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房，秦以琳雖說有些醉了，但思維還算清楚。
    其實剛剛展清說他不能生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失落。
    不過轉念一想，過去那三十多年也是一個人過的，如今遇到他，是她的福氣，即便沒有孩子，那她也算幸運的。
    人不必欲望太多，有與沒有都是命運的安排。
    她不需要強求什麽。
    傭人特意送來一碗湯，“秦小姐，您喝著醒醒酒，省的明天醒了身體不舒服。”
    “多謝。”秦以琳待人接物很有禮貌，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過疏離。
    喝完了湯，秦以琳洗漱躺下。
    臥室裏靜悄悄的。
    她睡不著。
    有生之年第一次脫離單身，她自然是激動的。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她很崇拜的男人。
    秦以琳翻了個身，側躺著打開手機，點擊微信。
    她猶豫很久，對話框點開又縮小，反反複複多次。
    直到五分鍾後，與展清的微信對話框突然震動了一下。
    展清：「想說什麽這麽猶豫？」
    秦以琳：「？？」
    展清：「看你正在輸入半天也沒有發送過來。」
    秦以琳：「怎麽還沒睡呢？」
    展清：「睡不著。你呢？」
    秦以琳：「我也是。聊聊天？」
    展清：「好。」
    秦以琳：「你對戀愛關係，有什麽必定的要求嗎？」
    這個問題發送過去，展清絲毫沒有猶豫，秒回的。
    展清：「你想做什麽，想要什麽，坦坦蕩蕩的告訴我。哪怕是你遇到了其他更想在一起的人也好，別瞞著我。我沒那麽小氣。但我一旦較真起來，也有點麻煩。」
    展清：「說的再俗氣一點兒，無論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跟我說，不要因為欲望而破壞我們的感情。如果我給不了你，你再去做什麽，我都能理解。」
    秦以琳聽懂了。
    他在提醒自己，不要因為世俗那些欲望，去跟其他異性產生過多交集。
    展清的言外之意就是，有需求找他，他一定竭盡全力。
    他比她還要過分直白。
    但秦以琳愛死了這種直白。
    與那些政客家的千金少爺或者闊太，虛以委蛇那麽多年，她最欣賞直率的品質了。
    秦以琳：「好。你也是呢。」
    展清：「我沒什麽想要的。你平安健康，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我們關係融洽，這就夠了。」
    這份不算甜言蜜語的要求，幾乎完全包裹住了秦以琳的心。
    展清……
    她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與這個人，她都喜歡。
    帶著微甜的笑意，秦以琳睡著了。
    翌日。
    展清昨夜睡得晚，直到十點半才醒過來。
    看了眼時間，他迅速起床洗漱，換了件衣服走出臥室。
    客廳那邊。
    秦以琳正跟幾個傭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麽東西。
    他們的交談很親切，秦以琳似乎完全沒把他們當做傭人。
    “先生。”傭人注意到他。
    秦以琳回眸，笑了笑，“你醒啦。”
    展清眼底的光很溫和，“幹什麽呢？”
    傭人這時回答：“剛剛秦小姐出門買東西，回來的時候撿了隻貓，我們都沒有養過寵物，不知道怎麽弄。”
    那邊的住家醫生說：“建議先送去寵物醫院。”
    流浪貓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細菌或者病症。
    秦以琳問他：“你養嗎？你不養我就帶走了。”
    那是一隻小狸花貓，遇到它的時候都奄奄一息了，這會兒喂了點吃的才勉強有點精神。
    剛剛開春，貓媽媽也不知道去哪了。
    展清道：“先送去寵物醫院。”
    他也沒養過寵物。
    秦以琳已經穿戴整齊，展清拿了件大衣，於是看向地上那隻巴掌大的小貓，標準的狸花貓模樣。
    傭人把它放在了紙箱子裏，司機抱起來，與兩人一起出了門。
    車子開到大門口，秦以琳向外四處看。
    “怎麽了？”展清問。
    秦以琳說：“我在看有沒有大貓，萬一它媽媽隻是出去找吃的了，回來看不見它就糟糕了。那我豈不是把人家孩子偷走了。”
    展清這時聯係保鏢，讓他們在住處附近多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成年的狸花貓，有的話抓一下，等回來看看是不是娘倆。
    寵物醫院附近就有。
    畢竟住在這裏的都是有錢人，有錢人最喜歡養愛寵。
    兩人的車子停在寵物醫院門口，小狸花貓送去做了檢查。
    展清看著她：“喜歡貓？”
    “還好吧。”秦以琳想了想，“小時候想養，但家裏人不讓。後來我自己搬出來，也沒時間養小動物。我怕我忙起來都沒有時間陪它，那它自己多無聊。”
    展清垂眸，思量片刻，“那你就把它養著。等它跟你熟悉了，我再給你找一隻月齡差不多的小貓，它們一起玩。你要是沒空，我就讓傭人過去幫你照看。”
    秦以琳扭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我要是沒記錯，早上我聽傭人說，你好像貓毛過敏？”
    “可以打針。”展清道：“想養就養，不用考慮我。”
    “那怎麽行。”
    秦以琳皺眉：“我不考慮你，我還跟你在一起幹嘛？你當你在做慈善，解救母胎單身三十多年的中年女性？”
    展清當即笑出聲，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什麽中年女性。”
    “都過了三十歲了，已經步入中年了呀。”秦以琳長長的歎了口氣。
    展清說：“現在有治療的脫敏針，按月打幾次能好一些。何況隻要貓毛清理幹淨，不要緊的。”
    “不了。”秦以琳拒絕：“過敏可不是開玩笑的。等它確定沒事，我就找個朋友送養過去。”
    展清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指。
    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堪稱溫柔，“先試試，如果我實在過敏，再想辦法，怎麽樣？”
    他知道秦以琳喜歡，不然也不會一開口就說他不養，她就要帶回家了。
    女朋友想養隻貓而已，這個他要是都無法滿足，那這段戀愛還談個什麽勁了。
    秦以琳抿了抿唇，“謝謝你呀。”
    “謝我幹什麽？”
    秦以琳眨眨眼，“謝謝你能看出來我喜歡它。”
    從前，很少有人在意她的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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