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氣聲裹著熱流在林染的耳朵輕輕掠過，瞬間讓她整個後背都酥了。
    下一句，裴允的嗓音低沉帶著沙啞的顆粒感，像是貼著她的耳朵，帶著別樣的蠱惑，“嗯？”
    尾音上挑，極致地撩人，林染頓時感覺像是有一股電流穿過，酥酥麻麻地連成了一片。
    源源不斷的熱從耳朵蔓延到全身，林染已經情事，哪兒能不明白是什麽情況。——壞東西！居然撩她！
    林染當即毫不客氣地錘了他一下。
    “嘶……”裴允倒吸了一口氣。
    林染頓時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我碰到你傷口了嗎？”
    裴允笑了笑，卻也沒說話，氣息繾綣，隻是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林染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頭發顫，感覺裴允自從受傷後醒來真是越發孟浪了。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
    而就在林染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的時候，突然聽見柔和女聲自後方傳來。
    “阿允……”林染明顯感覺裴允的眉頭微微一皺，卻是很快鬆開。
    轉身時，她看見穿著一身素白旗袍的女人朝這邊走來，而在她身旁則是跟著一個眉眼桀驁，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男人的左耳掛著一隻黑色的助聽器。
    “阿允，我……”嚴舒蘭剛開口，就被掐斷話頭。
    “保安呢，是誰放無關人員進來的？”裴允的嗓音清冷，不帶一絲的感情溫度。
    “你他媽裝什麽？”裴厭皺著眉頭上前一把抓住裴允的衣領，眉宇間全是戾氣。
    由於葬禮剛剛結束，很多人還沒離開，而這邊發生的騷動，便引得眾人紛紛朝這邊張望。
    裴厭前些日子被裴老爺子爆出真實身份，雖然有意讓他認祖歸宗，借以打壓裴允，但是，裴厭壓根不吃他那一套。
    所以，鮮少有人認得他。
    而嚴舒蘭就更不用說了。
    她這些年一直深入簡出，沒什麽人知道她的身份。
    裴允冷冷地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衣領的裴厭，“鬆開。”
    “我就不鬆，你能……”
    話音未落，裴允的拳頭已經到了麵門。
    裴厭一個躲閃不及，就直接被擊中臉頰，臉歪到了一邊。
    “裴厭！”嚴舒蘭驚呼出聲。
    而這一聲也讓眾人知道了這兩人的身份，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紛紛交換了個諱莫如深的眼神。
    前段時間，裴允是私生子的事情鬧得可謂沸沸揚揚。
    眾人震驚之餘，才知道了‘裴厭’的存在。
    隻是，據說這位所謂的‘嫡子’先天弱聽，是個殘疾，所以，當年裴老爺子才換得孩子。
    而且，前些日子，老爺子也放出話，要讓裴厭認祖歸宗，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最後不了了之了。
    “你沒事兒了？”嚴舒蘭滿臉心疼地看著裴厭紅腫的臉頰。
    “我沒事兒！”倒是裴厭毫不在意地擦了把臉，眼神冷冷地看向裴允，作勢又要衝過去。
    裴允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迎上。
    林染在兩人失控前攔在了麵前。
    “好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好不好?”
    嚴舒蘭一臉感激地看向林染，當即將目光投向裴允。
    林染的手心貼著裴允劇烈起伏的胸膛，她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繃緊的肌肉。
    而一旁的裴厭的指節捏得哢哢作響，像是似是都要撲上來咬人的架勢。
    林染壓低聲音，指尖在裴允後背輕輕劃動，“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如今裴老爺子已死。
    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也就隻剩下了嚴舒蘭了。
    而且，在正統意義上說，嚴舒蘭還是裴允的生母……
    這句話讓裴允瞳孔微縮。
    他鬆了鬆領帶，終於鬆口，“帶他們去西側會客室。”
    會客室的大門甫一合上，房間裏的氣氛就凝重了幾分。
    水晶吊燈在休息室地毯上投下細碎光斑。
    嚴舒蘭摩挲著旗袍上的盤扣，講述起塵封往事時，臉上帶著濃重的悲傷。
    “三十年前，我在國家大劇院跳《天鵝湖》時認識了裴振宇，他雖然比我大了十五歲，但是我們兩個非常聊得來，很快就確立了戀愛關係。”
    “他說自己是個普通的商人，直到我懷孕七個月，才知道他是裴氏集團的總裁。”
    嚴舒蘭輕歎了口氣，“我那時知道他已經結婚，而且裴夫人也同樣是懷胎七月時，我幾乎覺得天都要塌了。”
    “可那時，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不可能再做流產手術了，我隻能生下來。”
    “更加戲劇化的是，我跟裴夫人當時竟然是同一天生產，我的孩子比他的孩子早出生半小時……”
    嚴舒蘭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看向裴允的。
    裴允抿了抿唇，移開視線，沒再看她。
    嚴舒蘭也收回視線，整理了情緒，繼續說道，“裴夫人當時的孩子一出生就身體不好，一直都在保溫艙裏，直到後來才發現那孩子竟然是先天弱聽……”
    “這在豪門世家裏簡直是奇恥大辱，裴振宇便將我的孩子跟裴夫人的孩子換了……”
    嚴舒蘭的臉上滾下兩行淚珠，“我當時哭過，也求過他，讓他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可他卻依舊無動於衷。”
    空氣突然凝固。
    裴允把玩打火機的手停在半空，火苗在他瞳孔裏詭譎跳動。
    “所以……”林染的喉嚨發緊，“你就一直養著裴夫人的孩子，一直到現在？”
    嚴舒蘭點了點頭，“要不怎麽辦？”
    “那時的阿厭在繈褓裏，那麽弱，那麽小，他也是個無辜的小生命，我不能不管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
    裴振宇每周都會給她帶去關於裴允的消息。
    她那時雖然心酸，但是，身邊畢竟有阿厭陪著，聊以慰藉失落的母愛。
    更何況，裴夫人對阿允的確很好，將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那時的裴振宇也跟她承諾過，他會把裴氏集團傳給他們的孩子。
    而‘允’字就是他對她的允諾。
    隻是，她沒料到，後麵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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