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現實世界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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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也曾勸段亭前輩不如去學一門高深的劍法,可前輩卻說,算命先生曾說過,他的拚命劍法最終會揚名天下,叫人令眼相待,所以他一定要自創劍法。”
    難道,柏燁說的那個傳聞,竟然是真的。
    祁歡道:“我曾聽說,算命先生說過,你的自創劍法一定會名揚天下。”
    “對。”
    段亭看祁歡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帶上驕傲和希冀,雀躍和欣喜。
    “那位高人說,我自創劍法將名揚天下,契機就在你和你師兄身上,我相信你更有可能,畢竟你身上還頂著個災星的名頭,你會給整個不離洲帶去一場浩劫,那時,我的拚命劍法,自會名揚天下。”
    可惜的是,段亭等不到那個時候。
    此話聽著,倒像無稽之談。
    至於拚命劍法名揚天下,倒也真有可能,畢竟華陽山一戰,麵對眾修士,祁歡用拚命劍法殺出一條血路,不正應了將劍法越傳越廣的謠言嗎。
    “師父,我不知道你說我是災星的預言哪裏得來,但我不信命。”
    他自認一生也算持正,雖然有些小算計,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卻比誰都拎得清,自己不會是什麽災星。
    哪怕——
    祁歡眼底閃過一絲晦暗,哪怕周周也用自己的神識碎片留下遺言,說自己乃是災星。
    可隻要祁歡心裏知道,自己不是,那什麽都做不得數,命運也不可以。
    段亭聽到祁歡這孩子氣的話,當即苦笑一聲,不再勸說什麽,畢竟曾經自己也不信命,卻將所有人的命運導向這最後的結果,與書上所寫,如出一轍。
    他抬頭望了望頭頂上方,那裏隻是天牢最深處的頂端,是用一種極為堅硬的合金製成,特意用來困境界高深的修靈者,那上麵什麽都沒有。
    然而段亭不是在看天花板,而是和從前的周周一樣,在看那無所不能的“天”。
    “祁歡,我們已經聊得夠多了。”
    “從你來到這間天牢,問我為什麽時,命運的齒輪就悄悄轉動了。”
    “你該走了。”
    段亭說著,再次抬手一揮,隔空訣撤去,重新閉上眼睛打坐,不再理會祁歡。
    祁歡見如此,隻好轉頭準備離開天牢,然而才剛一轉身,卻瞧見了一模一樣的自己。
    更直白些,他見到的是自己假扮的本尊——禁衛軍統領,夏亦。
    溫征身後已帶了大批獄卒,麵上滿是憤懣,顯然沒想到祁歡會這麽大膽,居然直接假裝夏亦,由自己親自帶路,來見了重刑犯段亭。
    “你這賊子還不露出真麵目!”
    “要不是夏亦統領今日來查,就叫你小子糊弄過去了!”
    夏亦已看出眼前假扮自己的人是祁歡,卻抬手製止了要衝上前準備把人抓起來的溫征。
    他道:“溫大人,此子確實是我派來的,幻化作我的模樣提問段亭。現在,我需要將我手下帶走,你這邊有什麽問題嗎?”
    此話一出,祁歡和溫征皆是震驚,這是什麽意思?
    祁歡也不明就裏,夏亦為什麽要幫自己打掩護?
    但夏亦既然給他台階下,祁歡隻好跟著默不作聲,走到夏亦身旁,壓力都給到溫征這邊。
    溫征半信半疑,但他知道,夏亦是青皇的絕對親信,這事說不定還真是夏亦的手筆。
    雖不讚同夏亦的做法,卻也知道皺著眉道:“夏統領本來就要親自來問,何必做這些偽裝,派手底下人來問呢。”
    夏亦隻好道:“也許他問一些問題,犯人會回答得快一些,老實交代。”
    此話當然不可信,但夏亦鐵了心要保住祁歡,溫征也就不再計較,卻表示今日的情況,他一定會原封不動陳述上去,麵達天聽。
    夏亦隻管讓溫征去,他絕不會說半個字。
    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了,夏亦叫溫征與祁歡都等在門外,自己先行去問段亭一些問題,隻過一盞茶的功夫,人便出來了。
    和溫征打過招呼,夏亦隻帶著祁歡先行離開刑部大牢,接著往皇宮中走。
    路上,祁歡幾次想要說話,都被夏亦擋回去,隻道:“祁歡世子,您的這個問題我處理不了,所以隻能將您交給陛下。”
    唉……祁歡打又打不過,也隻好由著夏亦安排。
    期間並沒有人敢攔住夏亦的身份進行盤問,所以麵見青皇的速度也就進一步加快。
    夏亦先進入禦書房報備自己所做的公務,之後才說明了祁歡這個意外。青皇聽到祁歡私自假裝成夏亦去探監時,很是意外。
    “我倒是不曾聽說,祁歡和段亭會有什麽關係。”
    夏亦卻道:“段亭殺了何嵐,直接導致何丹舒被挖掉天生幻瞳,祁歡世子與淩楚又極為要好,想必是替淩楚去見段亭。”
    不管是什麽原因,祁歡的膽子太大,大得都沒了邊際。
    同時也說明,刑部那群人,實在有些酒囊飯袋。
    至於祁歡,隻等在禦書房外,還在想段亭的那番話。
    段亭說,從自己進入天牢,向他問出那些話開始,命運的齒輪便開始轉動,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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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歡世子。”
    突兀的聲音打斷祁歡的思緒,他抬頭,發現統領夏亦已站在他麵前:“陛下叫你進去回話。”
    唉,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祁歡剛進去,夏亦便直接關上了門,青皇在龍椅上衝著祁歡招手道:“祁歡,你過朕這邊來。”
    他依著青皇的,過去了,才發現上頭擺著一盤糕點。
    “陛下,這——”
    難道裏邊下毒不成?要毒死自己。
    青皇微微一笑,目光中是第一次在宮中見他時的慈愛,他道:“你應該還沒吃午飯吧?現在過了午時,朕已經叫人傳膳去了,你先吃這個墊一下肚子。”
    竟然隻是吃飯?
    祁歡木木地拿起一塊糕點嚼起來,一口下去,胃裏有了東西,舒服不少。
    “陛下,不怪我擅闖天牢嗎?”
    青皇搖搖頭,笑道:“你覺得,你洞玄境的修為,能夠闖得了遊仙境的天牢?”
    “那是段亭,有意想要見你最後一麵。”
    這話叫祁歡恍然大悟,“難道說,段亭前輩的修為,沒有被限製?”
    青皇糾正他道:“限製了,隻是一個小小的天牢,實在困不住他。”
    “那他為什麽不離開或者逃走。”難道他不知道,等徐武陽一個多月後回來,到時候就是他的死期了嗎?
    祁歡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失言,露出慚愧的表情,低下頭道:“陛下,我錯了。”
    青皇對祁歡格外寬容,道:“你口無遮攔久了,到朕這兒,自然不習慣。”
    “段亭他不離開,大概是在等自己的宿命吧。”
    第三次,又出現了,宿命這個詞。
    但是這次,祁歡沒有在青皇這裏等到他的答案,因為午膳傳來了。
    “快吃飯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肯定餓壞了。”青皇揉了揉祁歡的腦袋,像是在揉自己孩子一樣自然。
    祁歡受寵若驚,道:“陛下,您這就不計較我闖天牢了?”
    青皇點頭,隻給祁歡夾了一筷子菜,這件事意思就這麽不痛不癢地過去了。
    “我聽你長姐說,你現在正在鬧離家出走。”青皇目光中有著戲謔:“得虧是在我這兒找到了,外頭可有不少人,想要把你抓來搜一搜,就為了得到傳說中那麵用幻瞳製作的遮天鏡。”
    聽聞此話,祁歡大囧。
    不是,徐念到底有沒有闡述清楚,自己不是什麽中二少年,不存在離家出走,他這是在脫離整個永安王府。
    要不是為了問段亭,祁歡以為,自己根本不會留在盛京,早去不離洲遊曆了。
    “陛下,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不想當這個永安王府的世子,更不想成為徐武陽的兒子,也不想成為她徐念的弟弟。”
    祁歡以為,自己這次表達地足夠清晰明了。
    然而,徐念卻不知在此處待了多久,從禦書房屏風後頭走出來,將祁歡剛才的話聽了個十成十,此刻正冷眼瞧著人。
    完蛋,真是流年不利……
    祁歡在心底微微歎息。自己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徐念。
    徐念隻衝青皇單膝行過軍禮,道:“徐念請罪,來帶走家弟。”
    祁歡翻個白眼,你請什麽罪……他和永安王府早就沒關係了。
    青皇見到徐念,心情極好,爽朗一笑道:“行了,平身。郡主用過膳了嗎?”
    “午時已在府中用過。”
    “不妨事,再在朕這裏用些糕點吃食。”
    “是。”
    徐念一板一眼坐在祁歡對麵,雖說吃飯,卻並未動筷,顯然是要陪著君王用膳,用完早早開溜。
    然而青皇像是有意挑事,直接將姐弟兩個的矛盾挑撥到極點。
    “郡主,朕剛才正和祁歡說起,他說他已經脫離永安王府,也沒有你這個長姐,可有此事啊?”
    徐念頷首道:“陛下,是家弟年幼不懂事,微臣回去便訓誡他。”
    “欸!”青皇眼中全然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隻道:“不可如此生硬,正是少年時,最不好管教,容易起逆反心理。你就不聽祁歡說說,為什麽想要脫離永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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