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鼻腔裏瞬間滿是那熟悉又安心的味道。這是咱山裏特有的草木香，還混著阿秀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兒。我看向阿秀，眼神溫柔得仿佛能淌出水來，說話聲音輕得像羽毛飄，生怕驚擾了風裏的花香：“阿秀，還記得不？那天陽光正好，你站在半掩的木門前，手裏拿著給我縫補衣裳的針線，笑得比春天的花兒還燦爛。我從田裏回來，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可一看見你，就像被施了魔法，渾身立馬充滿了勁兒。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我的心裏，全被你那不經意的笑容填滿。你的笑，比什麽都暖，能為我擋住外麵的風雨；你的那股子硬氣，我可忘不了，有一回咱家那倔驢撒野，掙斷韁繩要往山裏跑，旁人都急得沒了主意，就你，抄起根扁擔，三兩下就把驢製服了。從那以後，我走路都覺得踏實，因為知道有你在背後撐腰；還有你的好心腸，村裏的老人們誰不念叨，哪家有難處，你總是第一個跑去幫忙，就像夜裏最亮的那顆星，照亮我前行的路。”
    我頓了頓，手裏把阿秀的手攥得更緊了，手心都沁出了汗，卻舍不得鬆開分毫。我望著阿秀，眼神裏既有石頭般的堅毅，又有水一般的柔情，我知道，我們的心早已緊緊相連。
    “我夜裏常常想，以後不管是天晴去種地，你在前頭哼著小曲兒撒種，我在後頭仔細培土，看著種子入土，就像看到了我們未來的好日子；還是刮風下雨，我馬上把蓑衣給你披上，護著你往家跑，到家生起火，烘幹你被打濕的衣裳，都得有你陪著。我就想當你的大樹，為你遮風擋雨；也想成為你腳下的路，陪你看日出日落，春種秋收，一年到頭都不分開。阿秀，我得跟你說，遇到你，就像田地裏突然冒出一朵最嬌豔的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愛你這件事，從心底定了，到死都不會變。我的心，全在你身上，你要什麽我都給，直到天荒地老。”
    阿秀聽著，眼眶漸漸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像清晨的露珠。她抬起頭看著我，眼裏滿是溫暖的感動和甜蜜的幸福，就像吃了自家地裏熟透的甜瓜，心裏美極了。
    我的這番話，像春天裏最溫柔的風，輕輕拂過，阿秀心裏暖烘烘的，像被太陽曬過一樣。她抬頭看我，眼裏水汪汪的，那不是難過，而是從心底湧出的甜蜜，幸福得不得了。
    天色剛暗下來，茅山渦這片美麗的地方，星星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顆接一顆地亮起來，像小孩子眨眼睛一樣逗人。微風輕輕吹過，帶著山裏的清新氣息，直往人心裏鑽，涼爽又愜意。
    阿秀和我，就像地裏紮根的老槐樹，根緊緊纏繞在一起，肩並肩站在山崖邊。我們望著遠方，眼裏有光，那光是對未來日子的期盼，比星星還耀眼；那股子硬氣，是莊稼人骨子裏的堅韌，風吹不散，雨打不透。
    夜幕越來越深，茅山渦的山崖邊，阿秀和我慢慢走著，腳下的山路彎彎曲曲，就像我們走過的日子，有坎坷也有平坦。路旁草叢裏時不時蹦出幾隻蛐蛐，歡快地叫著，像是在給我們加油，又像是在分享這寧靜夜晚的秘密。
    我們時而輕聲交談，像是怕驚擾了夜的寧靜，又像是隻有彼此能聽懂的悄悄話。我輕輕問阿秀：“還記得上次咱倆去鎮上賣糧嗎？你為了多賣幾個錢，跟那糧販子爭得麵紅耳赤，我在旁邊看著，又心疼又佩服。” 阿秀輕輕拍了下我的胳膊，笑著說：“還不是為了咱這個小家能過得好點，你倒好，在旁邊幹看著。” 說完，我們都笑出了聲。時而我們又默默無言，但那份默契和理解，比千言萬語更深厚。在這無邊的夜色中，我們的心緊緊相依，仿佛這山、這水、這風，都在為我們的感情作證，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隻為我們二人存在。
    阿秀嘴角掛著笑，眼裏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淚光，像夜空中最遙遠的星星。她輕輕靠在我身上，就像老槐樹下那株依偎的小草。“塵哥，你瞧瞧你那雙眼睛，深邃得像咱地裏的井，裏麵藏著光，像春天的第一縷陽光一樣暖人心。我一看，心裏就像被太陽曬了一整天，熱乎乎的。那裏頭，不光有咱們未來的好日子，還有咱們一起下地、一起盼收成，每一個揮灑汗水的日子。咱們的夢想，就像自家田裏慢慢長高的莊稼，一穗一穗的，都是咱倆手挽手、心連心，一鋤頭一鋤頭幹出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胸脯像下地前吃了滿滿一碗熱飯一樣鼓起，說話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堅定：“塵哥，咱們這一路上，難免會遇到狂風暴雨，腳下的路可能也會長滿荊棘。可是你想啊，正是這些困難，讓咱們的感情比田埂上的老樹根還牢固，讓咱們的夢想像夜空中最亮的星一樣閃閃發光。我心裏清楚得很，不管前麵是什麽路，隻要咱倆手牽手一起走，我心裏就有使不完的勇氣，腳下就有走不完的力氣。”
    我握緊阿秀的手，看著夜色中她的側臉，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以後的日子，不管是烈日炎炎還是寒風刺骨，隻要有阿秀在身邊，我就什麽都不怕。正想著，我又開口道：“阿秀，等忙完這陣兒，咱也去趟鎮上，給你扯塊好看的布，做身新衣服，你都好久沒添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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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村裏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各位村民注意啦，注意啦！上頭有新政策，要鼓勵咱們發展特色農業，搞生態種植和養殖，以後會有技術專家來指導，還有補貼呢！” 這消息一出來，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阿秀眼睛一下子亮了，興奮地說：“塵哥，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咱要不也試試，說不定能多掙點錢，把日子過得更好。” 我撓撓頭，有些猶豫：“阿秀，這新玩意兒咱也沒弄過，能行嗎？別到時候錢沒掙著，還把本兒搭進去了。” 阿秀拍了下我的肩膀，笑著說：“你呀，就是膽子小。你忘了那寓言故事裏的小馬過河了？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人家專家都來指導了，怕啥！”
    我被阿秀說得有點不好意思，笑著說：“行，那就聽你的，試試就試試。不過要是真搞起來，肯定更忙了，你可得多擔待著點。” 阿秀白了我一眼：“瞧你說的，我啥時候怕過累。隻要能把日子過好，再累我也樂意。”
    正說著，村裏有名的 “老頑固” 王大爺氣衝衝地走過來，嘴裏嘟囔著：“搞什麽特色農業，咱祖祖輩輩都是這麽種地的，哪有那麽多花樣。這不是瞎折騰嘛！” 阿秀上前笑著勸道：“王大爺，這新政策說不定是好事呢。您看，現在時代變了，咱們也得跟上腳步呀。就像那騎自行車，以前都是普通的二八大杠，現在都有變速自行車了，騎起來更輕鬆，還能去更遠的地方。說不定這特色農業，能讓咱的日子像那變速自行車一樣，越走越順呢。” 王大爺聽了，雖然還是一臉不情願，但也沒再吭聲，轉身走了。
    阿秀回過頭來，朝我調皮地眨眨眼：“搞定！這王大爺就是太倔了，得慢慢勸。” 我笑著點點頭：“還是你有辦法。不過這特色農業到底怎麽搞，咱們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阿秀拉著我的手說：“不怕，咱們回去找些資料看看，再跟村裏其他人商量商量，總能想出辦法的。”
    在月光的映照下，我們手牽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談論著未來的計劃，笑聲在寧靜的夜裏傳得很遠很遠。雖然前方可能還有許多困難等著我們，但隻要我們在一起，就充滿了戰勝一切的勇氣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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