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我犯什麽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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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匠灣那座豪華而靜謐的別墅院子裏,夕陽的餘暉如一層薄紗,輕柔地灑落在每一寸土地上,將整個庭院裝點得如夢如幻。
    吳蘭與穆小吉並肩步入其中,恰見江朔活潑可愛的身影在這如畫的景致中穿梭跳躍,他與院子裏的小動物們嬉鬧著,不亦樂乎。
    江朔那清脆的笑聲,宛如一串串銀鈴,在空氣中歡快地蕩漾開來,仿佛驅散了傍晚時分那一絲淡淡的惆悵。
    吳蘭和穆小吉的目光不自覺地被江朔吸引,腳下步伐也仿佛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下意識地追隨他的身影,緩緩向後院走去。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後院,一幅令人心生憐憫的畫麵逐漸清晰地映入眼簾。
    江程煜靜靜地沉睡在輪椅之中,他那一頭如雪的白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宛如冬日裏飄零的雪花,盡顯滄桑與寂寥。
    輪椅旁的石桌上,整齊地擺放著許多精致的小籠子。籠子裏,一隻隻小白兔和小白鼠體態豐盈,
    顯然是被精心喂養,個個吃得胖鼓鼓的,在籠中慵懶地蠕動著身軀,憨態可掬。
    此時,江朔正有條不紊地將那隻名為“大白”的小白兔放入一個較大的籠子裏,動作嫻熟而輕柔。
    他輕輕拎起籠子,一邊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大藥房走去,一邊用稚嫩而溫暖的聲音說道:
    “大白,咱們回家咾,這天色馬上就要黑了,明天再放你們出來曬太陽哈!”
    伴隨著他的離去,江朔的身影在藥房的門後漸漸消失,隻留下一串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而江程煜依舊靜靜地坐在輪椅裏,宛如一尊雕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根胡蘿卜,那胡蘿卜在他白皙的大手裏,格外的鮮紅脆嫩,仿佛承載著他對生活最後的一絲眷戀。
    穆小吉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如被重錘擊中,淚水瞬間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滾滑落。
    他幾步衝到江程煜身邊,單膝跪地,動作緩慢而沉重。往昔的畫麵,呈現與昨日一般,曆曆在目。
    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握緊江程煜拿著胡蘿卜的手,仿佛握住了世間最珍貴卻又最脆弱的寶物。
    當他的目光觸及江程煜的右手時,心中的愧疚與悲痛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來。
    隻見江程煜的右手無名指和小手指,由於一年前穆小吉衝昏頭腦的憤怒,狠狠踩踏而折斷,
    加之他長時間處於昏迷狀態,身體的各項肌能逐漸退化,肌肉萎縮,骨骼變形,原本修長的手指,如今已扭曲得不成樣子。
    盡管穆小吉自那以後,殫精竭慮,用盡各種專業的護理手段和康複措施,精心嗬護著江程煜的身體機能,試圖阻止狀況的惡化,
    但命運的軌跡似乎難以完全扭轉,那些無法彌補的遺憾,如同一根根尖刺,深深刺痛著穆小吉的心,令他疼惜不已。
    吳蘭靜靜地站在一旁,目睹著穆小吉悲痛欲絕的模樣,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無奈,想要上前安慰,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靜靜地站在那裏,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悲傷氣息。
    就在這時,江朔從藥房走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到了爸爸那痛不欲生的樣子,
    心中頓時明白爸爸定是在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中,又回想起了去年在此地發生的那場悲劇;
    自己對小爹爹痛下狠手,致使他至今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江朔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過與懂事,他邁著輕柔的步伐,乖巧地走近穆小吉。
    他伸出小手,輕輕握住爸爸握著小爹爹的手,那小手雖稚嫩,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他用帶著幾分稚氣卻又無比堅定的聲音安撫道:“爸爸,小爹爹最大的心願,一直都是希望每天能看見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你之前也跟我說過,即便沒有那次意外,小爹爹一樣會陷入沉睡,這一切或許都是命運的安排。
    此刻,你應該試著放下心中的負擔,學會釋懷,隻有這樣,小爹爹在睡夢中才能安心呀。”
    穆小吉緩緩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兒子,眼中滿是愧疚、感動與欣慰交織的複雜情感。
    他仿佛在兒子身上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的江程煜,總是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
    每一次嘴角上揚衝他微笑的樣子,他都忍不住在他的唇瓣吻一口。
    穆小吉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情感,一把將江朔緊緊抱在懷裏,仿佛要將所有的愛、歉意與痛苦都通過這個擁抱傳遞給兒子。
    奔湧的淚水再次如泉湧般傾注而下,他泣不成聲地說道:“對不起,江朔,爸爸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小爹爹。
    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若不是我一時衝動,小爹爹也不會遭此厄運,我們這個家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江朔也紅了眼眶,那清澈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輕輕地喊了聲:“爸爸……”
    他伸出小手,輕輕地拍著穆小吉的後背,試圖給予爸爸安慰,盡管他年紀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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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仿佛懂得此時爸爸需要的不僅僅是言語的慰藉,更是一份來自親人的溫暖陪伴。
    此時,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他們的發絲,也悄然翻動著庭院裏花草的葉片,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一幕家庭的悲歡離合而歎息。
    天邊最後一抹餘暉漸漸隱去,夜幕開始緩緩降臨,將金匠灣別墅的院子籠罩在一片靜謐而深沉的氛圍之中。
    與此同時,在這座城市的核心區域,公安局大樓裏呈現出一片熱火朝天、繁忙至極的景象。
    大廳內,人來人往,腳步匆匆,每個人都像是上了發條的精密機器,又如不停旋轉的陀螺,全身心地專注於手頭的工作。
    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人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忙碌而有序的交響曲。
    周立,本在進城找艾爾羅布克的路上前行,卻突然被交警沒緣由的果斷攔截。
    隨後,他便被直接押送至了公安局。一路上自己的詢問,無人回應,也不做理會。
    踏入公安局的那一刻,周圍投來的一道道審視目光,讓他頓感如芒在背。
    然而,並沒有人主動上前詢問他事情的來龍去脈,隻見一位名叫魏國慶的警察,
    麵色冷峻,徑直走上前來,伸手示意帶著他的幾名交警跟他走。
    周立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但在警察的威嚴下,也隻能默默跟隨。
    魏國慶帶著他們,穿過一條條略顯昏暗且狹窄的走廊,最終來到了一個逼仄的小黑屋前。
    小黑屋的門緊閉著,仿佛一張黑洞洞的大口,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魏國慶打開門,冷冷地說道:“進去等著吧,邢隊去案發現場辦案還沒回來呢!
    等會兒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犯了什麽事,捋清思路,等邢隊回來好跟他交代。”說罷,他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此時,周立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與憤懣,大聲喊道:“不是,警察同誌,我犯什麽事啦?
    你們憑什麽隨隨便便就抓人呢?”他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帶著幾分焦急與不甘。
    魏國慶腳步頓住,冷眼如刀般看向周立,語氣中滿是不屑與質問:“自己做過什麽,心裏沒點數嗎?”
    說完,他猛地打開房門,身影一閃,消失在門口,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巨響,
    厚重的門被狠狠摔上,那聲音在周立耳邊炸響,仿佛一顆炸彈,將他最後的一絲鎮定也炸得粉碎。
    周立心中此刻猶如翻江倒海,滿心惦記著女兒小雪。小雪年僅六歲,那雙本該明亮清澈的眼睛,卻因那些年給妻子看病,疏忽照料女兒的安危。
    導致女兒高燒都沒能發現,至此失去了光明,生活造成自理多有不便。
    一想到女兒此刻可能正處在艾爾羅布克這個惡魔的手裏,他的心就如被千萬根針紮著,痛不欲生。
    如今清晰可聞的電話裏,艾爾羅布克那充滿惡意與戲謔的聲音:
    “老周,見到你的妻子了嗎?我看她每天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心生憐憫,就好心送了她一程。”
    聽到這話時,周立氣得渾身發顫抖,而電話那頭的艾爾羅布克,卻仿佛在玩一場刺激有趣的遊戲,
    發出了爽朗的開懷大笑,那笑聲如同鬼魅的尖叫,在周立耳邊盤旋不去:
    “你馬上回去上班,想盡辦法找到刀疤坤或者艾倫教授,幫我拿到感染源。
    你的女兒好可愛,我很喜歡。這些天我幫你照顧,你可要好好工作喲。”
    想到這裏,周立內心的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衝破了理智的牢籠。
    他不顧一切地衝向房門,雙手緊緊握住門把手,拚命地扭動著,
    仿佛這樣就能掙脫這禁錮他的牢籠,去拯救自己那可憐的女兒。
    然而,門把手卻紋絲未動,顯然房門被外麵上了鎖。 他心急如焚,一邊用力地拍打房門,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們放我出去,我要去接我女兒回來,她才六歲眼睛又看不見,不能自理。
    有沒有人啊,快開開門,放我出去。”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這黑暗的小屋裏絕望地回蕩著。
    可是,回應他的隻有無盡的沉默,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
    周立不肯放棄,他開始用身體去撞門,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撞擊都帶著他對女兒深深的擔憂與焦急。
    就在這時,黑暗的室內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的警告:
    “你最好安靜點,等一下給你罪加一等,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周立雙眼腥紅,宛如受傷的野獸,對著空氣憤怒地吼道:
    “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啊,我女兒還在壞人手裏呢!我不能害了妻子再失去女兒。”
    吼完這句話,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腿一軟,瞬間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抱頭痛哭流涕。
    淚水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湧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深處那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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