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重歸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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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掛念著西陵國的情況,顧淵沒有在多做停留,化作一道銀色流光,橫穿海州,向著西陵國的方位疾馳而去。
    一路上,顧淵見到了太多的人間慘象。
    有些法力傍身的修士還好,憑借速度優勢逃離擴散的滅靈黑霧,但眾多凡人遭了殃,眼睜睜的看著家園和親人被黑霧吞沒,卻無能為力。
    棲息在山林間的野獸和妖獸也瘋狂逃竄,素日裏互相仇視的人.妖也仿佛陌路人一般,各自逃命。
    即使在這樣的災難麵前,依舊有居心叵測的邪修打起了壞主意。
    狙殺落單的散修,搶奪各種寶物和靈石。
    坐落在海州四個方位的四大宗門,依舊緊閉山門,將護宗大陣開啟,試圖抵禦即將蔓延而來的滅靈黑霧。
    當顧淵日夜不停歇的趕到了西陵國之時,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因為有海州大片地域的阻隔,黑霧還沒有擴散而來。
    重新踏上這片故土,往日情景浮現心頭,腳步不自覺重了幾分。
    飛掠半空,看著地上的嫋嫋炊煙,熟悉的鄉音縈繞在耳畔。
    當一路穿行西陵國的大半地域,顧淵的心也越發沉重。
    曾經到處都是人間煙火的西陵國,變得寂靜無比,一路上連築基期的修士都未發現一個。
    不僅修士很難看到,就是凡人也少的可憐,空蕩的曠野,野草橫生。
    許多礦洞、山穀也被野草覆蓋。
    順著腦海中曾經的路線,心懷無限感傷的顧淵,終於來到了道玄宗山門的所在。
    映入眼簾的情景,讓顧淵始料未及。
    滿目瘡痍,碎石瓦礫遍地,曾經的道玄宗七座山峰早已不見蹤影,被人用大威力手段給夷成平地,隻剩下七個低矮的土包。
    靈氣盎然的地下靈脈全部斷絕,靈氣消散。
    就連巨陽山脈下的土山鎮,已經荒廢多年,野草叢生,許多屍骸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圍繞道玄宗舊址方圓幾十裏飛掠,沒有發現一個人,仿佛此地就是人間禁絕的存在。
    顧淵也在腦海中幻想過西陵國的慘烈景象,但真正抵達之時,還是大吃一驚,西陵國的人都好似人間蒸發一般。
    曾經諸多低階妖獸棲息的蒼梧山,也是枯木遍地,生機斷絕,烈火鬣豬、青木狼這些一二階的妖獸都沒有。
    厚土峰大師兄徐峰的家族,生活的紅楓穀也被亂石覆蓋,荒草叢生。
    同為西陵國三大宗門的潮聲閣、玉鼎山莊山門所在,也化作一片廢墟。
    燕山府、長樂縣、同福酒館、稻香村、亂雲澗等等地方,全部如此。
    顧淵的一顆心也是跌落低穀,趕到自己跟爺爺顧道鬆生活的小山坳。
    大火焚燒的痕跡,遍布整座小山坳,由於是修仙者的強大火焰,此地寸草不生,山石也都被燒的粉碎,爺爺墳墓埋葬之處也已經化作虛無,再也找不出任何的痕跡。
    緊握的雙拳,指甲深深插進肉裏,顧淵的目光也變得血紅,渾身的氣息也處在爆發的邊緣,身上不由自主逸散的威壓,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形如石雕的顧淵,就這時靜靜的站立在山坳之下,仰視著半山腰,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幾間小木屋就是整個世界。
    烏雲飄蕩,一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將顧淵衣衫打濕,將小山坳的火焰焦痕衝刷。
    雨水劃過眼眸,每一個晶瑩的雨滴中都閃過重疊的人影。
    醉酒的爺爺、年邁的孫大娘、王木匠家的二閨女、同福酒館老掌櫃、許三癩子....
    師兄林乘風、斷臂的紅雨師姐、師尊地元子、陳小乙、朱五、徐峰...
    太多太多的人和記憶,都隨著雨水浸入大地,重歸塵土。
    這一場大雨持續了數天,顧淵的衣衫也被濺起的泥點抹髒,鞋子上滿是泥汙。
    脊背如鬆,站在原地的顧淵,氣息已然平靜如水,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切是該到清算的時候了!”
    最後凝望了一眼小山坳,顧淵衣袍一抖,泥水被全部蒸發,伴隨著一縷清風飄遠。
    在飛靈穀,道齊坊市不遠的一處風景秀麗的山穀,作為天龍商會在西陵國安紮的一個分會點,此刻還保存的十分完好,陣法正常運轉。
    隻是守衛其中的大批天龍商會修士已經不在,作為此處主事人的公孫明德,早已撤離,此處隻留下一個老弱的金丹修士和數位築基修士鎮守。
    空曠的大廳內,身披金絲長袍,披散著頭發的老者,耷拉著眼皮聽著下麵人發泄著牢騷。
    “師傅,這都過去這麽久,商會還派咱們這些人在這守著有什麽意思啊?”
    “整個東滄九國都被咱們掃蕩一遍了,以那家夥的警覺是肯定不會在回這窮鄉僻壤的地方。”
    “咱們師徒二人,在這鬼地方待著有啥前途可言啊,不妨再跟商會的長老們請求調離吧。”
    老者精神似乎有些不振,對著台下弟子所言,也是提不起任何興趣。
    數十年前,他就想辦法要調離著窮鄉僻壤、又沒有修煉資源的鬼地方,但是商會長老隻是回了輕飄飄的兩個字,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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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續又曾幾次申請,一直沒有批複,他也就斷了這個心思。
    加上自己年歲已高,到達金丹境界已經是天賦的極限,便這樣打算這樣安逸的混下去。
    徒弟為他尋了幾個貌美的女修,加上天龍商會定期送來一些基礎的修煉物資,倒也安穩,但年輕人的心思卻是廣闊天地。
    “你說的沒錯,為師這就著信一封送往商會總部,你來代為師起筆如何?”
    老者的答複,讓台下的年輕人欣起若狂。
    打發走了自己的徒弟,老者還在想著如何修煉房中術,今夜準備禦女之事,突然大門外傳來一聲破囉嗓子,讓他很是心煩。
    “何長老不好了,發現一名可疑的修士靠近,其修為至少也是金丹境界!”
    “什麽!”
    這番話語,讓何長老心裏一激靈,閨房趣事立馬拋到九霄雲外,準備一探究竟。
    “不必了!”
    冰寒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廳,這讓何長老一顆心跌落穀底。
    那聲如破鑼的守衛弟子,正欲大聲嗬斥,就突然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一道年輕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來,目光如海,靜靜盯著發抖的何長老。
    “你是何人!竟然擅闖我天龍商會的地盤,就不害怕我天龍商會...”
    驚懼出聲的何長老,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淵單手死死製住,被強行施展了搜魂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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