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你要跟成億集團擰成一股繩！”蔣老頭提高音量：“你是沒記憶力嗎？一致對外才行！全靠你自己，你能撐多久？把你的態度擺出來，告訴他們，我們哪怕倒了，都不同意！”
    “他們敢跟你們對著幹嗎？不敢！因為安市現在在國際非常火爆，安市刺繡行業要是滅了，對整個刺繡行業都是致命的打擊，尤其那個叫許知恩的！”
    這一通吼，把蔣利愷吼懵了。
    他想了想，“這樣的話，成億集團必定遭遇更嚴重的打擊。”
    “扛不住那就倒台，誰活下來了誰是王，這就是遊戲規則。”蔣老頭吃了塊肉，
    “可那些小企業已經倒戈了。”蔣利愷低聲道。
    “倒戈不正常嗎？誰想死？”
    蔣老頭放下筷子，“你想把火力吸引過來，沒用的。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你比我懂。他們的目標是成億集團，打掉你們無非是砍掉成億集團的翅膀罷了。現在就看周聿膽子夠不夠大了。”
    成億集團。
    沒有股東存在，也不需要開什麽緊急會議。
    辦公室裏。
    周聿，許知恩，周等雲，此時三個人坐在那一邊吃飯一邊商量著。
    許知恩道：“如果你想硬抗，我會把那些客戶都收攏過來。我們的庫存足夠撐上一段時間，限製售賣量就是了。”
    “我們工廠那邊辦的手續一直被卡，估計那些人就是想要堵死我們這條路。”
    “咚咚！”
    許知恩道：“進。”
    進門的是梁緣緣，她身後帶著一大批剛準備下班的繡娘。
    許知恩起身：“怎麽了？”
    難道都想離職去南方？
    如果是這樣，她也不會拒絕，畢竟大家都想飯碗可以穩當一些。
    成億集團目前遇到的問題，大家都心知肚明。
    然而梁緣緣卻道：“許總，原材料工廠不能開工。但我們可以自己縫啊。”
    周等雲驚愕：“自己縫？”
    那手不得縫爛了？
    手哪能有機器快？
    梁緣緣說：“我剛剛清點了一下人數。咱們內部的繡娘現在有五百多位。除了那一百個人做精品訂製的以外，剩下的目前手裏的訂單都快結束了。我們可以分成兩批人，自己縫原布。”
    許知恩皺眉：“那太費眼睛了，身體也扛不住。不行。”
    “許總。”
    “許總，我們可以的！”
    “許總。”
    有個年紀稍大一些的繡娘道：“許總，我們一路跟著您走過來的。什麽事沒遇到過，什麽苦沒吃過啊。何況我們這些繡娘一開始就是從縫布入手的。現在原材料緊缺，咱們人多，後麵的工廠不做量貨，統一縫布也可以啊。”
    工廠本就是刺繡廠，哪怕縫布也不售賣，自己公司加工生產，沒人會管。
    許知恩問周等雲：“後麵那廠裏有多少繡娘。”
    那些繡娘都是批量生產低價繡品的。
    周等雲回答：“大概一千多位。”
    許知恩想了想，“我考慮一下。辛苦你們了。”
    梁緣緣笑說：“許總，沒事的。你放心，無論怎麽樣，我們絕不會跳槽辭職去南方的。”
    “對！我們不走！”繡娘們異口同聲道。
    許知恩按了按眼角，微微鞠躬，“謝謝你們。”
    “那我們下班了許總。”
    “好，都慢點走。”
    不過梁緣緣沒離開，她進入辦公室。
    “許總，最近有人明裏暗裏的聯係咱們各個刺繡部門的主管，想要挖人。包括我也聯係了。”梁緣緣告知這個事情。
    “他們自報家門了嗎？”
    “沒有。”梁緣緣：“我問了，但對方沒說。”
    “應該是琴絲繡業。”周聿低聲道。
    許知恩皺眉：“琴絲繡業跟那群人合夥了？”
    周聿說：“琴絲繡業沒理由不同意成為國企。首先他們現在的市場沒我們廣，與其被壓一頭，幹脆交給別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談不上是敵人。
    等梁緣緣走後，周等雲說：“哥，嫂子。我們跟昂利合夥吧？再問問那個海潤，看看能不能一起。再召集一下其他企業。”
    現在隻能這樣了。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
    任誰都沒想到，安市裏居然來了二十多家刺繡企業，大中小都有。
    連蔣利愷都驚訝了。
    成億集團的號召力這麽強的嗎？
    有些老板開口道：“我真是鬆了口氣，就等著您聯係我呢。隻要成億集團在，我們就有主心骨。這個時候最怕單打獨鬥了。”
    其他老板也點頭表示讚同：“是啊。我們這些企業小，受不得一丁點的打擊。”
    “要不這樣吧，我們各自把手裏剩的那些原材料放在一起，都交給成億。周總您就給我們分點成就行，我們也不合並，隻是合同交易關係，您看怎麽樣？”
    也有老板問：“這樣的話，那跟收購成國企有什麽區別？”
    提出交出原材料的老板姓趙，他說：“你知不知道一旦成為國企，我們的利潤會剩下多少？首先就得是裁員，賺的那些錢勉強也夠糊口。我那些員工千裏迢迢跟我來到安市，裁員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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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不同意收購！”
    “刺繡本就是文化財產！個人手藝的事，誰有能力誰做！憑什麽讓有心人收攬走自己貪？”
    這一刻，所有老板都一心。
    趙老板保證道：“周總你放心，我們要一致對外。一旦成為國企，最大的股東很可能是外國人，我們不會同意的。哪怕就是不幹了，這手藝也得是我們自己人的！”
    周聿沒再多說什麽，而是安排人去計數原材料多少，當場簽合同。
    直到合同擬好送過來，那些老板都有些驚訝了。
    “四六？！”
    “百分之六十啊……”
    “周總這……”
    周聿道：“首先很感謝你們這個時候選擇支持成億。原材料這個東西，在這個時間無比珍貴。你們願意給我，說明對我的信任。你們都把家底給我了，我也不能讓你們失望。”
    所以成億集團隻要利潤的百分之四十，六十都是那些提供原材料的企業。
    這放在他們自己做生意的時候，賣出去都未必能剩下百分之四十的利潤，可謂是成億集團在給他們一個安心的保底價格！
    大家麵麵相覷。
    隨後，全部利落的簽下了字。
    “周總，我們跟定你了！以後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隨時說，繡娘不夠，我們就選一部分好的送過來。”
    “對對對！多了沒有，百十來位還是可以的。”
    “多謝各位。”周聿道：“我讓人預定了餐廳，一起吃頓便飯吧。”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哈哈哈，走！”
    老板們帶著笑容，一起離開成億集團。
    某辦公室。
    “他們的官網還在正常出售繡品？”
    “對。”
    “原材料哪來的？”
    “我打聽了一下，安市那些中小企業有二十多家都把家底給了成億集團，他們好像簽了合同。”
    那人呢喃：“周聿這麽有影響力嗎？”
    “我們現在怎麽辦？昂利跟海潤都跟著成億集團了。而琴絲繡業那邊，隻挖了一次人就沒動靜了。我感覺他們也不是很想跟成億集團作對。”
    “刺繡必須成為國企。一旦他們被國外的資本盯上，那豈不是肥水流到外人田了？何況他的名氣越來越大，對我隻會不利，我再往上爬就會受阻。這也是上麵那人給我的任務。”那人在黑暗中頭疼的按著太陽穴。
    “那……”
    那人睜開眼睛，“昂利前兩天受到一些麻煩，我懷疑就是那人在明裏暗裏的催我，給我提醒呢。”
    一旁的下屬接話：“所以現在，隻要沒了原材料，周聿也就沒有資本了。那些老板也會不再信任他，到時候就會分崩離析，他隻能單槍獨鬥，順勢低頭了。”
    那人似有似無的歎了口氣，道：“去吧。”
    蔣家。
    “我們都把原材料陸續送到成億集團那邊了。聽你的，都擰成了一股繩。”蔣利愷鬆了口氣。
    蔣老頭隨口問了句：“原材料都放哪了？”
    “成億集團統一儲存吧，我也沒問。”蔣利愷疑惑：“怎麽了？你該不會是擔心有人對那些原材料動心思吧？”
    “不是擔心。”蔣老頭起身往餐廳去，“是一定會有人打這些原材料的主意。”
    “那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嚴防死守唄。”蔣老頭說：“記得告訴周聿，給這些貨物買保險。”
    蔣利愷一一記下。
    “還有……”蔣老頭拿著筷子：“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包括那些簽了合同的老板。”
    “會有那些人的眼線？”
    蔣老頭嘖了一聲：“這是一定的！而且這件事，操作的是一個人，下達指令的是另外一個人。隻要成億集團嚴防死守撐一段時間，操作的那個人壓力一大，自然會安耐不住暴露出來的。”
    聞言，蔣利愷湊近了一點他爹，“爸，你真的沒有猜測是誰在背後操作，這樣針對我們嗎？”
    吃了幾口飯菜，蔣老頭問：“你猜你前些天出現那些麻煩，是誰幹的？”
    “肯定是那夥要收購的人幹的啊。”
    蔣老頭反問：“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我？”
    “你？”蔣利愷愣住：“是你幹的？為什麽？”
    蔣老頭答非所問：“所以我猜，這麽針對成億集團的，應該是周聿認識的人吧。”
    這一刻蔣利愷的腦子轉的快了。
    他聯想起之前這老頭說的話，猜測道：“你是說……你懷疑周聿的姨夫？可那是他親小姨夫，從小就把他當親兒子對待的，是誰都不可能是他啊！”
    蔣老頭語氣不鹹不淡：“我還是你親愛的親爹呢，不也一樣能給你製造麻煩嗎？何況姨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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