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子弟哪能受這個氣，道：“你長姐是什麽很了不起的人物嗎，修靈者又怎麽樣，陛下說凡人與修靈者都是青國子民，她毀容還不讓說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的，要娶這麽個醜八怪回家。”
    他畏懼徐念，說後半句話時隻敢小聲嘟囔，可在場修靈者們都知道，這個人嘴裏嘟囔的究竟是什麽混賬話。
    徐念容貌被毀，本來就是祁歡的心頭恨，聽到這兒，巴不得將這人也跟著變成醜八怪才好。
    然而祁歡還沒說話，柏燁卻站了起來。
    “誠如公主所言，飛凰郡主乃巾幗英雄、女中豪傑，又怎麽會像你們這樣囿於情愛。”
    他一心隻想著要給徐念狠狠地將麵子掙回來，繼續道：“還有，你們剛才說沒人要郡主，你們一個個撒泡尿照照自己，且去看看你們配不配。”
    “論家世，誰家能及得上永安王府的尊貴；論實力，二十歲的遊仙境，整個不離洲也找不到幾個；論才情，行兵打仗，盛京這些勳貴子弟，誰能趕得上郡主。”
    “就算是論相貌，郡主就算毀容，那也比某些癩蛤蟆好上千倍萬倍！”
    祁歡不得不承認，柏燁說的就是他想說的，但這麽激動，劈裏啪啦一通下來，柏燁的臉都爭論得漲紅，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哪料柏燁越說越激動，怒喝眾人：“這世上，多的是有眼無珠之輩。我請命求娶郡主，叫你們這群癩蛤蟆一個想頭都沒有！”
    前半句還像句人話，祁歡聽得樂嗬，可越到後邊，祁歡聽得懵了，不是弄半天，柏燁就打的這算盤啊？
    柏燁滿臉通紅，也不去看徐念，將這群青年男女用質問的眼神挨個掃過去，非要叫他們顏麵掃地才好。
    徐念本在嗑瓜子兒，欣賞那穿著一水粉藍裙子的少女們，年輕可真是好啊，十五六歲的年紀，跟個小水蔥樣鮮嫩。
    這下柏燁語出驚人，也少不得朝他瞥去兩眼。
    祁歡承認，在某種程度上，徐念和自己身上，有一種大差不差的習慣，尤其是在鬆弛感這塊上，不過徐念是那種上位者的信手閑庭。
    徐念到底還是拍拍手，好整以暇道：“沒人說話，那就是論得差不多了。”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對，還有你。”徐念一連點了好幾個人的名字，有男有女，隻道：“冒犯郡主，傳播謠言，拉下去各打十鞭，再送交禮部法辦，辦不好我永安王府會親自督辦。”
    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實力，跟幾個少年計較，大可不必，依法處置就是了。
    旁人萬想不到徐念看上去好說話，可真計較起來，如此上綱上線。
    那少年自是不服：“郡主，你這樣處罰我們，不是惱羞成怒的表現嗎？”
    徐念懶得和這群人廢話，掏掏耳朵像聽到了什麽狗屁不通的話，全然不放在心上，她揮揮手，叫人給那幾個拖下去。
    之後徐念直接道：“既然陛下說，叫我看上哪個就指哪個，我指誰，指多少個，應該都沒有任何問題，所以——”
    她眼神慵懶，指節修長，指腹上滿是繭子，手指的方向在一眾出色的少年中來來回回晃悠。大家都怕被徐念指著，紛紛低垂著頭不敢言語。
    祁歡看得心裏直樂，他怎麽不知道徐念還有這潛質呢，跟個女流氓似的，真是好玩兒。
    可徐念眼底很是輕蔑，一個人都沒瞧上，反倒是指著柏燁時停了下來。
    “就你了。”畢竟其他人，徐念也瞧不上。
    祁歡齜到一半的大牙收緊，跟著不嘻嘻起來，不是，這什麽玩意兒？
    柏燁本就因爭論才平息的神色一時又滿臉漲紅起來，“……郡主，這——”
    他不敢說自己對徐念沒有意思，也不敢說自己有意思，於是隻能磕巴地憋出一句話，道“我，我未成年。”
    徐念已經起身離席，朝外走了，隻朝身後的柏燁揚了揚手，道：“等你長大。”
    柏燁臉皮自然沒有祁歡厚，此刻已經紅得像一隻煮熟的蝦子，祁歡一把呼上來，按住柏燁的脖頸，在他旁邊陰陽怪氣低聲道：“柏燁你行啊，大哥當不成，想當我姐夫是吧？”
    柏燁一把推開人，緊張回應：“哪有這回事，你別亂說，我去向郡主解釋。”
    他一溜煙跑了，留下祁歡和柳白要去追人。
    那頭一個女聲嬌滴滴叫住祁歡：“喂，祁歡，你站住。”
    祁歡回頭，正好見到那位剛才替徐念說話的女孩，如果他沒記錯，剛才柏燁說她是什麽昭陽公主。青皇應該隻有一位嫡公主，看來必然備受寵愛了。
    “什麽事？”祁歡冷言冷語。
    大概是因為昭陽公主身邊全是些搬弄是非，給徐念造謠的小人，所以祁歡對這位公主的印象不是太好。
    祁柔薇看祁歡對自己的態度不好，也跟著懟起來：“本殿下乃昭陽公主，你為什麽不向我行禮？”
    祁歡還是第一次被同齡人拿身份壓自己，大皇子除外，那貨對誰都是一個樣。
    現在他不想和人多糾纏，於是隻一拱手：“見過公主，沒什麽事我先撤了。”
    “誒，你站住啊！”祁柔薇嬌滴滴地再次道：“本公主想和你說話。”
    “這不是說完了嗎？”祁歡覺得，除了他長姐以外的女人其餘的都挺煩人，尤其是現在這麽沒眼力見的。
    祁柔薇繼續道：“我知道你修靈方麵極其出眾，本公主要你做我伴讀，稷下學宮三年入學考試即將開始，你要配本公主一起訓練！”
    祁歡掃視了一眼，發現祁柔薇隻有周天境初期，倒也算天賦異稟了，可在柏燁、淩楚一眾佼佼者中明顯不夠看。
    要知道，祁柔薇可是和祁歡他們同歲，最多也就小了幾個月而已。
    於是祁歡沒好氣回應：“先不說你求我這態度對不對，關鍵是我是男子，咱們還是遵循點男女大防，太學院有的是優秀的女先生教你，最後還請公主收收你不可一世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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