
    他過來時,就聽見華叢韻正在埋怨那位護工眼神猥瑣。
    “老公,你把她開了,我不需要她照顧我!”
    展清都順著她,“好。那你想要誰照顧你?”
    “讓家裏的女傭過來兩個吧。一個負責我的一日三餐,一個照顧我。”華叢韻說。
    “好。”
    展清安排了兩個女傭過來醫院,他把工作都推到了下個月,眼下除了一些緊急事件外,其餘時間都是空閑的,便專注的陪在病房裏。
    華叢韻抱怨:“老公,浴室裏怎麽會有其他東西呢,害得我摔倒了……”
    她很生氣,想找個理由出出氣。
    展清拿出手機來,翻到一張照片給她看。
    “這是你的珍珠項鏈吧?”
    華叢韻一愣,“對……我之前是有一條珍珠項鏈斷了,撒了一地。可是我記得讓傭人都撿起來了,也修好了,並沒有發現缺少珠子啊。”
    展清看著她沒說話。
    華叢韻自說自話,“一定是當時幫我撿珠子的女傭沒撿幹淨!又怕丟了珠子擔責任,所以瞞著我了!這才導致今天我踩到了珍珠摔倒!”
    到了後麵她是越說越氣,恨不得直接打死那個女傭!
    “生氣不利於養傷。”展清安慰她。
    華叢韻很害怕,怕自己會真的毀容,成了一副猙獰恐怖的模樣,那樣的話,展清還會喜歡她嗎?
    “老公……”
    展清陪著她:“嗯?”
    “我要是真的毀容了,你會不會嫌棄我?”她眼神無助,帶著濃濃的可憐樣兒。
    “怎麽會呢?麵容終究會老去。”展清看著她,靜靜地講著。
    “休息會兒吧。”
    華叢韻本就困了,這會兒折騰了這麽久,的確又有了困意。
    可她不可能睡得踏實,隻能展清陪著她到睡著,然後他走出了病房。
    “展董。”於秘書過來了。
    走出住院部,上了車,展清點了支煙。
    他將身上的西裝脫下,讓於秘書扔掉。
    被華叢韻抓過了,有的地方沾染了血跡。
    一口口吸著煙,展清打開手機,看著裏麵的一張照片。
    過了很久,香煙燃燒殆盡。
    他摸著屏幕中女人的臉頰,呢喃了聲:“不像她了。”
    於秘書似乎明白展清說的是什麽,並沒有多話。
    “我已經給周總和他的太太送了禮。不過昨天周太太好像生產了。”
    “生了?”展清關閉手機屏幕。
    “嗯,生了個小千金。”於秘書說到這裏,很微弱的歎了口氣。
    他也希望自己的老板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過恐怕這輩子是無望了。
    於秘書回過神,想起什麽:“周總和周太太也在這家醫院裏。”
    展清道:“備點禮物,晚點過去看看。”
    “那用告訴太太嗎?”於秘書問。
    展清目光微動,“告訴吧。”
    “好。”
    午後。
    華叢韻醒了,一睜眼就看見展清與於秘書在沙發裏坐著,正低聲談論什麽。
    “太太醒了。”女傭提醒。
    於秘書立刻起身,“太太。”
    華叢韻視線瞥見左邊的那些禮品盒,上麵印著些孕婦與嬰幼兒的用品。
    這是給誰的?
    於秘書解釋道:“太太,這是送給周太太的。”
    周太太?
    許知恩生了?!
    “她生了?男孩女孩?”華叢韻似乎很關心這件事,臉都不覺得那麽疼了。
    “是位小千金。”
    羨慕,是華叢韻的第一反應。
    “什麽時候的事?”她問。
    於秘書道:“好像就是昨晚。”
    昨晚?
    華叢韻攥著手指,可手上的傷還滾燙的發疼,她忍不住吸了口氣。
    她在痛苦煎熬的時候,許知恩就兒女雙全了?
    憑什麽她總是比自己好運!
    如今她麵臨著毀容不說,展清也可能生不了孩子!
    這樣一對比,華叢韻覺得自己要輸了……
    絕對不行!
    她可以輸給任何人,就是不能輸給許知恩!
    華叢韻抬起頭,“老公,我想跟你說點事。”
    聞言,於秘書很有眼色的與傭人們走出了病房,“展董,那我去看望周總周太太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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